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簡在茫茫雲海之中找到後山斷崖,先讓玄黃回到葫蘆當中,這才在五雲步落下遁光,輕聲道:「許道友,請現身一見!」
洞裡的許飛娘在楊簡到來的時候就有所察覺,只是不知來人是誰,心中正在算計,本來還以為是哪來的惡客,沒想到對方居然很是客氣的開口了。
許飛娘走出洞來,看著楊簡一臉迷惑地問道:「不知道友何人?來我五雲峰有何事?」
此時許飛娘一副道姑的打扮,仍然像太乙混元祖師記憶中的那般年輕貌美,不知為何,這一刻楊簡有一種流淚的衝動,想要把自己的一切坦白,告訴許飛娘真相。
????許飛娘本是太乙混元祖師的弟子,在南宋末年便跟隨太乙混元祖師學藝,許是日久生情,幾百年的時光讓兩人有了個感情糾葛,曾經當著五台派上下同門的面相互約定,千百萬年永生廝守,從師徒關係轉變成了夫妻關係,通常以師兄妹相稱,如今這份感情因為太乙混元祖師的傳承,傳遞到了楊簡身上。
楊簡畢竟是心智堅定之輩,及時穩定情緒,把內心的波動壓了下去,「許道友莫要緊張,在下楊簡,與令師兄太乙混元祖師是至交好友,在他臨終之前以元神傳迅於我,請我幫忙托照料他門下弟子。」
許飛娘心下頓時冷笑,認定楊簡是欺世盜名之輩,她跟隨太乙混元祖師數百年,可從來沒有聽說有楊簡這麼一個至交好友。
「閣下莫非以為我許飛娘好騙不成?你口口聲聲說是師兄的好友,可為何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你?
而且當初我師兄遭劫,也不曾見你出手相救,更不曾見有人照料我師兄門下的弟子,這作何解釋?」
許飛娘口氣變得生冷起來,甚至眼中流露出一絲殺機,太乙混元祖師是她心中的禁忌,對於冒充她師兄至交的人,印象已經壞到了極點,要不是顧忌黃山另一側的文筆峰的餐霞大師,這會已經動手殺人了。
楊簡也知道自己不會那麼容易取信於許飛娘,而且這時候又不能表露身份。只好另外想藉口。
「許道友懷疑我也正常,不過你應該明白,如果我真的想騙你的話,也不會用這麼幼稚,隨意就能揭穿的理由。
我只能告訴你,當初沒有出手也是萬不得已,太乙道友的死我也很傷心,只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至於太乙道友門下的一眾弟子,說起來就讓人生氣,太乙道友臨終之前明明為他們打算,安排好了後路,可是肯聽命的又有幾個?
一個個忘恩負義,沒了太乙道友的管束,徹底放縱起來,也沒有把太乙道友的仇放在心上,就算有人打著報仇的名義,實際上卻也是為自己謀私利,對於這些人,我沒有動手把他們殺掉就算是運氣了。」
「閣下說了這些又有何用?根本無法證明你的身份。」
這時許飛娘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的確像對方所說的,如果真的要冒充的話,絕對不會選擇太乙混元祖師好友這個身份,太容易被揭穿了。
「的確,我的身份不好證明,不過我也沒指望你能相信我的話,這次來見你只是受太乙道友臨終所託,把幾件法寶交給你,這些都是大乙道友交代的,在他臨終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有了這幾件法寶防身,安主方面又多了幾分保障。」
楊簡首先從取出一柄閃爍著五彩光華的寶劍,說道:「這柄仙劍名為的五行誅仙劍,乃是五台派最頂級的仙劍,你要好好運用。」
許飛娘也是識貨之人,當她看到五行誅仙劍時便被嚇了一跳,這五行誅仙劍絕對是她所見過的仙劍當中最強悍的存在,沒有之一,她一直暗中煉製的天魔誅仙劍,可現在看來哪怕成功了也是相去甚遠,不及這五行誅仙劍十之一二。
「閣下莫非唬我?我五台派何來這五行誅仙劍之說。」許飛娘很謹慎的沒有去接五行誅仙劍,而是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沒聽說過也正常,用來煉製五行誅仙劍的材料非常難得,需要同根同源的先天五行之物為主,可遇不可求。
太乙道友哪怕是五台派之主,也沒能收集到足夠的材料,只能退而求其次,收集五毒之物,以五毒合五行,依次分化,煉製了出了五毒誅仙劍,不過威力比起真正的五行誅仙劍卻是差了太多。
這次也是我運氣,好意外得到了五行同源的靈物,才得以將五行誅仙劍練成時,不過以你現在的修力的,恐怕發揮不出這邊五行誅仙劍的威力,我乾脆將其分化一下,等你是實力夠了,再將其五行歸一。」
楊簡伸手在在五行誅仙劍上一點,頓時五彩光華分化,作黑白青黃紅五色,隨後五柄寶劍飛出來,漂浮在許飛娘娘身前。
許飛娘眼睛都看直了,即使這分化後的五柄仙劍任何一柄都比她如今手中最得意的百靈斬仙劍更強,那完整的五行誅仙劍是何等的強悍。
這時候許飛娘已經不再懷疑楊簡是敵人了,因為完全沒必要拿這種等級的仙劍來試探自已,難到對方真的是自己師兄的至交好友。
楊簡卻不管許飛娘有什麼想法,又繼續拿出兩物,一顆散發著五彩光華的珠子和一團如同雲霧般的五彩煙罡。
許飛娘頓時臉色大變,死死的盯著楊手中的五彩煙罡。
「太乙五煙羅!」許飛娘叫出來,聲音都幾乎跑調,哆嗦著撲過來,將太乙五煙羅捧在懷裡,眼淚如雨而下,
「你,你,你究竟是什麼人?跟那叛徒朱洪是何關係?此物為何在你手中?朱洪現在在哪裡?」
「之前我已經說過了,我是太乙道友的至交,至於這大乙五煙羅為何會在我手中,這這還用說嗎?自然是從那叛徒手中奪來的,別外對於朱洪之種人,我可不會心慈手軟,更不會像太乙道友那般對門人處處容忍,豈會容他活在這世上?」
「楊道友真的是師兄的至交好友?」許飛娘口氣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麼冰冷,懷疑徹底被打消了。
「當然,我已經說過了,還是那句話,你信不信都無所謂,總之這兩件法寶你收好便是,五行誅仙劍是攻擊利器,太乙五煙羅是護身至寶,另外這裡還有一顆五行珠,可以用來寄託第二元神,助你煉就不死之身,以後便多了一份保障。」
看著面前的一套仙劍和兩件法寶,許飛娘感受到太乙混元祖師對她的愛護,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仍然不忘保護自已,讓人幫忙煉製法寶給自己護身,再也忍不住痛哭起來。
許飛娘直到哭得聲嘶力竭,這才撩起額前頭髮,擦了擦眼淚,紅著眼睛道:「在剛才我有些失態了,楊道友莫要見笑,請稍待片刻。」
許飛娘說完把太乙五煙羅收起,進內洞梳洗一番,才重新出來,已經換了一身青色的衣服,頭髮也重新打理好,只是眼睛還很紅腫。
「楊道友,之前我因為懷疑你的身份,話中多有得有得罪還望,希望您莫要見怪。」
「不怪,不怪,畢竟我來得突然,以前又沒見過,你會懷疑也正常,對了,朱洪盜走的法寶除太乙五煙羅之外,還有一個六六真元葫蘆,只是這葫蘆太過兇惡,就算是太乙道友也不敢輕易煉製,已經被我毀掉了還,卻是不能還給你。」
「無妨,那六六真圓葫蘆確實不該存於世,我師兄在世時還專門交代我們,不可煉此惡寶,只是當時覺得葫蘆毀了可惜,這才留了下來。」
許飛娘一點都不在乎六六真圓葫蘆被毀,因為許飛娘很清楚,楊簡送給自己的這三件寶物,任何一件都在那六六真元葫蘆之上。
「太乙道友對門下弟子可謂是愛護有加,除了你之外對一眾弟子也是念念不忘,只是那些人的作為我實在看不過眼,只有作為大師兄的脫脫還行,只是他如今的境況確實不妙,他因為強行修練佛道魔三家功法,彼此衝突,導致幾近走火入魔,你找個機會將此物交託給他。」楊簡又把提前準備好的三顆蓮子交給許飛娘。
「我馬上給大師兄送過去。」雖然許飛娘跟太乙混元祖師道侶關係已經確定,但是他稱呼脫只大師為師兄已經幾百年了,習慣成自然,本能的叫了出來。
楊簡連忙伸手將許飛揚攔住,說道:「莫要慌張,脫脫已經堅持了這麼長時間,也不急於一時,不要忘了在這黃山還有一位餐霞大師,她可不是省油的燈,若是暗中跟在你後面,查到脫脫所在,只怕會給脫脫引來劫難。」
許飛娘聽到楊簡說起餐霞之名,頓時臉色劇變,「不好,我因為師兄之事,一時亂了心智,沒想到一時不察誤了大事,只怕餐霞老鬼已經發現了道友,這可如何是好?」
「有了,道友你快些走,我作勢追殺你一陣,晚些時我再去跟你匯合!」許飛娘說著就要放出飛劍,準備演一場戲。
「許道友大可不必如此,你的心思我知道,同樣峨眉派也知道,不過是忍辱負重,飼機為太乙道友報仇罷了。」
「這怎麼可能?」許飛娘心神劇震,一時沒了主意。
「唉,許道友,道門之中大能數不勝數,最擅長推演天機,又豈會算不出你日後會成為峨眉派的大敵,就算你拋棄了舊日的同門,又主動去結交餐霞,荀蘭因幾人,她們豈會真心待你?且不說她們早就看穿了你的計謀,就算沒有之前那些事,他們也只會把你當成異教,不會真箇跟你平等結交的!」
「不可能!餐霞賊尼那裡我經常過去走動,她待我尊敬有禮,還切磋過劍法,至於荀蘭因的九華山別府我也常去做客,她們……」
「越是如此才越是不對勁,你不覺得他們對你太熱情了點嗎?所以他們是故意做給你看的,想要藉助你的交友廣闊的性子把舊日的同門和各派同道,乃至於旁門魔教全都召集到一起,好來個一網打盡!自長眉真人飛升之後,齊漱溟他們打得旗號可是盪盡天下群邪,這些年他們是不是對五台派咱們趕盡殺絕?何曾有過一絲客氣?為何唯獨對你如此不同?」
許飛娘臉色不斷的變幻著,她那萬妙仙姑的名號絕對非浪得虛名,心思通透,最擅長探知他人的想法,與人交往的時候,每一個人都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按理說許飛娘早就應該發現了這些的異常,餐霞的演技並不到家,只是許飛娘被仇恨迷了心智,以至於略了那些破綻,現在被楊簡點出,頓時醒悟過來。
許飛娘如同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地上,「難道真的報仇無望了嗎?難道師兄就這麼白死了嗎?明明是他們不講信用,鬥劍敗北之後無恥圍攻,可是偏偏我五台派成了邪魔外道,他們峨眉派是名門正宗,這世界還有道理嗎?」
「我們修行之人與天爭命,哪裡有什麼天道理可講,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只要實力夠強,天都能打破,其實我並不希望你去報仇,反倒希望你能放下仇恨,安心修煉,等到日後飛升仙界。」
「不行,我絕對不會放棄,哪怕是身死道消,這仇我也要報!」許飛娘猛然暴喝一聲,重新坐了起來,眼中滿是殺氣。
「即使如此,你有兩個選擇,要麼留下繼續跟他們虛與蛇尾,等到大動漫來臨之際,聚集各位同道以及魔門高手與他們拼個你死我活,另外一條路則是跟我離開,隨我修行,等你有了足夠的實力,與峨眉派一較高下。」
「我選擇留下,如果我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得確實會被他們算計,但是現在我知道了他們的想法,誰算計誰還不一定呢?」
許飛娘再次打起了精神,眼中精光閃爍,一副準備大幹一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