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愛心紅牛
快上早讀課的時候體育委員就上台通知了一件事。
「今年我們的校運動會定於國慶前兩天，所以有想參加的同學們過來找我報名啊！班主任說了，鼓勵大家積極參加！」
一提起校運會，班級就熱鬧了起來。
林盛就問前排的兩位女生：「你們參加運動會嗎？」
惠欣兒搖了搖頭，看向甘念：「我是沒打算去，你呢？」
甘念努努嘴，沉思了一會兒道：「我去報個800米？」
「厲害啊！大長腿就是棒。」
林盛給她豎起大拇指。
甘念笑笑，「以前在原來學校每年都有參加運動會，我就長跑還行，短跑爆發力不夠。」
她看向正在做題的許懷深，白皙的指尖在他書本上點了點，「喂，許懷深，你報名嗎？」
許懷深搖頭，手裡開始轉起黑筆，林盛就說許懷深可不是各方面都擅長，跑步之類的只能算是中等水平。
林盛攬著許懷深的肩膀，打趣：「不過到時候我們可以當後勤啊，對吧？」
許懷深撥他的手臂，一臉無奈，甘念和我惠欣兒也跟著笑了。
下午的體育課上，甘念就去練習八百米。
今天天氣不是太熱，雲彩遮蓋著天空，不算是烈日當頭。
惠欣兒按下計時鍵，甘念就開始了。
許懷深和林盛坐在操場旁邊的看台上，林盛雙手攤開撐在身後，整個人向後仰著，目光就落在操場上跑動的那個身影，他嘴裡不禁驚嘆：「沒想到甘念看過去瘦乾乾的，耐力倒是不錯。
我以前還一直以為她是那種弱不禁風，容易被風吹走的。」
許懷深不自覺地看向甘念，見她雙手前後擺動著，高高的馬尾一甩一甩。
「許懷深，你有空嗎？」
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從身後響起，是劉伊拿著試卷過來了。
許懷深抬眸，冷淡發問：「有事麼？」
劉伊嫣然一笑，在他旁邊坐下，把試卷推到他面前，道：「老師給的解題步驟我今天看了很久都不太明白，你知道怎麼理解嗎？」
他掃了眼題目，「你去問老師吧，他會回答得更清楚，我用的不是這種方法。」
劉伊尷尬一笑，「這樣啊，那好吧……」她再一次灰頭土臉地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甘念終於跑完了，她牽著惠欣兒走了過來，林盛忙說：「運動健兒，辛苦了啊！」
甘念笑笑，在許懷深前面那個看台坐下，拿出紙巾擦了擦汗，「跑得還不如以前了，看來太久沒練了。」
「沒事兒，現在距離運動會還有一周多，來得及。」
惠欣兒安慰道。
「嗯。」
她轉過頭想看許懷深在幹什麼，他卻看著她，說了兩個字：「鼻子。」
鼻子？
甘念愣了兩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才發現是紙巾屑黏在上頭了。
她「嘿嘿」一笑，用手蹭了蹭鼻尖。
林盛站起來說：「我和許懷深去小賣部買點水吧，你們要喝什麼？」
甘念點頭：「幫我來罐冰可樂，多謝啦。」
現在運動累了，喝冰闊落最舒服了。
許懷深點了頭，和林盛走了。
惠欣兒也被艾銘叫去打羽毛球了，留下甘念一個人。
她休息著，旁邊卻突然走過來一個人，一看是個不認識的男生。
男生臉色有些紅，聲音還緊張得結巴了：「你……你是甘念嗎？」
「嗯，對啊？
你是……」
男生摸摸腦袋，自我介紹道：「我是六班的程勤，我們是同一節體育課的。」
甘念看他羞澀的樣子，莫名覺得有些可愛：「嗯，你找我有事嗎？」
男生搓了搓手，擦掉手心的汗，「沒，就是那天下午我也是參加文藝晚會第一輪篩選的，當時看到你跳舞了，就覺得……你挺跳得很好看。」
「唔……」這說的甘念都不好意思了，「那你進第二輪了嗎？」
「進了進了，我是和同學表演小品的。」
「也恭喜你呀。」
……
許懷深和林盛去往小賣部走回來，林盛想起了一事就調侃身邊的人：「剛才劉伊來問你那道題，你怎麼跟人家說不會啊？
我記得老師那種方式你也寫過，而且今早甘念問你的時候，你跟人家原原本本再講了一遍。」
許懷深晲了他一眼，沉默無言，林盛也不戳穿他的心理：「行行行，我不多話。」
林盛不打算跟過去當電燈泡了，就說先去和其他同學打籃球，讓他一個人去送可樂。
許懷深竟然也沒有反對，就走回剛才的看台，可是他走著走著，就看到甘念坐在原來的地方，身邊卻多出來一個陌生男生。
兩個人似乎在交談，臉上都帶著笑。
他遠看著，微抿著唇，眉頭輕皺。
而甘念側頭就看到許懷深一個人站在五米開外，手裡拿著她想喝的可樂，她立馬眉開眼笑站了起來，對程勤說：「不好意思，我有點事，先走了。」
甘念跑到許懷深面前，看著他的清亮的眉眼裡斟滿笑意，「可樂。」
許懷深把可樂放到她手裡，甘念輕快地說了聲謝謝，然後打開，咕咕猛喝了兩口。
他眉間漸漸舒展，目光放到遠處，就發現程勤在看著他們。
他冰冷地和他對視幾眼，程勤就匆忙離開了。
「咳咳……」因為喝得太著急，她不小心被嗆到了，面色更加紅了。
「慢點。」
他沉聲，眉頭又擰了起來。
甘念笑笑，舔了舔唇上的水珠，無意地拉了下他的衣袖：「我們過來坐著吧？」
她本以為他會拒絕別人的觸碰，但是許懷深卻沒說什麼，坐了下去。
甘念抿著可樂，就看到班級里有一些女生在朝他們這個方向看，她偷瞄許懷深，卻發現他表情淡然，似乎沒有什麼抗拒的反應。
她鬆了一口氣，也不在乎其他人怎麼想，就和他聊天：「突然想起小糯米了，你住校的時候，糯米就在家裡嗎？」
「嗯，我媽來照顧。」
「真好呀，改天還想再和它玩呢，等到國慶的時候你可以把它抱出來嗎？」
他對上她期待的眸子，「嗯」了聲，她就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以後長大了，我也要養一隻狗。」
……
下課鈴響後，惠欣兒過來找甘念，兩個女生在前頭走著，林盛和許懷深在後面。
林盛灌了幾口礦泉水，而後攬住許懷深的肩膀，目光落在前面的女生身上，眼睛微眯：「許懷深，你最近……就沒察覺到什麼反常？」
許懷深舔舔上唇的水珠，「什麼。」
林盛瞪了他一眼，覺得這人平時腦子轉的那麼快，一到感情的問題就跟個傻子一樣。
他壓低聲音，在許懷深耳朵旁念叨了一句：「你就不覺得……甘念對你好像有點意思？」
——
秋高氣爽，陽光明媚，一中再次迎來了第40屆田徑運動會。
在一串長長的鞭炮聲中，運動會正式拉開了序幕。
高二七班的大本營選在了終點附近的看台，一大早，許懷深作為班長就帶著幾個班委下來搬桌子、搭遮陰的棚頂。
因為大本營的布置也會算入最後班級的綜合成績，所以每個班都會稍微布置一下大本營，幾個班委就買了氣球和大字海報。
甘念打了一個氣球，給它黏上雙面膠，打算把它黏在棚頂上。
她踮起了腳，卻發現自己不夠高導致黏得不牢固。
這時候她就看到一隻手伸了過來，把她手裡的氣球接了過去，她轉頭一看，原來是許懷深。
他身子離她很近，甘念的鼻尖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胸膛，臉瞬間就紅了。
他把氣球黏好後，甘念朝他彎唇一笑：「謝謝~」
都忙好後，一個上午，甘念都和幾個室友坐在這裡看比賽，許懷深作為班長也得待在這維持秩序，通知重要事情。
下午的時候，甘念因為要參加比賽，早早就下來準備熱身，這個點大本營沒什麼人。
她靠在椅子上正打算眯一會兒，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轉頭一看，「許懷深？
你怎麼這麼早下來呀？」
他瞥了她一眼，「今天中午是我值班。」
「這樣啊。」
值班好，這樣他就能和她單獨待一會兒了。
她拍了拍旁邊的椅子，「你坐這兒吧。」
他也沒多說什麼，就坐了下去。
甘念轉頭撐著腦袋看他，笑問：「你看我今天下午要跑八百，是不是要做點什麼鼓勵我下？」
他嘴角輕勾，反問她：「你想我做什麼？」
「嗯……比如給我噹噹後勤，看我比賽給我喊聲加油，賽後遞遞水什麼的。」
「我是班長，你們有需要幫助都可以找我。」
甘念「切」了一聲，嘟囔著反駁：「這不一樣，你這是所有人的後勤。」
不是……她一個人的後勤。
她沒把後半句話說出來，許懷深壓了下嘴角的笑意，給了句不冷不熱的鼓勵：「下午好好跑。」
這時候有人來叫許懷深，他就先離開了，甘念看著天空，嘆了口氣。
下午的賽程開始了，學生們陸陸續續下來。
甘念還在位子上坐著，眼前就出現一罐紅牛，轉頭一看艾銘和惠欣兒站在身後。
「謝啦。」
她剛想接過紅牛，艾銘就收回了手，就是不給她。
甘念翻了個白眼，「有你這麼對在賽場上拼搏的運動健兒嗎？
把紅牛給我。」
艾銘一臉壞笑，「你猜猜這瓶紅牛是誰給你的？
！」
「……不是你們買的嗎？」
「錯了！我告訴你，這是班！長！讓！我！帶！給！你！的！」
甘念愣住，「他？
！」
「對啊，剛才我和欣兒下來，剛好遇到他上樓，他就把手裡的紅牛給我，讓我帶給你。
小甘念，你和班長發展得這麼迅速啊？
媽耶這就開始給你買水了。」
甘念搶過紅牛，臉頰泛紅，嘴裡沒承認：「那可能……他是給每個運動員都買了吧。」
艾銘和惠欣兒笑了，她捏了捏甘念的臉，也不拆穿她的話，「你就喝你的愛心紅牛吧，小傻子。」
另一邊，許懷深回到班級，有人就過來找他：「班長，段長問你今天下午有空嗎？
他讓我們去他辦公室一趟？」
「辦公室？」
「對啊，上次開小課的時候，不是留了幾道作業嗎？
他說現在過去，給我們講講。」
段長給年段前二十名開了一個小課，主要是研究一些高難度的題目，每周三下午最後一節開課，但是因為今天是運動會會早放假，所以把課提到了下午。
許懷深看了眼手錶，半晌後沉聲道：「我不去了，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