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盛恆趕到林府時,林府的氣氛依舊如常,僕人們來回忙碌,但整個院子中透著一股沉悶的氣息。
盛恆站在林府大門前,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襟,隨後大步走上前。
「勞煩通報一下,就說盛恆來見林姑娘。」他對門口的僕人冷冷說道,眼中帶著一絲急切。
僕人聞言,微微一愣,隨即有些為難地看著他:「盛公子,不巧,姑娘現在不便見客……」
「你讓開。」盛恆皺了皺眉,不耐煩地打斷僕人的話,「我必須見到她,今天一定要見到!」
僕人見狀,有些為難,趕忙說道:「公子,實在不便。姑娘自從回府後就一直不願見人,老爺也不許她出門,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盛恆眉頭緊鎖,心中的怒火越發強烈。
他站在原地,雙拳緊握,心裡憋著一股火。
盛恆在街上踱步許久,思緒紛亂,最終下定決心,這件事不能瞞著顧硯之,但也不能直接告訴他,畢竟顧家現在正處於困境中。
想到這裡,盛恆決定去求見太子,商議此事的妥當處理。
盛恆趕到太子府時,侍衛恭敬地領他進了側廳稍作等待。
片刻之後,太子便步入了廳內,目光沉穩,心中早已預料到盛恆此行的來意。
他走到桌邊坐下,目光輕掃盛恆,緩緩開口道:「是什麼急事讓你趕到這裡?」
盛恆沒有遲疑,直接開門見山道:「殿下,林家突然退婚的事,您應該已經聽說了吧?」
「我今日去林府想要見林姑娘,但被拒之門外。我擔心顧兄若是知道了此事,恐怕會承受不住……勇昌侯夫人已經因此病倒,若他再知情,恐怕會怒不可遏。」
太子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為難之色。
早在林家退婚的消息傳開時,他就已得知此事,也預料到了此時盛恆的憂慮。
太子沉思片刻,嘆了口氣:「林家退婚的消息確實來得太過突然……硯之與林姑娘的感情,本不應該發生這些。可如今,林家卻這樣冷酷無情,我們也的確難以跟他說清楚。」
盛恆臉上滿是焦慮,拳頭不由自主地緊握,低聲道:「之前林姑娘對顧硯之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裡,今日這退婚,我懷疑她根本是被迫的。倘若真是這樣,難道不該先弄清楚真相,再告訴世子?」
太子眉頭皺得更緊,心中也陷入了為難的境地。
顧硯之如今身陷囹圄,本已承受巨大壓力,再加上母親病倒,若再讓他知曉退婚一事,恐怕會讓他失去冷靜。
他思索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眼下硯之的心境本就不穩,不能輕易告訴他。我們先將此事查清,若林姑娘確實是被逼無奈,那便還有轉圜的餘地。」
盛恆見太子同意,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依舊滿腹憂慮。
他頓了頓,接著道:「殿下,眼下我還擔心勇昌侯夫人,或許我們先去顧府看看情況,寬慰一下侯夫人?」
太子沉思片刻,點了點頭:「正有此意。」
兩人達成一致,隨即啟程趕往勇昌侯府。
勇昌侯府。
自從林敏才走後,勇昌侯夫人又因氣急而病倒,府中上下皆籠罩在一片愁雲之中。
太子與盛恆一到府中,僕人立刻將他們引入正廳。
勇昌侯正坐在廳內,神情凝重,眉宇間滿是愁緒。
「殿下,盛公子。」勇昌侯見兩人到來,站起身拱手行禮,臉上帶著感激。
太子微微抬手示意免禮,隨後關切地問道:「侯爺,夫人身體如何了?退婚之事,孤也深感意外,今日特地前來探望。」
勇昌侯嘆了口氣,眉頭緊鎖:「夫人的病情確實不輕,林家今日這般無情無義,著實讓她難以承受。我顧家落到這般田地,實在是讓家人蒙羞。」
話音未落,勇昌侯夫人的貼身丫鬟急匆匆地走進來,低聲稟告道:「侯爺,夫人請殿下與盛公子前去見她,夫人剛剛醒來,有話想與他們二位說。」
太子與盛恆對視一眼,隨即站起身道:「侯爺,走吧。」
三人一同前往勇昌侯夫人的臥房。
房內瀰漫著淡淡的藥香,勇昌侯夫人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目光中帶著幾分虛弱。
她見太子與盛恆到來,艱難地撐起身子,聲音沙啞:「殿下,盛公子,多謝你們來看我。我這把老骨頭,不值一提,反倒是硯之……」
她的話語中透著深深的自責,提到兒子時,眼角隱隱泛著淚光:「如今顧家遭遇困境,我沒能替硯之分憂,反而讓他為了顧家承受了這麼多。我一直以為穗瑾那孩子是真心待硯之,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
她哽咽住,無法繼續說下去。
太子坐在床邊,輕聲道:「夫人,您切莫自責。顧家遇到困難是暫時的,硯之目前雖然身陷囹圄,但事情並非全無希望。只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定能幫他渡過難關。」
盛恆也上前一步,語氣懇切:「夫人放心,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站在他身邊。這次的退婚,或許另有隱情,我們也會查個清楚。」
太子表達的已經很明顯了,只希望勇昌侯能夠聽懂。
又安慰了侯夫人一會兒,太子便離開了。
傍晚時分,
老夫人身邊的謝媽媽來了:「姑娘,老夫人來看您了。」
林穗瑾微微一怔,眼神從窗外收回,輕聲道:「請祖母進來吧。」
不多時,老夫人在謝媽媽的攙扶下走進了房間。
她的目光慈祥中透著幾分嚴肅,掃過房中的一切,最終落在了坐在床邊的林穗瑾身上。
「今日身體如何?」老夫人緩緩坐下,聲音溫和。
林穗瑾輕輕起身,低聲回道:「祖母,孫女一切安好,勞您費心了。」
老夫人打量著林穗瑾那平靜的面容,心中微微一動。
她嘆了口氣,擺了擺手:「穗瑾,祖母知道這段時間你心中苦悶,但人這一生,總要經歷一些坎坷。你現在要做的,便是學會接受現實,放下世子,聽從你父親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