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又打我!晚上打電話我一定要告訴阿姨,你老是欺負人。閱讀」
楊漾漾雙手叉腰,踮著腳做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然而落在隨致眼裡,就跟剛滿月的小貓兒沖人齜牙咧嘴一般,奶凶奶凶的。
可愛,更想揉了。
隨致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心頭還有些遺憾,小姑娘瘦了很多,臉上都沒以前那樣肉乎乎了。
「這樣就叫打你了?」
他這慢悠悠摻著絲絲笑意的語氣聽得楊漾漾心跳愈加不穩,總覺得自己變成了被他逗弄的小寵物一樣。
「隨致!」
她猛一跺腳,氣呼呼轉身,同手同腳大力踩著步伐往前走,弄出噠噠噠的聲響。
很像一隻笨重的小企鵝。
嘖。
傻得可愛。
男人眼皮微顫,鴉羽長睫下凜冽的眸光逐漸暖化,猶如春雪初融。
不知不覺假期進入了尾聲,很快就到了楊漾漾在隨致這邊呆的最後一個晚上。
想到明天下午她就得啟程回學校,楊漾漾這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人字拖怎麼耍寶都沒能把她逗笑。
這次走了,她也說不準下一次什麼時候才能有時間過來。
楊漾漾思前想後,越想越覺得人字拖的話有幾分道理。
都說男人只會用下半身思考,隨致一個身心健康的男人,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保不准哪天他就經受不住誘惑,跟那些壞女人開房去了。
越想越著急,楊漾漾只能抓起手機再次找柿子求助。
而柿子一聽說她居然還沒搞定對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就你那張臉那身材,成功率不說百分之百也有九十九吧,直接推了就是,還等什麼?】
【猶豫就會敗北,怕什麼,上就完事。】
不得不說,柿子很適合去做演講,她說話很有煽動性,一通電話下來,楊漾漾只覺得自己頭頂都在冒火,渾身充滿幹勁。
沒錯,她要勇敢一次,推倒隨致!
按照柿子說的那三步走,第一步是挑個夜黑風高夜。
楊漾漾探頭看了看窗外,遠處廠房稀稀疏疏亮著燈,她把窗簾猛一拉,屋子裡果然暗下來了。
接下來是第二步,打扮得性感。
低頭看了看自己並不算特別波濤洶湧的胸,楊漾漾皺眉想了半天,屈腿坐在床頭,認真地搜索起「如何變得性感」這一問題。
百度出來的答案五花八門,看得人眼花繚亂,根本沒有半點頭緒。
算了,還是找個男生問一下更直接簡單。
楊漾漾打開微信群@了隨禮和何壯,把問題拋給了他們——
【小羊:什麼樣的女生會讓你們覺得性感啊?】
隨禮大概還在訓練,沒有看手機。只有何壯秒回了她的問題——
【三中吳彥祖:這還用說嗎?就以前咱們班蘇柏妍那樣的。】
楊漾漾還真不記得蘇柏妍長什麼樣了,只好打了個「?」過去。
【三中吳彥祖:黑長直!大長腿!胸還超大!】
【三中吳彥祖:流口水.jpg】
或許是為了表達他對女神的愛慕之情,何壯接著發了一堆看起來很色眯眯的猥瑣表情,看得楊漾漾忍不住翻白眼,無語凝噎了。
除了黑長直,其他兩點她壓根就夠不上邊。
【小羊:有沒有簡單點的方法,能馬上讓人變得性感啊?】
【小羊:就適合平胸、腿也不長的那種女生。】
【小羊:不是我,是我有個朋友想知道。】
楊漾漾發完消息,心虛得好一會都沒敢看屏幕。還好何壯的神經一向粗線條,壓根沒看出楊漾漾在「無中生友」。
【三中吳彥祖:那就直接一點,什麼都不穿,最性感了。】
【三中吳彥祖:你哪個朋友啊?難不成是@周幼】
【三中吳彥祖:要不然就穿情趣內衣咯,要露不露那種最要人命。】
什麼都不穿?情趣內衣?
他在說什麼啊!
楊漾漾迅速退出微信,只覺得臉上燒得厲害。
那也太……放蕩了吧。
她深呼吸了好幾下,才讓情緒平穩下來。
這會準備那些東西也來不及了,算了,這第二步還是直接跳過吧。
那麼就只剩下第三步了——趁隨致不注意撲倒他。
楊漾漾看看時間,往常這時候隨致也差不多要回來了。
糟糕,都怪何壯東扯西扯說了半天,害她忘記了還要去洗澡的事。
心裡一著急,她看都沒看床頭放著的換洗衣服,迅速竄進了淋浴室。
剛洗完頭髮,便聽到樓下摩托車停下的聲響。
想到一會即將要發生的事,楊漾漾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先親,還是先脫衣服啊……
親的話,是親臉頰,還是嘴唇,還是喉結?
脫衣服的話,是先脫上衣還是先脫褲子?
不行不行,不能再往下想了!
楊漾漾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再這麼想下去她的大腦都要缺氧了。
客廳的燈倏地亮了起來,腳步聲沉沉,一下一下,仿佛踩在她的心尖。
他回來了……
關了熱水,楊漾漾踮著腳拿起浴巾擦了擦頭髮,正要穿衣服,才發現門後的掛鉤上空空蕩蕩,只有一件藍白條紋的男士襯衫。
她才猛地想起,原來剛剛忘記把換洗衣服帶進來了。
怎麼辦……
要喊隨致幫自己把衣服拿進來嗎?
楊漾漾立馬搖了搖頭,不行不行,她的內衣內褲都疊放在一起,還是幼稚的小黃鴨圖案,被他看到了多丟臉呀。
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他的襯衫上,她突然有了主意。
就穿這個了。
把身上的水分擦乾,楊漾漾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件條紋襯衫,慢吞吞解開上邊的紐扣。
隨致的衣服和他的枕頭被子一樣,上邊都有一種淡淡的柑橘味道,她忍不住抱起衣服嗅了嗅,混合著男性荷爾蒙的清冽氣息總讓她覺得很安心。
他的襯衫穿在楊漾漾身上顯得過分寬鬆肥大,尤其是領口處空空的,即使把上邊的紐扣都扣上,胸前還是露出白晃晃一片肌膚。衣服長度剛到她的屁股往下一點,筆直的雙腿無處遁形。
呼。
楊漾漾單手捂著胸口,再一次給自己打氣後,緩慢擰開了浴室的門把手。
電路好像有點問題,頭頂的燈泡忽明忽暗的。挾著植物水潤氣息的空氣有些燥熱,讓她臉上急劇升溫。
房間的另一個角落,黑色撞球桌旁,男人嘴裡咬了根煙,單手撐著球桿,側臉輪廓鋒利而寡淡,禁慾意味十足。
聽見門開的聲響,他漫不經心抬起頭,在看見她的一瞬,漆黑眼眸掠過一點沉冷如冰的亮光。
從這個角度看去,男人的鼻樑挺而筆直,隆起的弧度完美得無可挑剔,如同上帝精心打造的藝術品。
額前烏黑碎發凌亂,鴉黑長睫安靜垂搭下來,近似病態的蒼白膚色為他添了幾分易破碎的脆弱感。
順著弧度流暢的下頜線條往下,男人清晰的喉結上下滾了滾。
「……」少女嘴唇微張,突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腦袋裡一會是人字拖的聲音,一會是柿子的聲音,她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成敗在此一舉。
楊漾漾想,沒什麼好怕的。
為了這一天,她已經等了那麼久,絕對沒有臨陣脫逃的道理。
她一步一步朝著他走去,隨致似是有些熱,將煙夾在手指間,單手扯了扯領帶。
隨著這一動作,袖口處的扣子不經意間崩了開,露出勁瘦有力的一節手腕,凸起的腕骨鋒利清晰。
楊漾漾從未見過比他更適合穿白色襯衫的男人,明明是最寡淡禁慾的顏色,穿在他身上每一寸都透著一種說不清的欲感。
寢室夜談時,蘇小羽曾經說,越是看起來一本正經的男人,在床上就越是瘋狂。
楊漾漾那會想,隨致這人跟「正經」一點也不沾邊,平日裡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浪蕩模樣,也不知道,他在床上會是什麼樣……
她想,很快自己就能揭曉這個答案了。
終於走到他面前,楊漾漾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視線陡然相撞,隨致站直了身體,一隻手臂閒閒撐在一旁的球桌上,另一手將指間猩紅藏在身後。
「……怎麼一直這麼看我?」
楊漾漾沒說話,男人舔了舔下唇,手指微屈將那半根煙摁在台上,瞬間將它熄滅。
「不抽了,看把我們家小羊氣的。」他似乎笑了一下,有些無奈:「都不跟哥哥說話了。」
知道他誤會了,楊漾漾卻不欲解釋。
因著光線昏暗,她的目光愈加肆無忌憚。
他太高了,楊漾漾想,她必須得踮著腳才可能親上他。或許,就算踮腳了,也只能碰到他的下頜。
她的視線往下移,落在男人的喉結上,而後,楊漾漾便看見它很慢地滾動了下。
下一秒,隨致突然伸出手來捂住了她的雙眼,聲線驟然沙啞。
「……不要這樣看我。」
楊漾漾錯愕地眨了眨眼,眼皮被男人修長的手指覆著,什麼也看不清,這種感覺讓她有點心慌慌的。
她咽了下口水,慢吞吞問:「為、為什麼不讓看?」
黑暗中,他好像笑了一下,很低很輕,叫她分辨不清是不是自己出現了錯覺。
「哥哥?」
他低下頭,伸手將她的衣領往上提了提,落在她耳邊的呼吸聽起來有些沉。
「……傻子,以後不許穿男人的衣服。」
「小氣……」楊漾漾扁了扁嘴嘟囔了聲,他又不是別人。
因為是他的衣服,她才能沒有任何心理障礙就穿上。
「怎麼就小氣了?」
隨致果然聽到了她那一句,語氣不爽地捏住楊漾漾的下巴,一瞬間手指不經意划過她的唇瓣。
男人指腹還殘留著菸草味,尼古丁的氣息激起少女一陣顫慄,她不自覺微微張著小口,舌尖輕輕舔了他一下。
少女似乎也有些茫然,惺忪半懶的,掀起一雙霧蒙蒙的眼直勾勾看著他。
像是被什麼東西燙到一樣,隨致迅速鬆開對楊漾漾的桎梏,身體往後退了退。
「很晚了,把頭髮吹乾了進屋睡覺吧。」
楊漾漾當然不會乖乖聽話,她還沒推倒他,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
「等、等等——」隨致剛走了一步,袖子就被小姑娘緊緊抓住。
他側眼看來,眸色暗沉沉的,極具傾略性。
就像是蟄伏已久的野獸嗅到鮮血的氣息後,眼神倏然變得兇猛。
楊漾漾被他看得心頭有些發怵。
盯了她許久,隨致才開口:「怎麼了?」
他說完拿起放在桌上的車鑰匙,看起來是又準備出門了。
都這麼晚了,還要出去鬼混!
楊漾漾心裡來氣,總覺得他一出門就會被灌酒,被灌酒就會被壞女人上下其手,然後這樣那樣……
說不定,等她明天再見到他,他就已經不是乾乾淨淨的那個隨致了。
不行,得想個辦法把他留下來。
說個什麼理由好呢?
視線在屋子裡掃了一圈,楊漾漾急中生智,「哥哥,我想學、那個——」
她指了指球桿,放軟了語氣:「你教教我吧……」
隨致淡淡睨她一眼,扯了下唇:「怎麼突然對桌球感興趣了?」
楊漾漾有些心虛地垂下眸子,腳指頭蜷縮著,好半天才擠出一句:「就、就覺得挺好玩的……」
他低低笑了出聲,「傻瓜。」
傻就傻吧。
楊漾漾這時候也顧不上反駁他了,伸手去拿球桿,「哥哥,你教我吧。」
她滿心想的都是,先把人拖住了再說。
一向縱容她無理要求的男人這回卻是很乾脆就拒絕她了——
「下次吧,不早了。」
隨致剛說完,楊漾漾的眼皮就耷拉下來了,攥著他袖子的手也同時鬆開。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可憐兮兮的,男人心頭一軟,伸手胡亂揉了下她的發頂,輕聲道:「下次教你,嗯?」
他還是要走,她想。
「下次,下次就沒機會了……」楊漾漾緊咬下唇,說話不自覺帶了哭腔。
隨致愣了下,微微彎腰視線與她平直,借著窗外路燈微弱的光,才看見小姑娘眼底的淚。
怎麼又哭了?
每回她一掉眼淚,他的心頭就會湧上來一種說不清的煩躁感,驅之不去。
「怎麼就沒機會了?」隨致耐著性子問,「你什麼時候想來,哥哥都在這。」
楊漾漾抬起頭來,黑眼珠濕漉漉的,像被遺棄的小狗。
「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走?」
這種時候,誰又忍心拒絕她?
隨致略一思索,很快回過味來——小姑娘這是捨不得他了?
他放下車鑰匙,抓著她的手腕把人往裡屋裡帶。
「不走,哥哥就在外邊,你怕了就喊一聲。」
說到一半,男人忽然想了起來,「是不是白天看了恐怖電影,這會怕黑了?」
她突然變得這麼粘人,隨致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解釋。
楊漾漾沒有否認,任由他牽著自己,路過電燈開關時輕輕摁了一下。
滿室瞬間變得一片漆黑。
「膽小鬼。」
耳邊傳來他沙啞的輕嗤聲,甚至連他有力的心跳聲也清晰可聞。
「怕黑的話,就把燈全打開了,哥哥又不缺這點錢。」
進屋時,隨致正要摁下電燈開關,小姑娘肉乎乎的手突然覆了上來。
「別、別開。」
楊漾漾說得有些著急,呼吸急促,不自覺帶了點喘。
蘇小羽曾說過最喜歡她這種聲音,語調軟軟,嗲得自然而甜膩,聽得人骨頭都要酥了,還說她要是喘起來,是個男的都得有反應。
這一刻,楊漾漾終於知道,蘇小羽說的應該是真的。因為在她說完這一句後,隨致的動作果然滯住了。
下一秒,混合著沐浴露香氣與濕潤水汽的一具嬌軀貼了上來,男人的身體陡然一僵。
小姑娘像是沒有骨頭似的,在他懷裡軟綿綿一團,尤其是某一處,隔著單薄布料貼在他的胸腹,在他體內瞬間竄起一團暗火。
她身上有種類似於水蜜桃的甜膩氣息,在他鼻腔間縈繞著,不斷吞噬他僅剩的理智。
隨致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這麼軟,也這麼香。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神情,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隨致很快反應過來,伸手想把懷裡的小人兒推開。
然而他沒來得及動作,楊漾漾便踮起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親上男人稜角分明的下頜。
嘶。
好疼。
他臉上那沒刮乾淨的青茬偏硬,蹭在她的皮膚上有點疼,又帶來一種說不出的酥麻感。
有那麼一瞬間,楊漾漾的心跳都停止了一般。
這就是相愛的人之間的親密嗎?
原來真的會讓人有喝醉酒的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心口處煙花砰砰炸開,連手腳都開始變得癱軟了。
楊漾漾不敢想像,要是剛才親上的是隨致的唇,她會不會直接就心臟驟停了。
大概隨致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會有被一個小姑娘壓在門板上強吻的一天,他像根木頭似的戳在原地,身體維持著同一個姿勢紋絲不動。
這讓楊漾漾大受鼓舞,她越發覺得柿子說的果然是對的。
早知道這一招這麼有用,她來的第一天就應該直接推倒隨致的。
不過,接下來要怎麼做呢……
脫衣服?
楊漾漾咽了咽口水,一片漆黑中,她根本看不清隨致襯衫上的紐扣在哪裡。
是這裡嗎?
她探出手摸了摸,指腹下觸感結實堅硬,讓人臉紅心跳的。
好像這裡也不對,是往下一點嗎?
大腦這會亂糟糟,楊漾漾壓根沒想起來,以他們兩人的身高差,她應該伸手往上去找紐扣才對。
她就這麼傻乎乎地一直往下摸,直到聽見男人低而啞的一聲悶哼。
同一時間,少女纖細的手腕被一把攥住。
他從沒這麼用力過,楊漾漾疼得忍不住「嘶」了聲,不用看也知道,手上一定已經紅了一圈。
隨致似是終於回過神來,猛地把小姑娘推了開,隨後摁開了頭頂的白熾燈。
習慣了黑暗,猝不及防看見這刺眼的亮光,楊漾漾還有些不適應,眯了眯眼,下意識伸出手臂想擋住光線。
但右手還被隨致緊緊抓著,她怎麼也掙脫不開。
「哥哥——」
認為兩人已經突破了新一層的關係,楊漾漾這會有些羞澀,聲音更是嗲得厲害。
她鼓起勇氣抬頭去看他,卻沒想到隨致的表情意外的十分難看,眉峰蹙著,眼神泛著一股冷意,下顎更是繃得緊緊的。
好像要殺人一樣。
是楊漾漾從未在他臉上看過的神情。
為什麼隨致好像一點也不開心?
楊漾漾沒來由的有些心慌,她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麼。
可應該說什麼呢?
柿子根本沒有跟她說過,這種情形她應該怎麼做。
楊漾漾從沒有像現在這麼的手足無措過,她想再次去抱住隨致,可男人的表情是那麼的拒人於千里之外,渾身散發的冷意把她逼得只想往後退。
隨致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她,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卻還是什麼也沒說。
「哥哥,我——」
楊漾漾沒來得及說完,隨致突然就鬆開她的手,用力把門帶上,將她格擋在另一個世界。
門板外很快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有些狼狽的慌亂。
而後,楊漾漾聽見樓下摩托車離開時刺耳的聲音。
他走了。
在他們接過吻後,他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
這個認知讓楊漾漾很是挫敗,同時,一種無法說清的心碎感襲來,讓她五臟六腑都在疼。
隨致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歡她?
所以她吻了他,他才不高興。
不僅不高興,他還跑出去了。
他是不想再見到她了嗎?
原來是這樣的嗎?
楊漾漾蹲下身來,拼命忍著不讓眼淚往下掉。
她不明白。
既然隨致不喜歡她,為什麼要對她笑,為什麼要對她好?
為什麼他要為她做那麼多事,讓她以為他也有同樣的心情。
為什麼,要讓她這麼傷心……
她自言自語道:「是我做錯了嗎……」
是不是,她根本就不應該不打一聲招呼就過來攪亂隨致的生活?
楊漾漾很快又安慰自己,沒事的,她每一次闖禍,無論隨致多生氣,最後都會原諒她。
只要道歉就好了。
沒錯,道歉。
她手忙腳亂找出手機,翻到隨致的號碼,顫抖著手撥了過去。
然而鈴聲還沒響多久,對方便按了拒絕接聽。
是不是點錯了?
楊漾漾懷著一絲僥倖,不死心地再次打過去,那邊已經是關機狀態。
就這麼生氣嗎?
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打算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