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焦糖酸奶
第二天，月考的各科成績全部都出來了。
班主任的課上，她打開了這次月考年段排名和班級排名的excel，投放在ppt上，只是每個人的名字都消掉了，只剩下學號。
甘念的總分只有490，在年段排名300+，班級排名也是偏下游。
她知道自己的成績很差，但是看到excel，心裡難免更涼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班主任首先表揚了成績優異的同學：「這次月考，大家總體考的不錯，其中，懷深還是第一名，660。
郝安年段第三，我們班除了她們倆還有7個排在年段前三十。
大家掌聲祝賀一下這些同學。」
而後，她話鋒一轉：「但是，我們班這些黃色高亮的同學，在班級的平均分以下，這些同學要提高警惕，再接再厲，考的好的同學也不要驕傲，畢竟只是一次月考。」
甘念斂睫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試卷，無奈又挫敗。
她確實利用國慶七天好好複習了，她也自以為考的不錯，可是試捲髮下來，她才知道什麼是現實，其中她的理綜中物理沒及格，其他兩門也是低分飄過。
她中午和室友出去吃飯，知道艾銘和惠欣兒都考到了500多分，看著她們這麼優秀，她心裡也很羨慕，也氣自己不夠努力。
下課的時候，班主任在講台上叫她：「甘念，你過來找我一下，其他人下課吧。」
甘念愣了一下，心裡發慌。
她走後，林盛就點了點惠欣兒的背：「甘念咋的了？
她考的如何？」
惠欣兒轉過來，也面露為難：「她考的好像不太好，成績沒讓我們看，只說是班級倒數。」
許懷深微微抬眸，筆下停住，林盛也被震驚到：「啊……」
「你們聽到了千萬別問她，她情緒已經很低落了。」
林盛和許懷深對視了一眼，後者斂了斂神色，繼續寫作業。
甘念和班主任出了班級，郝蓓蓓對她笑道：「最近學習怎麼樣？
感覺能吃得消嗎？」
甘念垂眸搖頭：「感覺有點難，這次月考也沒考好。」
郝蓓蓓摸了摸她的肩膀，溫柔說：「沒關係，這只是一次小考，關鍵是你要看到自己的問題。
老師觀察到你上課還是挺認真聽的，就是課後消化不夠。」
甘念認可地點點頭。
「所以平時練習要多做一點，不懂的地方多問任課老師，許懷深也坐在你後面啊，你可以問他。」
講到許懷深，她心裡也湧起一股自卑感，他和她，完全是天和地的區別。
「甘念，你要加把勁了，目前的成績有點差，知道嗎？」
「……嗯。」
「好了，你進去吧。」
甘念垂頭喪氣地走回班級，坐回位子上，惠欣兒就關心她：「甘念，你沒事吧？
老師找你說什麼了？」
「說了下我的成績……讓我加把勁。」
「沒事的，下次半期考一定會考得更好的。」
甘念牽起嘴角，點了頭，雙手交疊，腦袋埋在裡面，「欣兒，我睡一會兒。」
「好……」惠欣兒察覺到她低落的情緒，也不打擾她。
林盛在後頭拍了她肩膀一下，指了指甘念，用口型問她「怎麼了」。
她撇嘴搖了搖頭。
此時是大課間，林盛問許懷深要不要下去小賣部買點東西，他早上沒吃早飯。
許懷深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前面女孩的背景，站了起來。
走到樓下，林盛看了眼臉色有些陰沉的許懷深，「大哥，你考了第一，怎麼臉色還這麼臭？」
他賊笑地問：「不會是因為甘念考砸了吧？」
林盛沒等他回答，就自顧自地說：「你作為學霸，根本不懂學渣的痛苦，特別是努力讀書該考不好的學渣。
我看甘念還挺努力的，不知道為啥還考的不好，唉。」
許懷深淡聲開口：「只是一次月考而已，含金量又不高。」
「切，這是她來一中的第一次考試，也是一個打擊啊。」
許懷深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到了小賣部，林盛去買麵包，去算錢的時候就看到許懷深手裡拿了袋焦糖酸奶。
「許懷深，你不是不喜歡喝酸奶嗎？」
許懷深瞥他一眼，語氣涼薄：「要你管？」
林盛：「……」你大哥永遠是你大哥。
——
甘念眯了一會兒，終於醒了。
她站起來拿著水杯去開水房。
裝完水出來，她剛想往回走，就被郝安叫住了。
「有事嗎。」
甘念旋緊杯蓋，掀起眼皮看她。
郝安看到甘念骨子裡的矜傲，心裡更加惱火，她有什麼底氣在她面前這麼高傲？
郝安微微一笑：「甘念，聽說你這次月考考得不太好？
你還好嗎？」
她特意記下了甘念的學號，看到她的成績，就想過來嘲笑她一番。
甘念反問她：「咱們倆有什麼交集嗎？
還勞煩你這麼關心我呢。」
郝安擰起眉，語氣委屈：「甘念，我不明白我哪裡招惹你了，讓你對我這麼有敵意，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還是因為許懷深……」
「郝安，只是我自己不習慣和不熟的人聊太多，扯許懷深幹什麼？」
她很討厭別人帶他的節奏。
「我知道你喜歡許懷深，對嗎？
是不是我和許懷深走太近了，讓你誤會我了？」
甘念心想，這是哪來的沙雕小仙女？
她笑了：「我喜不喜歡他，沒必要和你說。
而且是不是你想太多了，我從來沒誤會你和他之間有什麼……他對你有沒有意思，明眼人怎麼看不出來？」
這話像鐵錘一樣，狠狠捶在郝安心頭上，她羞恥地怒火中燒，卻還是淡定地說：「我其實是想和你說，許懷深喜歡書讀得好的女生，你要是想得到他的喜歡，首先得把成績提上去。」
而她，作為年級第三，離他最近。
她的話不經意地戳到甘念的痛處，半晌，甘念盯著她笑了笑：「書讀得好，有的時候也愛腦補過度、多管閒事，你不用操心我的成績，還是多操心操心如何能和許懷深一起走吧。」
甘念懟了一通，甩下臉色黑了的郝安，回到班級，走到座位旁，卻發現桌面上多了一袋焦糖酸奶。
她問惠欣兒這是哪來的，惠欣兒按著某人的交代解釋：「剛才我不是看你太累了，我就讓許懷深他們去小賣部的時候順便幫你帶的酸奶，你喝點就元氣滿滿啦~」
甘念捏了捏她的臉，開心地說：「謝謝呀，真貼心。」
——
晚上晚自習結束，每個人都在收拾書包，甘念卻對惠欣兒說讓她先回去自己再研究一下大題。
今天郝安的話，一定程度上也點醒了她。
她知道自己必須足夠優秀，才能配得上許懷深，才能勇敢說喜歡。
她必須更加努力。
班級的人陸陸續續走了，許懷深提起書包，走到班門口。
他停下步伐，回頭看了眼正在埋頭看題的甘念，眉間隱著別樣的情緒。
……
甘念看完大題班裡的人已經走空了，她伸了個懶腰，收拾書包回到了宿舍。
她回到宿舍，恰巧收到林盛的消息：【在嗎？
】
林盛怎麼突然找她了？
她問他什麼事。
【甘念，我這裡有個理綜的網課，特別好！強烈安利你，我就是看了這個，理綜提高了三十分！】
【真的嗎？
！激動.jpg】
【真的，這個是這個老師開的第二次系列課，才上了一周，而且價格不算貴。
】
【求分享！】
林盛把名字和軟體發給她，甘念看了看發覺還挺不錯的，而且是基礎班，甘念這種也能跟得上。
她正想補理綜，就立馬報了名，然後回復林盛：【多謝了兄弟，我也買了嘿嘿。
】
林盛看到信息，轉頭看了眼旁邊正在看書的人：「喂，我完成任務了啊！她加網課了，你他媽說好的，周末帶我吃三把雞，聽到沒。」
許懷深挑了眉，默認了。
——
周六晚上，甘念準備好課本、草稿紙、黑筆，打開檯燈，準時八點，開始看網課直播。
她發覺林盛推薦的課確實不錯，老師講課很細節，追下來一點都不吃力，好多不懂的知識點都搞懂了。
課上出了一道老師自編的有點難的物理填空題，老師讓大家現場做，三分鐘發答案。
時間一到，有幾個人把自己的答案發了上去，大家卻發現……真是各式各樣都有。
而甘念，沒做出來。
老師看了眼，說道：「這道題只有叫『x』的這個同學答對了，不錯啊，這道題難度還是挺高的……」
老師講解完甘念還是沒怎麼聽懂。
課結束後，她鬼使神差地點開了「x」的主頁，才發現這人是個高手，在這裡經常發布一些大題的另類算法。
甘念看了幾遍回放，發現不能理解老師的解法，於是她心生一計，可不可以問問叫「x」的這個大佬？
她再次找到他的主頁，抱著試試的態度，發起了聊天：「同學你好，打擾了，我是剛才和你聽同一個網課的，最後那道填空題我沒聽懂老師的解答，想問問你是如何做出來的嗎？」
她本來想著，如果這個人沒搭理她，她就後天拿著去問許懷深，也是一樣的。
可是，x同學竟然回復她了！
他發來了自己的粗略解答過程，和老師不太相同，但是更好理解。
甘念開心地道謝，自己算了一遍，卻發現算不出來正確答案。
她向「x」提出了疑問，「x」就讓她拍一下她的解答過程，甘念發了過去，幾分鐘後，他說了甘念算錯的原因，並就著甘念的思路，補充了更加詳細的步驟。
甘念感動地快要落淚：「謝謝你同學~辛苦了辛苦了！」
怎麼會有這麼熱心的同學啊嗚嗚嗚。
誰知他回復道：「客氣了，以後有不懂的都可以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