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這才回過神來,將手裡的單子遞到柳雪面前,「麻煩你這邊簽個字。」
柳雪接過筆來,緊張地問:「那我女兒。」
護士介紹:「人已經沒事,就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保住。」
柳雪拿著筆的手指尖都在顫抖。
南瑾笙伸手扶著柳雪安撫道:「阿姨,音音沒事就好。」
柳雪沉默了好半晌,
護士又看眼南瑾笙,又多嘴問了一句,「你是傷者什麼人?」
南瑾笙默了一瞬,解釋道:「我未婚妻。」
話音落下。
南瑾笙明顯能察覺到一旁男人氣場的變化,但他沒有去看他。
「那你是孩子父親,就在這上面簽字吧!」說著她將手裡的紙張遞到了南瑾笙面前,然後又道:「人沒事是萬幸,你們還這麼年輕,孩子沒有了,以後還可以再要。」
南瑾笙看了眼護士,也沒有反駁的意思,柳雪將手裡的筆直接給了南瑾笙,「瑾笙,你簽字吧!」
盛廷禛站在一旁完全被無視的就像一個多餘的人。
南瑾笙接過筆,在簽字處行雲流水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護士接過單子,道:「你們再等會兒。」
說完,護士快步離開了,只是經過盛廷禛時,她整個人控制不住地顫了一下。
柳雪轉頭看向盛廷禛,還沒等柳雪說什麼,盛廷禛自己邁步大步離開。
直到他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南瑾笙出聲道:「阿姨,你先坐會兒。」
柳雪點了點頭,暫時也沒說什麼。
半小時後柳音音從搶救室被推了出來,送進了病房。
深夜。
辦公大樓辦公室內燈火通明,落地窗前,男人手指夾著煙一口一口抽著,整個空間充斥著刺鼻的尼古丁味道。
一旁菸灰缸沒已經燃盡了不少菸頭。
這時。
門外響起敲門聲,緊接著李木推門走了進來。
「盛總。」
盛廷禛將菸頭泯滅在菸灰缸內。
李木道:「貨車司機醉駕搶救無效身亡,從貨車的行車軌跡目前沒有查出任何問題。」
整場車禍看上去就像是一場意外。
盛廷禛坐在椅子上,手撐著額頭,俊顏之深沉,半晌他才道:「既然要動手,自然會做到完美,你去查貨車司機最近接觸的人,銀行帳號流水。」
「是。」
柳音音醒來時,聞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她虛睜著眼,意識還沒完全清醒,入目便看到南瑾笙。
「音音你醒了。」
柳音音意識瞬間清醒了過來,她睜眼看著南瑾笙,一時之間還有些恍惚。
南瑾笙忙問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這麼一問,柳音音瞬間反應過來什麼,她忙得伸手去撫著肚子,原本凸起的小腹,現在已經完全的平坦下去。
柳音音腦袋一瞬的空白,她僵硬著身體望著天花板。
南瑾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音音,車禍現場很嚴重,你現在人沒事才是最重要的,阿姨也擔心了你一晚上。」
柳音音反應過來,「我媽媽在哪裡?」她剛出聲,聲音就沙啞得不成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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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問完,柳雪就推門而入,看到柳音音醒來,加快腳步走到病床前,「音音,你現在感覺如何?」
柳音音輕搖了搖頭,「我沒事。」
柳雪看著柳音音紅框的眼睛,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南瑾笙知道母女兩人有話要說,便沒有繼續待下去,「那阿姨,我先出去打個電話。」
柳雪點了點頭。
南瑾笙出了病房門將門關上。
病房只剩下母女兩人。
柳音音看著母親,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柳雪握著柳音音的手,聲音透著沉重:「以前的事情已經發生,過去就讓它過去吧!」
柳音音眼眶瞬間泛紅,「但媽媽,我現在也好難受。」
她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肚子裡的孩子,她甚至已經想過她生下這個孩子,獨自陪伴孩子長大。
她不想將自己生的孩子交給任何人,不想經歷骨肉分離的痛,她寧願徹底逃離,可她終究害了肚子裡的孩子。
柳雪握緊了柳音音的手,伸手攔住她的肩膀,將她抱在懷裡,手拍著她的肩膀,「媽媽知道,但是你要知道,只有你好好的沒事,媽媽才安心,以後孩子一定可以再回來。」
柳音音埋首在母親的肩頭,雙肩仍舊控制不住隱隱發顫,她咬著牙努力地點了點頭。
柳雪抱著她,手不斷來回輕撫著她的後背。
病房外。
一雙深邃的眸子透過病房的窗戶看著病房內。
南瑾笙打完電話回來,便看到站在病房門口的人。
南瑾笙走上前。
盛廷禛收回視線看著他。
南瑾笙停下腳步,看著盛廷禛道:「於你而言,音音現在對你已經沒了任何用處。」
盛廷禛看著南瑾笙,眸子裡透著無盡冷漠,「那於瑾笙你而言,是不是覺得除去了一大阻礙。」
南瑾笙皺眉:「廷禛,以惡看人是你的習慣,但我還是明確的告訴你,我還沒有你認為的這麼沒有下限,而你最好搞清楚到底誰想要音音的命,讓她生不下這個孩子。」
盛廷禛凝眸盯著南瑾笙。
咔嚓門忽然被打開,
柳雪從裡面將門打開。
盛廷禛朝著病房沒看去,一眼對視上女人一雙泛紅的眼睛。
柳雪看著盛廷禛道:「音音有話想跟盛先生聊聊。」
柳雪看了眼南瑾笙,「在外面等等。」
南瑾笙點幾點頭。
盛廷禛進了門,伸手將門關上。
他走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柳音音一直看著他,男人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平靜讓人看不到絲毫的情緒起伏,或許在他眼底孩子沒了就沒了,就像是一件無足輕重的物件。
畢竟他若是想要孩子,有的是女人會給他生,他之所以願意留下她肚子裡的孩子,不過也是只是他不喜歡受人威脅約束的證明而已。
他的冷情,她一直都明白的,所以看著盛廷禛此刻的表情,她又有什麼好難過的,更何況也是她自己主動願意出別墅大門,才給了人可乘之機。
「不是有話說?」盛廷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