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之將她擁入懷中,聲音低沉而溫柔:「今日這一切,終會過去。」
安撫好林穗瑾,顧硯之再三囑咐下屬看護林家,隨後便轉身奔向勇昌侯府。
此刻,侯府燈火通明,勇昌侯和侯夫人早已守在門前,焦急地等待著兒子的歸來。
顧硯之一進府,便見母親眼中隱含淚光,勇昌侯雖表面鎮定,眉宇間卻滿是擔憂。
顧硯之快步上前,雙膝跪地,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聲音低沉而愧疚:「父親、母親,孩兒不孝,讓你們為我牽腸掛肚,實在慚愧!」
侯夫人一見他下跪認錯,心中的委屈與擔憂頓時湧上心頭,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滑落。
她一把拉起顧硯之,哭泣著拍打他的肩膀,語氣中帶著無盡的心痛與責備:「硯之,你知不知道這幾日我和你父親心急如焚,多少次徹夜難眠?你不顧生死去涉險,竟也不肯對我們交個實情!若有下一次……我不要你了!」
顧硯之低頭,眼中滿是愧疚,輕輕握住母親的手:「母親,我知錯了。此事乃機密,孩兒當時不能告知您和父親,但我明白您二老的擔憂,今日在這裡向您立誓,往後再不讓你們擔驚受怕。」
侯夫人聽著,眼中的怒氣漸漸消散,輕輕嘆息,聲音中仍帶著些許哽咽:「你從小穩重,我原本不該過分擔心。可身為母親,怎能不心疼你?硯之,母親只願你好好活著,別讓我們再為你日日牽掛了。」
勇昌侯站在一旁,深深嘆了口氣,緩緩拍了拍顧硯之的肩膀,目光中透著理解:「硯之,我和你母親自是希望你平安。男兒志在四方,父親不會攔你,但你須答應,若再有大事,不得隱瞞。」
顧硯之鄭重點頭,眼中帶著一絲感激:「父親放心,孩兒謹記父親母親的教誨,日後定不讓二老如此憂心。」
翌日的早朝,皇上端坐在龍椅之上,神色威嚴而從容。
他目光沉穩而深邃,緩緩掃視著群臣,最後落在顧硯之身上,目光中帶著欣慰與讚賞。
「昨日,顧卿護駕有功,保我皇室平安,穩定江山。朕封你為威武大將軍,正一品官職,負責清繳仁王餘孽,掌管三軍,繼續護衛國家。」
聽到此言,朝堂之上響起一片低聲議論,群臣無不佩服顧硯之的忠誠與無畏。
顧硯之卻面色平靜,上前一步,俯首行禮,「臣謝主隆恩,定不負陛下重託,清剿叛逆,肅清內患。」
皇上微微點頭,繼而將目光移向太子,語氣深沉:「此次一役,太子也不負所托,與朕共守危難,表現出君王之度。今日,朕決定讓太子參與國事,以便未來得心應手。」
太子聞言,微微一怔,眼中浮現一抹驚訝,旋即低頭行禮:「兒臣謹謝父皇教誨,定不負父皇厚望,為江山盡心竭力。」
皇上欣慰地微微頷首,太子暗暗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顧硯之再次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陛下,為了天下長久安康,臣斗膽建議,幾位皇子既已過弱冠之禮,不妨各自封王,分掌一方,為百姓造福。」
皇上思忖片刻,隨即緩緩點頭:「顧卿所言極是。朕也有此意,正好藉此機會,封幾位皇子為王,分封到各地,以便治國之道,造福百姓。」
朝堂上,文武百官皆表示贊同,連太子也露出一抹輕鬆之色,暗自感激顧硯之的提議心。
從早朝退出後,顧硯之便開始著手清剿仁王殘部,處理各地暗藏的餘黨。
隨著剿滅餘孽不斷深入,也為了確保仁王勢力不再捲土重來,他日夜不敢懈怠,帶領部下清剿殘部。
顧硯之特意讓石磊和石強傳話回林家,叮囑他們向林穗瑾帶話:「讓穗瑾安心調養身體,待我剿滅叛黨,便是我們成婚之日。婚期雖有推遲,但承諾不會更改。」
石磊和石強將話傳至林府,林穗瑾聽到後,心中湧起一股暖意。
她神情平靜地點了點頭,將顧硯之的叮囑深深記在心底,並沒有向家中人透露分毫。
林家,林敏才坐在案前,眉頭深鎖,臉上浮現出些許焦慮。
自從顧硯之官復原職,被封為威武大將軍之後,顧府門庭若市,絡繹不絕的賓客不是為朝中攀附,就是帶著待嫁的姑娘來探望,明里暗裡為自家女兒說媒。
眼看著顧家地位愈發尊貴,而穗瑾卻依然深居簡出,似乎對這些事情無動於衷,林敏才心中愈發焦急。
他深吸一口氣,起身快步朝林穗瑾的院子走去。
林穗瑾正在院中靜靜地整理書卷,聽見父親急促的腳步聲,便緩緩抬起頭,微微行禮:「父親今日怎會過來?」
林敏才見她神色平靜,仿佛心中毫無波瀾,心底那股急迫感愈發強烈,急聲道:「穗瑾,如今世子已經官復原職,勇昌侯府無論是權勢地位,都遠勝從前。」
「你們又是有感情的,何不主動去挽回於他,直接成婚,豈不是好事?」
林穗瑾聞言,微微一怔,隨即斂下眼眸,輕聲道:「父親,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當初退婚之事,是父親與祖母共同決定的,彼時已徹底撇清了我與世子的關係。如今勇昌侯府如日中天,若他們另擇佳人,為世子覓一門親事,也是情理之中。」
林敏才聞言,臉色微變,皺眉說道:「這都已經過去了,何必還放在心上?當時勇昌侯府風頭不再,我才讓你退婚避禍。可如今不同了,世子對你本就是有情之人,何必故作冷淡,讓他另覓新人?」
林穗瑾抬眸,眼中帶著一抹堅韌,她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透著幾分釋然:「父親,情已斷,如何再續?」
「您當初毅然退婚之事,硯之早已知曉,他不會怪罪,但亦不再提及,這便是彼此的默契。今日若顧家為他再擇佳人,也是應當的。」
林敏才看著她,終於無力地嘆了口氣,雖心有不甘,卻無從再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