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發現錢媚兒的當日是直接回了安寧院的,什麼都沒說。
第二日,林老夫人把林敏才連同林穗歡和林恆澤一起叫道了安寧院內。
林老夫人坐在上首,林穗歡和林恆澤坐在右側,林敏才坐在左側。
老夫人喝了一口崔媽媽遞過來的參湯,開口說道:「說說吧,她是如何進的府?進府多久了?」
「祖母,我母親她......」林穗歡忍不住,想張嘴求情。
「閉嘴,不准叫她母親,沒規矩的東西,也值得你侯府的姑娘叫她一聲母親?」
林老夫人生氣的斥責道。
林恆澤喝林敏才,眼觀鼻,鼻觀心,都默默的不出聲,林穗歡拿著帕子嗚嗚的哭著。
「既然你們都不說話,那就老婆子我來說。」
林老夫人拄著拐杖站起來,先是走到林穗歡和林恆澤的面前。
看了看林穗歡又看了看低頭不語的林恆澤說道:「當年,我沒有處置了那個賤婢,就是念著她為了林家生了兩個孩子的情分上。」
「如今林家勢頭正盛,恆哥努力讀書,登榜指日可待,如果此時,她再出來作妖的話......」
說道這兒,林老夫人走到了林敏才的旁邊,看了眼林敏才繼續說道:「老婆子我拼著你們怨恨我,也要弄死她。」
林穗歡聽老夫人這麼說嚇得止住了哭聲,林恆澤喝林敏才更是把頭低得更深了。
從安寧院出來,林穗歡就去了流楓巷,找錢媚兒。
「母親,祖母把哥哥,父親,我們三人叫去安寧院吃了好大一頓排頭。
祖母還說如果你再進侯府,要親自處置了你呢,怎麼辦啊?母親」
「老虔婆,還想處置了我?我到要看看咱兩誰先見閻王,老不死的東西。」
錢媚兒生氣的罵道。
「母親,現在當務之急,是如果您不能侯府的主母的話。
我的婚事怎麼辦啊?我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啊。」
林穗歡握著錢媚兒的手,焦急的說道。
錢媚兒看著林穗歡的肚子,嘆氣說道:「那個老虔婆回來了,短時間內,我是做不了侯府的主母了,就是進府都難。」
「你去找老虔婆,就說你與程爍情投意合,希望她幫你促成婚事。
但你切記,不要說你懷孕的事情。」錢媚兒稍微思索對著林穗歡說道。
「這能行嗎?母親,我害怕!我的肚子可隱藏不了多久啊。」
林穗歡還是很憂慮,抱著錢媚兒淚眼婆娑的讓錢媚兒給她想辦法。
「你放心,母親一定會讓你順順利利的嫁給程爍的。」錢媚兒摟著林穗歡保證道。
墨騫看到二姑娘去了流楓巷,回府給林穗瑾稟報。
「二姑娘去了流楓巷?」林穗瑾疑惑的又問了一編。
「是的,三姑娘,而且,看二姑娘的樣子,應該是去過很多遍了。」墨騫恭敬的回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林穗歡去流楓巷,還不止去了一次?寺廟中襲擊自己的賊人也是來自流楓巷的。
想到那伙賊人,林穗瑾突然想到,當時有個人說,享用過侯爺的女人?
流楓巷的賊人中,又一人是錢媚兒的姘頭?
這件事林穗歡知道嗎?如果知道的話......林穗瑾被自己心裡的想法嚇到了。
站起身對著外間喊道:「叫劉媽媽來。」
說完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耐心的等著。
「三姑娘,您找我?」劉媽媽進屋俯身問道。
「媽媽,媽媽可還記得錢媚兒當奶奶是如何進府的?」林穗瑾看到劉媽媽進來,站起來握著劉媽媽的手說道。
「還有生大哥哥和二姐姐的情形?媽媽可還記得?」林穗瑾追問道。
「三姑娘的手,怎麼如此涼?您先座,我給您端碗熱湯來,慢慢喝您說。」
林穗瑾不僅是手涼,身上更是冰涼的,想到上一世,父親臨死前,將錢媚兒安頓好,半點都未曾委屈過,林穗瑾就覺得諷刺,如果自己的猜想是真的......
父親為了這些人,寵妾滅妻,何其可笑啊。
「三姑娘,先喝口湯,邊喝邊聽我講。」
劉媽媽端著一碗參湯回來看著林穗瑾喝了一口說道。
「錢媚兒是主君去賑災的時候帶回來的,那個時候夫人也懷有身孕啊。」
「可是主君帶錢媚兒回來的時候,也懷了三個月的身孕。」
「自從錢媚兒進府,在主君面前做小伏低,裝的楚楚可憐的,處處壓夫人一頭。」
「夫人懷著身孕,不願與錢媚兒多計較,在孕期的後幾個月,就待在院內,不出去了。」
「可錢媚兒是個事精,說自己身為侍妾。
不能仗著自己有身孕就沒有規矩,非要來給夫人請安,夫人不見她,她就在院門口口等著,不走」
「夫人怕錢媚兒在外面站久了,對肚子裡面的寶寶不好,就讓她進來的。」
「誰想到錢媚兒進到院內就變了臉色,處處挑釁夫人,言語間更是暗示夫人,主君更喜歡她那種有風情的女人,而不是夫人這種不懂風情的。」
「夫人氣不過和錢媚兒分辨了幾句後,急火攻心,身下就見了血。」
「當時屋子內亂作一團,請大夫的,燒熱水的,錢媚兒什麼時候走的也沒人注意。」
「後來聽人稟報的就是錢媚兒在咱們院受了驚嚇,回去後,也早產了。」
劉媽媽說到這裡聽了下來,看著林穗瑾煞白的臉色。
握著林穗瑾的手說道:「三姑娘,您怎麼了?是嚇著了嗎?臉色怎麼如此難看?」
林穗瑾聽著劉媽媽把當年的事情娓娓道來,腦海中浮現出了當時的場景。
身懷六甲的母親,挑釁的錢媚兒,林穗瑾細細咀嚼這些過往,心中五味雜陳。
林穗瑾覺得這其中定是有蹊蹺,但又說不清是哪裡不對勁。
「後來呢?」林穗瑾看著劉媽媽問道。
「七保八不保,夫人早產,孩子因為在母體待了太久,最後憋死了。」
「如果不是錢媚兒來挑釁,夫人定是能平安生下孩子的,那是個男嬰啊。」
「那樣,我們三姑娘也就有哥哥護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