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舟再見陳蔚,二話沒說,一拳就將陳蔚打倒在地。閱讀
倒在地上的陳蔚仰頭看著陸一舟道:「你抽什麼瘋?」
「蔣眠呢?」
「蔣眠,呵呵,她回去了。陸一舟,根本不用我拿她跟你換陳家,我沒這個資格。」
把喝得半醉的陳蔚推開,陸一舟道:「你還和她說了什麼?關靈均的事兒?」
「陸一舟,天底下這麼多女人,你要什麼樣的找不到,為什麼是蔣眠?為什麼是她?」
就如同那夜蔣眠問他一樣,陸一舟道:「是呀,為什麼是她呢?」
陌路人和陌路人的惺惺相惜?還是命運中的註定?為什麼這麼一個執拗,又不討喜,還很倔強的女人會占據他內心一大半的位置?知道她出事兒,他放下一切,第一時間趕來,那種焦急且不安的感覺,他之前從未有過。
「她現在和你想的不同了?」
「何止不同,簡直是兩個人!陸一舟,是你教的嗎?讓她變成這個樣子?」
看著陳蔚,陸一舟道:「這種事情根本不用誰教,如果你在一個地方摔倒過,再爬起來,你就會告訴自己,別再走一樣的路。陳蔚,你在蔣眠身上做的最蠢的事情,不是當年放棄她,而是放棄之後,又想把她找回來。」
說完,陸一舟起身離開,還沒走到門口,手機就響了起來。
皺眉接通電話,就聽溫蕁在電話那邊咋咋呼呼地道:「陸一舟,蔣眠好像出事兒了。」
「我知道,陳蔚已經把她送回去了。」
在陸一舟小別墅的監控室看著畫面中的一切,從上次來過就給了陳媽一些好處,要陳媽有事兒通知她的溫蕁結結巴巴地道:「不是陳蔚,她好像被人綁架了。」
「綁架?」
聽到陸一舟說綁架,陳蔚的酒瞬間就醒了,他追上去抓住陸一舟道:「陸一舟,你說誰被綁架了?」
看著雙眼猩紅的陳蔚,陸一舟道:「不是你的人幹的嗎?」
「我的人?」
「陳蔚,蔣眠如果有一點好歹,我不僅讓陳家陪葬,連帶陳家要保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陸一舟離開酒店,陳蔚愣了半刻,掏出手機聯繫周正,周正的手機打不通,他直接聯繫了廣安的周秘書。
「周正在香港的住處在哪裡?」
「陳蔚,你問這個幹嗎?」
強忍著胸中的怒火,陳蔚道:「他綁了蔣眠。」
「蔣眠?」
「他綁架了陸一舟的人!周秘書,你以為我為什麼這麼謹小慎微地對陸一舟,是怕他?我只是不想大家鬧翻難看。他能把陳家搞到這種地步,就敢讓你們給陳家陪葬。」聽不到電話那邊的聲音,陳蔚道,「不信,你就等等看。」
深知在這時候不能冒一點風險的周秘書道:「別,我馬上聯繫他。陳蔚,周正做事兒魯莽,但是……」
陳蔚直接掛了電話,之後匆匆拿著車鑰匙出門。
陳蔚下樓的時候,放心不下他的俞靜音正趕到酒店,先是在樓下的大堂和陸一舟撞在一起,又在出電梯時遇見陳蔚。
直接撲上去抱住陳蔚,俞靜音高興地道:「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我有急事兒要出去,你在酒店等我。」
看出陳蔚臉色不好,俞靜音追問:「什麼急事兒?我能不能幫忙?還是要找方家?我和方紹關係還不錯,我幫你聯繫他?」
急匆匆上了電梯,陳蔚看著俞靜音道:「蔣眠被綁架了。」
「蔣眠?她怎麼會被綁架?她也在香港?」
「這件事兒,一言難盡。」
周秘書給陳蔚打來電話的同時,陸一舟已經知道周正別墅的位置所在,根本不理會這個地址,陸一舟道:「我讓你查的,是他長期在哪兒活動。」
「這人在香港朋友很多,行蹤不定,找不出規律來。」
「吳修,你最好別給我在這種事兒上玩貓膩,五分鐘。找不到他,你知道後果。」
「再給我半個小時。」
「十分鐘。」
掛了電話,陸一舟的車奔馳在路上,從執掌陸家開始,他的心,還沒這樣慌過。
而周家別墅那邊,周正根本沒接到周秘書的電話,從他想要綁架陸藝芝威脅陸一舟開始,他就有了自己的打算,成敗他擔著,一切和周家無關。
再推開關著蔣眠的房間門時,屋內只有蔣眠一個人,周正回頭,躲在門後的陸藝芝拿著一個花瓶砸了下來。
順勢之間,周正躲過了花瓶,瓶子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就在周正抬手要打陸藝芝的時候,早就不讓她動這種心思的蔣眠道:「住手。」
躲過去的陸藝芝趕緊跑到蔣眠的身旁。
看著周正,蔣眠道:「你放了她,我留在這裡。」
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周正道:「憑什麼?」
「就憑我能讓你見到陸一舟。」
站在周正身旁的周家人似乎想起什麼,道:「你是陸一舟帶回陸家的女人?」
沒承認也沒否認,蔣眠一直看著周正道:「放了她,我留在這兒。」
坐到沙發上仰頭看著蔣眠,周正笑道:「一個是陸家人,一個是陸一舟的女人,有兩個人在我手裡,我豈不是更加勝券在握?」
「你知道陸一舟的為人嗎?他心裡從沒什麼家人,女人也不過是他命中的過客,他眼裡自始至終只有他自己和陸家。如果這時候,你不是拿著陸家百分之五十的股權去找他談,你所謂的勝券在握,和沒有是一樣的。」
伏特加很烈,周正喜歡摻著威士忌一起喝,味道雜而不亂,搭配冰,能讓他更清醒。
「既然這樣,我更沒理由放了你們。反正都是死,我還不如讓自己痛快一些。」
他如此說,陸藝芝被嚇得躲到蔣眠的身後。
蔣眠道:「那你背後的人呢?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是和陳家人一起來的香港吧。你想綁架我們逼著陸一舟放了你們,這件事兒陳蔚知道嗎?」
「你認識陳蔚?」
「我不僅認識他,我還認識他父親、認識關馳,或許你背後的人我都認識。你想過沒有,為什麼陳家出事兒,陳蔚不敢隨意動陸一舟?他是不屑幹這種下九流的事情嗎?不是,是因為陳家一點都不乾淨。陳蔚之所以不動是因為他比你明白,他不動還有一線生機,他動了,就徹底完了。」
蔣眠的話,引起了周正極大的興致,他還很少遇見她這樣的女人,明明一副平淡無奇的長相,也沒有撩人的氣質,但是咄咄逼人的感覺,卻讓人仿佛能從她身上看到微微冒著的光。
「繼續說。」
「你可以用我們搏一搏,要麼死得更難堪,要麼死得沒那麼難堪。」
突然坐著的周正鼓起掌,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蔣眠道:「你以為我是三歲的小孩子,會被你唬住?陸一舟,說到底,他也是個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慾,就有捨不得的,如果他真的不在乎,大不了我就殺了你們,反正我手上也不在乎多兩條命。」
「你可以不在乎,但是陸一舟是那種你欠他一分,他就要你十倍償還回來的人,你殺了我們可以,但是代價,你付得起嗎?」
直視蔣眠的眼睛,周正的眼神從玩味變得兇狠起來。蔣眠在那一刻,突然有些慌,她覺得自己很蠢,周正是個男人,她卻一直用陸一舟壓他,他若怕還好,若被激怒,她和陸藝芝就完蛋了。
屋子裡安靜極了。秋日,窗外偶爾有風吹過。看著手中的杯子裡冰塊和酒融在一起的周正突然又笑了起來,隨著他的笑容,玻璃杯被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下一刻,周正的手已經卡在蔣眠的脖子上,而他的臉貼著蔣眠的耳朵,他的聲音很淡,卻很邪惡。他和蔣眠說:「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樣子的女人嗎,就是話多的,他牛又能怎樣?如果我現在睡了你,你覺得他能趕過來救你嗎?你太高估你的男人,又太低估我了。」
周正一把抓住蔣眠的頭髮,將她扯進臥室里;而站在一旁的陸藝芝嚇得只剩發抖。
直至屋內的蔣眠喊起來,她才想起什麼,滿屋子找手機,直至在屋子的角落,找到電話。
屋內蔣眠的聲音越來越大,陸藝芝手抖得不得了,她耳邊始終是蔣眠那句話:我把他惹怒,你如果能跑,就趕緊離開這裡,如果不能,就找機會報警。
「那你呢?」
「我可以應付。」
看著蔣眠淡然的側臉,即便輸得很窩火,陸藝芝還是在這一刻與蔣眠說:「我知道他為什麼會喜歡你了。」
「為什麼?」
「因為你們是一樣的人。」
電話那邊傳來陸一舟的聲音,陸藝芝才回過神。
「陸……陸一舟,我和蔣眠在淺水灣的一棟別墅,你……你快來。」
陸藝芝打電話的聲音,被門外的守衛聽到,對方衝進來,一把奪過她的手機摔在地上,同一時間,屋內傳來周正的慘叫。
陸藝芝和周家幾個守衛一起衝進去,就見周正一隻手捂著脖子上的傷口,而衣衫不整的蔣眠正拿著一片碎裂的玻璃抵著自己的脖頸。
「你敢過來,我就敢死在這裡。」蔣眠的眼神毫無慌張,鎮定極了,而攥著玻璃碴的手,一滴滴地落著血。
捂著自己脖子上血流不止的傷口,周正道:「算你有種,阿寧,把她們關在這裡。」
「周先生,剛剛那女的打了個電話,我怕有別的事情,不然我們換個地方吧?」
「換?換哪兒?我還怕陸一舟不來呢。」
「那他們怎麼辦?」
不理對方的話,周正道:「我讓你找的槍呢?」
「周少,周秘書說了,香港不比廣安。」
正在氣頭上的周正厲聲道:「我問你,槍呢?」
無奈之下,周家人將槍放在桌上,周正在廣安一直都在玩槍,技術之熟練,就連陳蔚都比不過他。而那一刻陸一舟正奔赴在趕來的路上。
沒人知道結果如何,進門的陸一舟是會被直接打倒在地,還是會發生別的。下一刻的事情,即便是料事如神的他自己也不可能全都猜到。沒有人永遠會被命運之神垂憐,就像沒有人會永遠都順風順水一樣。若非如此,他不會遇到蔣眠,也不會為這樣一個女人改變他自己。
而那時候的陳蔚也從周秘書手中拿到了周正別墅的地址,不同於陸一舟的孤身前往,他帶了俞靜音同去。
如同蔣眠無法面對她的前世今生一樣,陳蔚雖明白,前世和今生誰對他更重要,可有時候命運給你的恰恰是相反的選擇,然而這就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