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珂珉完全無視了這些竊竊私語,他的視線依然集中在寧筱婧的身上,渾身的憤怒和羞恥讓他幾乎要爆發出來。
可是,他還是低下了頭,低聲說道:「那你就這麼絕情嗎?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真心悔過,寧筱婧……」
「跪下。」寧筱婧的聲音冷如冰霜。
袁珂珉愣住了,目光一下子瞪大,「你……」
「給我跪下!」寧筱婧冷聲重複道。
袁珂珉愣了一會兒,似在掙扎,但最終還是沒有能頂得過內心對權力的渴望。
最終,他屈膝跪了下去。
周圍的貴婦們看到這一幕,個個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
「你忘了嗎?」寧筱婧俯下身,冷冷望著跪在她面前的男人,「你當初是如何對我的,今天就讓我看看你是如何變成一隻卑微的狗,跪在我面前。」
袁珂珉臉色慘白,眼中滿是羞愧。
他咬緊牙關,手指因為用力過猛,指甲都深深陷入肉里,但他依然沒有反抗。
他低聲說道:「筱婧,你不能這樣對我……」
「閉嘴。」寧筱婧的聲音如同寒冰,「你配和我說話嗎?」
她的聲音中沒有溫情,只有斥責。
「你就沒有心悔過,只是覺得自己失去了最後的籌碼。」寧筱婧俯視著他,眼中帶著無法掩飾的鄙夷,「你以為我會心軟,不我根本不會。你只是個可憐蟲,連最基本的責任和尊嚴都沒有。」
說完之後,寧筱婧便毫不留情的離開了。
袁珂珉跪倒在地,雙膝發麻。
他無法理解,為什麼寧筱婧會如此絕情。
她的每一個字,每一個眼神,都像刀子一樣深深刺入他的心臟。
他想過她最終會心軟,想過她會為他的一句悔過、一個承諾放下所有怨恨。
可現在,他卻在寧筱婧面前如此微不足道,低賤如塵土。
他咬緊牙關,忍住內心的痛苦,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寧筱婧,你不能這麼對我!你還在乎我,是不是?你不能……不能這樣拋棄我!」
然而,寧筱婧並未回頭,她的步伐也沒有因為他的呼喊停頓半分。
她們的背影在馬車旁消失,而袁珂珉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們離去,心中湧起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
他一度以為,寧筱婧之所以如此生氣,是因為她還愛著他。
於是,他決定全力以赴,賭上一切:「筱婧,我發誓,以後心中再無其他人,只有你一人。無論你是否原諒我,我都願意為你守一生,永遠不再做讓你傷心的事。」
可是,寧筱婧的背影越發遙遠,身旁的貴婦們紛紛竊竊私語,議論聲越來越大。
袁珂珉感到一陣恍若夢境般的空虛,他的誓言在這無情的夜風中如同泡沫般消散。
他錯了。寧筱婧,根本不再在乎他。
憤怒和羞恥盤踞在袁珂珉的心裡,他失了智,猛地站了起來,眼神瘋狂而扭曲。
「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不能給我一次機會!」他幾乎是尖叫著說出這句話,眼中充滿了無盡的哀求。
然而,寧筱婧依舊看都沒看他一眼。
這份冷漠像刀一樣,刺破了他最後一絲幻想。
「不可能的。」他喃喃自語,忽然腦袋一片空白,雙手猛地撕扯著自己的衣服,像瘋了一樣大吼:「寧筱婧!你這麼對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就在這一刻,他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的喧囂聲也變得遙遠。
四周的貴婦們依然在低聲議論,馬車的轍印聲漸漸近了。
「滾開!」他突然衝進了人群,氣急敗壞地想要抓住那輛車,卻不知不覺已站在了馬車的前方。
「咔嚓!」馬蹄聲驟然加快,車夫的驚呼聲隨著車輪轉動而遠去。
然後,瞬間,一股強烈的衝擊力狠狠將袁珂珉撞飛。
人群中傳來幾聲驚呼,但一切都在那一刻安靜下來。
袁珂珉被馬車撞擊得重重摔在地上,頭部重重撞擊到地面,鮮血瞬間染紅了地面。
沒有人再敢上前,周圍的貴婦們屏住了呼吸,臉色蒼白。
寧筱婧和林穗瑾已經走遠,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變故。
等寧家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成了定局。
袁珂珉的死說到底是他自己造成的,袁家也沒有辦法找任何人的麻煩。
雖然他死了,但寧真侯卻怎麼都不舒坦。
寧舅母勸說道:「總歸是有報應了,給咱們筱婧報仇了。」
寧真侯嘆了一口氣,也只能作罷。
在清水省的最後一件心事了了,他便定在了兩日後回京。
顧硯之同樣也釘在了兩日後回京。
在回京前一天,寧家院子裡,勇昌侯與勇昌侯夫人來了。
當林穗瑾見到顧硯之的父母時,她心頭微微一震。
她深知,顧硯之的父母願意來到寧家,意味著他們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做出了讓步。
勇昌侯夫人開門見山:「穗瑾啊,硯之與你之間的感情,我與侯爺都看在眼裡。既然如此,我們便不再深究過去,只希望你能夠勸說硯之,別因一時的衝動,做出後悔的決定。」
林穗瑾並未立即作答,她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夫人,硯之是我心中唯一的人,無論未來如何,我相信他一定會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侯夫人聽著她的回答,微微嘆息:「我們並不反對你與硯之成婚,只是希望他能在家族的責任與情感之間找到平衡,不要一味地執迷不悟。」
「硯之前途一片光明,如果他為了這一段感情斷送了自己的未來,我們作為父母,怎能安心?」
這番話讓林穗瑾感到心頭一緊。
最終,她抬頭直視侯夫人的眼睛:「我會勸說硯之,一定不會讓他做出衝動的決定。」
勇昌侯也插話道:「當你們回京之後,我們會親自去林家提親,往事一筆勾銷,過去的種種都不再提及。」
這些話讓林穗瑾一時愣住了。
她沒想到,勇昌侯夫婦竟會做出如此讓步。
勇昌侯夫人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們便不再打擾。無論如何,我們都希望硯之能走得更遠,而你們的未來,希望也能比往昔更美好。」
說完,勇昌侯與侯夫人起身告辭,離開了寧府。
十日後,林穗瑾和顧硯之回到京城,二人於半月後成婚。
新婚之夜,顧硯之深情凝望林穗瑾,「娘子,我終於將你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