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拎著保溫盒看到的就是空無一人的病床,急忙轉身要去找護士詢問,就看到姜綰推門走了進來。
「綰姐,你跑去哪了,怎麼不好好待在病房裡休息?」
姜綰洗漱完,掀開被子重新躺回去,冰冷的觸感昭然若揭她離開了多久,說出來的話突然的就有些不自在起來,「我去看唐璟淮了,你怎麼不多休息會,這麼早就過來了?」
陳曦掀開保溫盒,倒出還冒著熱氣的白粥,端起來遞給姜綰,「我回去也睡不著,就熬了粥順便帶過來,再說醫院外面都是記者,你一個人也不方便。」
姜綰皺眉,「外面現在什麼情況?」
「新聞大部分被壓了下來,外面只知道你被腦殘粉綁架了,然後唐璟淮為了救你出了事,現在外面全是記者和粉絲,幾乎把醫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姜綰聽後沒說什麼,低頭喝了一口白粥,讚美著陳曦的手藝邊問道,「這粥熬得不錯,還有嗎?」
陳曦以為姜綰食不飽腹,連忙說道,「有啊,我熬得挺多的,想著你或許會很餓。」
姜綰唔了一聲,「那你給唐璟淮送去吧,他估計也還沒吃早餐。」見陳曦愣愣地看著自己,姜綰有些疑惑地問道,「怎麼了嗎?」
她的語氣無辜而好奇,仿佛自己說的話只是一般尋常的話,而並非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見陳曦還愣著,姜綰嘆了一口氣,蓋好保溫盒,「算了,我自己拿過去給他吧。」
姜綰提著保溫盒走入病房,在唐璟淮深沉的目光中反手關上門。
她只是受了點驚嚇,不像唐璟淮有皮肉傷,此時跑上跑下倒也沒什麼大礙,拿過一旁的床上桌,將保溫盒放在上面,淡淡地說道,「我助理給我熬的粥,你也喝一點吧。」
過了幾秒,沒看到唐璟淮有所動作,保溫盒還是保持原樣的擺著,姜綰挑眉看著他,「怎麼了?」
唐璟淮注視著她,沒有說話,卻是伸出自己還帶著傷口的手,意思不言而喻。
姜綰假裝沒看懂他的意思,「就這樣喝。」
「我只知道如果是我,我會餵到你嘴邊的。」唐璟淮說話的語調是輕鬆的,但話語裡的意思卻壓得姜綰有些喘不過氣來。
想著唐璟淮是因為自己才出的事情,姜綰心裡又是一陣負罪感,將保溫盒打開,舀起一勺白粥遞到唐璟淮的嘴邊,語氣柔和,「吃吧。」
唐璟淮細細地盯著她,姜綰卻是別開臉,彆扭的感覺纏繞著她,一張臉在唐璟淮的注目下猶如火中燒般的通紅。
唐璟淮沒張口,反倒是伸出手反握住她的手再遞到自己的嘴邊。
空氣安靜得怪異。
如同受了蠱惑一般,她沒將手從唐璟淮手裡抽出來。
可她到底沒和誰如此親密過,舀起白粥的手也便有些顫悠悠的,特別是唐璟淮的輕笑聲傳入耳邊時,感覺愈發的濃烈。
「姜綰,你不是討厭我嗎?怎麼還願意來照顧我呢?」
聲音溫溫淡淡的,像是在陳述一件不大重要的事情。
姜綰怔了怔,似乎沒想到唐璟淮會將這個彼此心知肚明的話題搬到檯面上。
她扯了扯唇,說的有些艱難,「畢竟你是因為我才受的傷。」
唐璟淮放開了姜綰的手,背靠著枕頭,語氣有些自嘲,「我可不是要你來做這些的。」
望著姜綰錯愕的眉眼,唐璟淮勾唇笑了笑,「既然你這樣感謝我的話,不如以身相許?」
他說話的語氣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姜綰卻愣是從中看出了一絲似有若無的冷嘲。
「……」
「做不到的話,就不要在一個男人面前轉來轉去,容易讓人誤會。」
至少,容易讓他誤會。
她這般為他擔心,想著他的傷勢,照顧著他的樣子,輕而易舉地讓他的心房淪陷。
他又清楚地知道,姜綰的所作所為只是出於愧疚感,在作祟,在發酵,卻不是他所奢望的。
可她偏偏對他,沒有絲毫他所需要的良善。
反駁的話哽在喉頭,一瞬間的啞口無言讓姜綰看上去有些狼狽。
唐璟淮半闔著眼,語氣輕佻,無端的漫不經心,「開個玩笑而已,你不會當真了吧?」
姜綰輕吁了一口氣,她沒有一刻清楚的知道,唐璟淮提出的任何要求,她拒絕不了。
好在,他並沒有用這件事來向她要求什麼。
「怎麼會。」姜綰的聲音有些澀然,收拾好了保溫盒,抿了抿唇,「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咔噠」伴隨著一聲輕響,房間裡重新回歸寧靜,又是一室的悄然無聲。
唐璟淮側著頭看向窗外,垂放在床被上緊握的手慢慢地鬆開。
他急不得,也不容許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在姜綰還沒習慣他存在的時候,不能讓姜綰有分毫的察覺。
他太了解她了,甚至可以想像她得知一切的反應。
她會毫不留情地逃離,躲避,最後厭惡。
她慢熱,他可以等待,但絕對不允許她有一分的逃離。
但凡她有一分表露的退怯,對他而言,都是他成瘋成魔的推波助瀾。
外界只知道姜綰意外遭到狂熱粉絲綁架,而唐璟淮孤身救人,譜了一曲生死戀歌,卻並不十分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況又是如何。
唐璟淮的工作室雖然發出了通稿,卻並不能制止和滿足大眾的好奇心。
姜綰只是在醫院待了一早上便出院了,一見到她出現,醫院外蹲守的記者如蜂窩一般涌了上來。
一個個話筒幾乎都要戳到姜綰的臉上去。
「姜綰,當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姜綰抿著唇沒開口,一旁的方浩領著幾個保鏢護著姜綰上車。
她所屬的娛樂公司是圈內數一數二的,危機公關做的及時,記者沒問出什麼來,但到底也沒敢亂寫什麼不實的報導。
至於那個綁架她的男人,姜綰只知道他的精神是有些問題的,其他的事情,方浩會幫她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