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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2024-09-06 14:51:49 作者: 度惜涵
  唐淺瑜當晚便生病了,高燒四十二度,身體不停地顫抖,牙齒咯咯打顫。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嚴墨風用一條毯子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羅澤給唐淺瑜測完體溫,驚叫著讓嚴墨風賠他體溫計。

  嚴墨風鐵青著臉讓羅澤趕緊治,羅澤笑說人應該要時不時地燒一下才好,免疫力會提高。

  之後他給唐淺瑜掛了點滴,點滴慢悠悠地往下滴著。

  羅澤一臉得意地說:「治病這種事,與全世界所有有效的事情一樣,它需要循序漸進,最慢的,會是效果最好的。所以,西醫藥效快,中醫才治本。」

  嚴墨風嫌棄羅澤廢話太多,他不搭理他。徑直走到窗邊打電話:「讓人搜一下1407號房間,搜仔細一點,找一條項鍊!」

  羅澤是個話癆,聽到嚴墨風讓人找項鍊,他一臉嫌棄道:「重新買一條不就好了?你賺那麼多錢不就是用來花的?」

  嚴墨風瞟羅澤一眼,不說話,再看向吊瓶,太慢,打電話之前他看了一眼,是這麼多,打完電話了,依然是這麼多。

  他又再看向床上躺著的唐淺瑜,她臉色不太好,整個人都迷糊的,嘴唇起了泡泡,已經透明了,好像用針挑破裡面就會飆出水來。

  「哎唷,只是發燒而已,緊張什麼啊?」羅澤用肩來撞嚴墨風。

  嚴墨風迅速避開,不讓他撞到。

  「小氣!」羅澤撇嘴。

  嚴墨風沉聲問道:「什麼時候能醒?」

  「燒退了休息好了就醒了唄。」羅澤說得輕描淡寫。

  嚴墨風再問:「什麼時候退燒?」

  「點滴完了兩三個小時就退燒了。」羅澤答。

  「你可以走了!」嚴墨風嫌棄羅澤礙眼。

  羅澤哇哇叫:「擦,卸磨殺驢啊!」

  他立即收拾醫藥箱,他不要再留在這裡當電燈泡,討人嫌。

  背著醫藥箱走到門口,他轉過頭來問:「你會撥針頭嗎?」

  嚴墨風不說話,羅澤伸手摸了摸鼻子,趕緊跑了。他這才想起來,他最初認識嚴墨風的時候,嚴墨風身體狀態特別差,總是喝酒,免疫力差得厲害,早晚的溫差都能讓他感冒,他自暴自棄,總是打吊針。

  就是那時候開始,他受聘做了嚴墨風的私人醫生,給嚴墨風調理身體,有時候吊針的時間很長,嚴墨風就學會了自己換吊瓶和拔針管。

  羅澤走了以後,嚴墨風伸手摸了一下唐淺瑜的額頭,感覺還是很燙,他默默地擰了毛巾來蓋在她額頭上,一會兒再換一條毛巾。

  十幾分鐘以後,門鈴聲響起,他去開門。

  門外,西裝筆挺的男人攤開手心,手心裡躺著一條項鍊,男人恭敬地問道:「嚴總,是這條嗎?」

  「不清楚!」嚴墨風接過項鍊,道謝,「辛苦!」

  男人頓覺受寵若驚,滿臉堆笑道:「不辛苦,不辛苦!」

  嚴墨風看一眼項鍊,皺了皺眉,說道:「缺個包裝盒!」

  「有的有的,您看看喜歡哪個?」男人像個魔術師似的,立即從左兜里掏出兩個精緻的包裝盒,又再往右兜里一掏,再掏出兩個,四個包裝盒被他抱在懷裡。

  嚴墨風想了一下,沉聲道:「不用了!」

  說完轉身入房間內。

  要是唐淺瑜丟失的項鍊不是這條,她會失望。他沒必要再用精美的包裝盒來承載她的失望!

  他將項鍊放在她手機旁邊,她一醒來拿手機就會看到。

  唐淺瑜是清晨的時候醒過來的,燒已經退了,她整個人還很虛弱,她伸手摸手機的時候摸到一條項鍊,她猛地從床上驚坐起,看到手裡的項鍊,她突然嗚嗚地哭出來,聲音壓抑不住,透進廚房。

  嚴墨風從廚房裡探出頭來的時候,便看到唐淺瑜吻著項鍊,嗚嗚地哭。她好像說著什麼,聲音低而啞,他聽不清。但他能感受到她那份失而復得的感動。

  他看了唐淺瑜一眼,又重新再鑽進廚房裡。

  唐淺瑜吻著項鍊,低聲喃喃:「我再也不會把你弄丟了,對不起!謝謝你!謝謝你沒有拋下我。」

  她突然握緊項鍊,項鍊吊墜硌得她手心都是疼的,她都不捨得鬆開。

  她突然覺得她的人生格外失敗。一直堅信的東西,一昔之間土崩瓦解。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聰明的,現在才知道,最傻最蠢的那個人就是她。

  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看不清。

  她竟然以為叔叔嬸嬸愛她,像她愛他們一樣愛她。

  她天真地以為他們把她當成親生女兒,哈哈,原來只是為了把她養大然後用來交換更多的利益。

  心怎麼會那麼痛呢?比看到林諾凡和蘇蓉搞在一起的時候還要更痛。

  她突然知道她為什麼那麼心痛。因為她在失去,一個一個地失去。

  八歲那年,她失去了父母。

  現在,她先是失去了男友和閨蜜,然後失去了妹妹,再失去了叔叔嬸嬸。她在這個世界上,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想到這些,唐淺瑜哭得嗚嗚哽咽起來。

  錢真的有那麼重要嗎?比親情都重要嗎?要是這樣的話,當初為什麼要把她帶回來,她寧願一直生活在孤兒院,知道自己是孤兒,沒有被特別疼愛過,她就不會心生期待,不會那麼渴望親情。被當成棋子交換利益的時候,就不會那麼痛苦和失望。

  「嗚嗚……」唐淺瑜握住項鍊,將頭埋在雙膝間。

  嚴墨風站在電磁爐前,用平底鍋煎著蕎麥餅,他手裡拿著鏟子,輕輕地為蕎麥餅翻了面,聽到鍋里傳來滋滋的響聲,他再在蕎麥餅上刷了一層油,再刷上醬,然後撒上蔥花。

  他將蕎麥餅煎好以後裝在盤子裡,品相讓他滿意,他對食物的要求一向很高。

  套房的餐廳與臥房相連,一張餐桌靠著牆壁,不太起眼。他將盤子端出去,看一眼床上的唐淺瑜,喊了一聲:「吃飯吧!」

  唐淺瑜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紅腫得像燈籠。

  嚴墨風說道:「人生就是這樣,失去一點,得到一點,再失去一點,再得到一點,不斷地在得失之間尋找平衡。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也沒有什麼比身體更重要!吃飯!」

  唐淺瑜搖了搖頭,縮進毯子裡,嚴墨風便不再勸,默默地吃飯。沒什麼,身體難受一下挺好的,身體難受會分散心裡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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