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瑾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周公子,你可以去好好想想。到底是侯府的爵位重要,還是找個能夠長久互助、同舟共濟的岳丈重要,我等你的消息。」
說完這句話,她站起身,輕輕理了理衣袖,轉身離開茶樓,頭也不回。
惜星和惜月跟在她身後,兩人面面相覷,心中滿是震驚。
惜星忍不住小聲問道:「姑娘,您這樣說,難道不怕周家直接放棄婚事嗎?這可是戶部侍郎的兒子,若是錯過了……」
林穗瑾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淡淡回應道:「怕什麼?既然他們要考量利益,那便讓他們自己做決定。周家若真看重的是侯府的爵位,那便來議婚;若他們覺得無法接受,那也是他們的選擇。」
惜月有些擔憂地問道:「可是姑娘,您這樣說出去,怕是林家嫌貧愛富的消息會更廣傳……您的婚嫁就更難了。」
林穗瑾終於停下了腳步,微微側頭看了她們一眼:「婚嫁難不難,對我來說,已經沒有太大意義了。」
惜星和惜月對視一眼,心中滿是擔憂。
她們跟隨林穗瑾多年,知道她的性情,也明白她心中的委屈。
此時聽她這般話語,心中只感到愈發心疼,卻又無計可施。
傍晚時分,林敏才正與梁曉芸閒聊,心中對今日與周家的會面頗為滿意,他覺得此次婚事應該已成定局。
然而,周家管家的到來讓整個氛圍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林敏才立刻起身相迎,眼中帶著幾分期待:「周家怎麼這時候派人來了?可是有好消息?」
管家微微躬身行禮,隨後低聲道:「林大人,夫人讓我來傳話,周家與林府恐怕無緣做親家了。」
話音剛落,林敏才的笑意瞬間僵在了臉上。
他愣了一下,隨即臉色一沉:「為何突然無緣了?怎麼這轉眼間就變卦了?」
管家抬頭看了看林敏才的表情,斟酌著措辭道:「夫人和公子商量後,覺得周家高攀不上林家,所以很是抱歉。」
林敏才臉色鐵青,卻也知道周家既然已經表明態度,再多追問也無濟於事。
他壓住心中的怒火,揮了揮手,示意管家離去。
「走吧,我知道了。」他聲音低沉地說道。
管家鬆了一口氣,拱手告辭,轉身快步離開了林府。
梁曉芸則站在一旁,臉色難看至極。
她氣急敗壞地說道:「這周家倒是翻臉不認人了!說什麼高攀不上我們!」
林敏才冷冷看向梁曉芸,眼中充滿了憤怒:「夠了!閉嘴吧!」
與此同時,酒樓內,周鐵生與一群狐朋狗友正圍坐在一張大桌旁。
酒香四溢,杯盤交錯,氣氛一片熱鬧。
他喝了一口酒,神情懶散,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
「你們是沒看到啊,那個林姑娘,」周鐵生醉醺醺地搖晃著酒杯,語氣帶著幾分譏諷,「高傲得不得了,見面那天就跟我說什麼『林家退了顧家的婚』,言下之意,連顧世子都看不上,更別提我周鐵生了!」
坐在他旁邊的一個友人立刻附和著笑道:「嘖嘖,連顧家的婚事都退了,看來她是真不把誰放在眼裡。周兄,你這還真是高攀了。」
另一個友人跟著起鬨:「聽說林姑娘眼高於頂,咱們這些凡夫俗子哪裡配得上她?周兄,你不娶她倒是聰明,免得以後婚後不和。」
眾人紛紛鬨笑,調侃聲此起彼伏。
盛恆此時也在酒樓內,沒想到卻聽到了熟悉的名字從那些紈絝子弟的嘴中傳出。
林穗瑾此刻正成為他們嘲諷的對象,話中充滿了輕蔑。
"林姑娘那高傲得很,竟敢和周兄說什麼『林家連顧硯之都看不上』,嘖嘖,還真當自己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呢!」
「哈哈,是啊,顧世子如今都成了笑柄。」
盛恆聽得眉頭緊蹙,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快。
雖然林穗瑾和顧硯之已經退婚,可他心裡明白,顧硯之對林穗瑾的感情從未改變。
因此這群紈絝的議論,夾雜著嘲諷和輕佻,讓他極其不舒服。
他快步朝那群人走去,走近時正好聽到周鐵生說起相親的經過:「你們是沒見到,林姑娘那天直言我家日後若出了事,林家必然讓我和她和離。還問我周家願不願意要這樣一個『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岳丈。真是……氣人不淺!」
周圍的人一片鬨笑。
盛恆臉色越發冷淡,走到他們面前:「周公子,不知可否與我詳談一下發生了什麼事?」
周鐵生見盛恆親自過來,心中頓時緊張了幾分。
他知道盛恆與太子關係非比尋常,同時也想要高攀盛恆,於是立刻收斂了笑意,恭敬道:「當然沒問題,是家裡安排我和林姑娘相親。」
之後他便把白天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盛恆冷冷地看著周鐵生,聽完後不發一言,目光如炬地注視著他。
周鐵生漸漸感到不安,心中暗暗打鼓,不知盛恆為何突然關心此事。
見盛恆不再追問,周鐵生試圖緩和氣氛,笑著說道:「林姑娘也許是性子太直了些,我家覺得這門親事還是需要再考慮考慮,所以就拒絕了。」
盛恆淡淡掃了他一眼,冷聲道:「婚姻大事豈能草率?你既然與林姑娘相親,就應當對她心存敬重。」
周鐵生聽後微微一愣,正要開口辯解,盛恆卻已經轉身,語氣冰冷地說道:「若你們只是在背後議論別人,不如多思考思考自己。」
說罷,盛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樓。
周鐵生和他的幾個狐朋狗友頓時啞口無言,目送盛恆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心中疑惑不已。
「盛公子怎麼突然這樣……」周鐵生臉色有些難看,低聲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