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瑾輕輕搖了搖頭,神情中帶著一絲無奈:「我只是擔心,明慧再這樣下去,事情會變得更加不可收拾。」
她嘆了一口氣,目光投向窗外,心中滿是複雜。
顧明慧滿臉怒氣地回到顧家三房,一進門便見父母正焦急地等著她。
三夫人立刻站起身,快步迎了上來,緊張地問道:「事情辦得如何?林家那邊怎麼說的?」
顧明慧心裡滿是憤怒,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情緒道:「母親,林穗瑾根本不願意幫忙!她只說她無能為力,還說什麼他們還未成婚,不好插手顧家的事。這分明是找藉口不幫我們!」
她的語氣充滿了怨恨,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三夫人一聽,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忍不住怒道:「什麼?她竟如此冷血無情?她不過是尚未入門的未婚妻,真以為自己有了硯之的庇護,就能置身事外,袖手旁觀?!」
站在一旁的三老爺同樣眉頭緊鎖,眼神中透出一絲無奈。
他沉聲問道:「林家那丫頭真這麼說的?」
顧明慧咬著牙,點點頭:「她說她不能貿然去管顧家的事情,怕惹來硯之哥哥的的厭棄,還說顧家事情複雜,她沒資格插手。」
三夫人怒火中燒,冷笑道:「果然是林家的人,一貫虛偽做作!咱們三房落難了,她巴不得看笑話!如今的顧家,竟連一句求情的話都不願替我們說!」
三老爺抬起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深思片刻後,他沉聲說道:「眼下看來,林家那邊指望不上了。」
三夫人氣得直跺腳:「這可怎麼辦?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昊之被判刑坐牢不成?!」
三老爺臉色凝重,輕輕搖了搖頭:「事已至此,我們只能再去求大房了,不能真的讓昊之背負這個罪名。說到底,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硯之一句話的事情。」
三夫人一聽,大為不滿,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又要去求那一家人?他們會幫我們嗎?我們三房在顧府的地位不如他們,現下落難,指望他們幫忙,只怕是痴心妄想!」
三老爺冷冷一笑:「如今昊之的命懸一線,豈能由得我們計較這些?就算大房再如何看不上我們,昊之畢竟是顧家的血脈,他們若不幫,到底也是自家兄弟的事,外面人看了,豈不說他們冷漠無情?」
三夫人不甘地咬緊牙關,但想到兒子的性命,她最終只能忍下這口氣。
她低聲嘟囔:「但願如此,我總覺得大房的人不會輕易幫忙。」
三老爺一聲冷哼,沉聲道:「再怎麼樣,我們也得去試一試,不能坐以待斃。」
說罷,夫妻二人快步走出房門,直奔大房所在的院子。
勇昌侯夫人正在用膳,看到三老爺與三夫人走進來,眉頭微微一蹙,心中隱約猜到了他們的來意,卻不動聲色,只是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筷子,輕聲道:「三弟妹,這麼急匆匆過來,想必是有什麼急事?」
三老爺拱手行禮,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大哥、大嫂,昊之出事了,如今他被牽扯進放印子錢、逼債致人自殺的案子,已經被朝廷抓走。我實在是無力應對,只能求大哥、大嫂出手相助。」
勇昌侯夫人抬了抬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她語氣不急不緩:「昊之的事情我們也有所耳聞,只是此事已經鬧得滿京城皆知,連仁王都插手其中了,恐怕不容易放過顧昊之。」
三老爺聽到這裡,臉色更加難看,心中也開始慌亂。
他低聲問道:「大哥、大嫂,這件事情難道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昊之不過是犯了些錯,若是仁王不肯放過,我們家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勇昌侯此時終於開口:「三弟,不是我們不肯幫忙,而是昊之的事情確實鬧得太大了。」
「若僅僅是昊之一人,事情或許還能緩和,但如今他背後的人牽連甚廣,朝廷不能輕易了結此事。」
三夫人焦急萬分,眼淚已經快掉下來了,急切道:「大哥,昊之畢竟是您的親侄兒,您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出事吧!」
勇昌侯夫人冷笑一聲,淡淡地說道:「三弟妹,不必如此。昊之的事情雖然棘手,但按照他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罰款和坐牢一年罷了。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事情並非不可挽回。」
三夫人一聽,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猛地站起身:「罰款加坐牢一年?這還不嚴重嗎?!大嫂,你們大房如今獨攬權勢,怎能如此輕描淡寫地說這些話?我兒子在獄中吃苦受罪,難道你們就這麼看著?!」
勇昌侯夫人眼神一冷,語氣也變得強硬:「三弟妹,你們三房自該為自己的錯誤承擔後果。若不是昊之貪圖那些不正當之財,怎會落到如今這般田地?我和侯爺能幫的,已經盡力。」
三夫人聽到這裡,心頭怒火中燒,覺得大房分明是想看三房的笑話,壓根沒打算真心幫忙。
她猛地一甩袖子,怒氣沖沖地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三房不求你們了!總有一天,昊之會平安無事地回來,那時我倒要看看你們大房還能如何!」
三老爺也非常生氣,只是冷冷地看了勇昌侯一眼,隨後轉身離去。
顧昊之的案子逐漸從一起簡單的債務糾紛,演變成了整個京城的焦點。
仁王有意將這件事鬧大,幾乎每天都派人去採集證據,查顧昊之名下的店鋪和財產,甚至還重新安排了仵作,對那位借錢自盡的百姓進行反覆驗屍。
京城中逐漸流傳出各種各樣的謠言,甚至有不少人懷疑,那位借錢自盡的窮苦人根本不是自殺,而是被顧昊之害死的。
這日,仁王又派了大批人馬去顧家的商鋪查帳,鋪子裡的夥計們一個個戰戰兢兢,眼看著仁王派來的官員翻箱倒櫃,甚至有幾處重要的財務帳冊直接被帶走。
「不是說好只查債務嗎?這鋪子跟債務有什麼關係?」一名管事的緊張地對著來人說道。
「這是上面的命令,你不必多言。」領頭的官員冷冷回應,絲毫不給任何解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