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0日,早上,多雲。
「尼桑,你的眼睛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幫你拆繃帶,我會小心點,不會弄疼你的。」06小心地說,手上的動作也愈加小心翼翼,他自己好像要更緊張些。
夢此優斯聽著06略帶顫抖聲音,腦海中自動浮現出06笨拙又小心的模樣,「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小夢心裡這麼想。
眼前光線逐漸明朗,日野比未來看見了期待的臉。
06的臉有些消瘦,一雙明亮的水藍色的眼眸清澈見底,亂蓬蓬的頭髮潦草的有趣,過分寬大的衣衫套在06的身上,顯得年齡更小。
日野比未來甚至覺得06沒有成年,可是這兩天了解的信息來看,06還是有太多的未知。
「尼桑?未來尼桑?」06分疑問地用手在比優斯地眼前晃晃,「你還是看不見嗎?」06的語氣一瞬間就低落下,周圍的空間顏色也隨著變暗,「真沒用啊……果然垃圾就是垃圾……」
「06!」夢比優斯明顯感受到06的情緒變化,他僅僅是這兩天的相處,能大致認識06是個嚴重自棄的人,「你做的很好,別這麼說……」日野比未來親密地抱住06,溫柔地安慰著他,「06很棒的,沒有06的話,我現在可能已經不在……」小夢輕柔有節奏拍著他的後背。
「所以……」日野比未來捧起06濕漉漉的臉,手指揩去他眼角的殘淚,「06,別說自己沒用,你不是物品,不需要去衡量所謂有用沒用的價值,你的存在不是為了誰……」
「尼桑 ,你會不會像ta.一樣拋棄我……」06不確定地問
「06或者說是日野比佐伊,我是你的尼桑,你是我的歐豆豆,我不會拋棄你的。」
「所以你願意我冠上我的姓,成為我的家人嗎?」
06情緒穩定些,不可置信地說:「尼桑,這是我的名字嗎?」
06在這個空間待的時間太久了,剛開始的時候,他記不起任何的東西,這種迷茫使他害怕,沉睡似乎才會有安全感。
他清醒著等待自己的沉睡,沉睡中等著自己酌清醒,周而復始。
沉睡時,那些遙遠而糊模的記憶凌亂無章,但也足夠06明白自己——是被拋邊棄的存在。「垃圾。不知道你有什麼屁用。一點價值都沒有。」腦海中這道冷酷的聲音一直告訴他,給他下定義。
孤獨的日子裡他用自己腦中殘存的 知識,反覆辯駁這個說法,不願接受自己是廢物的事實。
他用了這麼多少年沒有推不翻這個論證,最後無奈接受。
「我是廢物,廢物不值得被愛,所以我不值得被愛。」
他的成長線,只有記憶中的惡語,以及永恆虛無的孤獨。
他學著厭惡自己,假裝一點也不期待愛。
「尼桑……」06雙手扯著夢比優斯的衣服,「我不值得……我是個廢物……尼桑……」
是想起曾經的寂寞,還是被丟棄的無助,06委屈哭泣,「……尼桑…對不起,是我的錯才會讓你對我有不匹配的期待……我不配做你家人……「
日野比未來心疼地摟住懷中的孩子,他太過自以為是,以為短短几天的接觸就了解了他的全部。
06在抗拒「不屬於他的溫暖」,以這種無理取鬧的方法確認夢比優斯的救贖,他允許他的尼桑反悔自己的話。
可是,夢比優斯十分的真摯地重複肯定:「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家人。」
不是假的……不是在幻想。
四次元空間的顏色又逐漸明朗 ,日野比佐伊帶著眼淚真心笑著說:「尼桑,謝謝你。……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
解開心結後,夢比優斯有機會觀察四周的環境,虛無的空間有些扭曲,「嗯?」一個熟悉的身形引起他的注意。
「尼桑?」佐伊注意到他的視線,詢問「尼桑你認識這個人啊?」
「應該……」
佐伊扶著日野比未來走向前,他的身體剛恢復,還不能自由運用光能,所以全身氣力不佳。
「希卡利!」夢比優斯震驚,連忙坐在地上抱起希卡利查看他的情況。
「希桑?」若不是感受到希長利身體的溫度,他都要懷疑只是自己的幻覺了,可是他是怎麼到這裡的?為什麼昏迷?……太多疑惑讓小夢不由得緊張。
「佐伊,你知道他是怎麼回事嗎?」日野比未來壓著聲音的顫抖,「能說說嗎?」
「我在外去找泡麵的時,撿到他的。」佐伊回憶,」我聞到他身上有跟尼桑一樣氣息,就把他撿回來了。」
「尼桑,你想他醒過來嗎?他現在只是被空間強制昏迷,沒有受傷呢。我可以幫忙弄醒他。」
「那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