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替她懟人
她起身，快步跑去開門，就許懷深開著手機手電筒就看到她有些蒼白的小臉，他鎖著眉頭沉聲問：「沒事吧？」
甘念鼻尖一酸，撲到他懷裡，「許懷深，剛才嚇死我了，還好你來了……」
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讓許懷深一時間腦子裡仿佛打雷般「轟隆」一聲，使他忘記了思考。
他的左胸腔噗通作響，心跳加速，血液沸騰，這種新奇的感覺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出現，卻比往常來得更加強烈。
他稍低頭就看到她腳上的舞鞋，於是說：「先進去，把鞋子換了，嗯？」
她點點腦袋，似乎想到什麼，又抬頭看他，黑亮的眸子裡含著欲言又止的期盼。
他一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會在這。」
她害怕他離開又讓她一個人，他卻說，他會在這裡陪著她。
她臉上又露出了清淺的笑容，她轉過身，他跟著她走進休息室。
他打著手電筒，給她照亮，她找到了帆布鞋，坐在椅子上要換，他就半蹲在她面前，貼心地幫她照著腳上。
「謝謝。」
她抿嘴笑道，手上開始換鞋。
他看著她臉色好了許多，似半開玩笑地問道：「害怕停電？」
甘念頓了頓手上的動作，溫吞吞承認了：「嗯，我從小就害怕，聽我媽說，有次停電我一個人在家待了好久，等她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哭成淚人兒了。
長大就好了很多，可是剛才不知道為什麼就……」
聽到她說那句「淚人兒」，他就回想起剛才開門時她眼眶發紅的樣子，估計他遲來一點，她真要哭了。
他垂眸，聲音略帶沉悶：「我剛才應該在門口等你的。」
如果他早點出現，她也不至於會被嚇得這樣慘。
她換好，站起來看他：「所以剛才……是你第一時間跑過來找我的？」
他移開視線，沒有回答，甘念看他不自然的表情，就笑了：「哦~我知道了，你你擔心我。」
她輕拽著他的衣袖，桃花眼眸光流轉，俏麗動人，「謝謝你，許懷深。
每次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你總是來得剛剛好。」
他抿了下嘴角的笑意，嗯了聲，看向她身後的包：「東西收拾好了嗎？」
「嗯嗯。」
他幫她提過包，和她一起出了休息室。
此刻電還沒有來，外頭依舊黑暗，甘念拿著手電筒，緊緊跟在許懷深旁邊。
教導主任走了過來，看到許懷深以及身邊的甘念，納悶道：「懷深，你剛才急急忙忙跑什麼呢？」
「……有個東西落在休息室了。」
教導主任倒也信了這話，「是跳閘了，目前正在搶修，你們趕快回宿舍去吧，早點休息。」
他離開後，幾個晚會的工作人員也偶遇了兩人，走在其中的楊莉看到兩人親近的距離，默然不語。
「許學長，你們還好吧？
你說這電停的，我們打算去吃個宵夜，一起去嗎？
甘念學姐也一起啊。」
許懷深搖了頭，「不了，改天再約。」
「那行吧……」
甘念和許懷深出了門，他就問要不要吃點什麼東西。
誒，他剛才不是拒絕了他們的宵夜嗎？
她捋了捋黑髮，反問道：「你餓嗎？
我都可以。」
「那就去麵包店看看吧，明天想吃的也可以買。」
剛才他是覺得，帶著甘念和那一群不是很熟的人一起吃飯，怕她尷尬，更何況她今天夠累了，要早點回去洗漱休息。
走在路上，甘念手機鈴聲響起，一看是甘青的電話。
她接起，「媽，怎麼了？」
甘青今晚就是想女兒了，打電話過來關心一下近況，前幾天又聽到甘念說最近有個文藝晚會她有參加表演，就問問她表演的情況。
兩人簡單聊了兩句，甘念就聽出母親今天心情好像很不錯的樣子，「媽，是不是發生什麼好事讓你高興了？」
甘青笑了，想了想還是告訴了女兒真相：「其實前段時間，羅叔叔工作上出了點問題，當時我們怕你擔心，所以沒有告訴你。
今天他找到了一份新工作，待遇比原來還好，媽就安心了。」
原來是因為工作的事。
甘念一聽，心裡的大石頭著了地，她也笑了，假裝不知道地說：「你們竟然都不和我說，還好叔叔找到了新工作，媽媽也不用擔心了。」
打完電話後，甘念笑嘻嘻地和身邊的人分享這個好消息，許懷深見她如此開心，嘴角也被她感染得牽了起來。
「我就和你說過，一切都會過去的，我們會越來越好。」
「嗯。」
他道。
走到宿舍樓下，甘念轉身對他道：「我先上樓啦，晚安，懷深。」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懷深」，還故意把尾音咬的輕輕軟軟的，勾人心。
他看著她，喉結微滾，面色被淡淡的月色打上了點朦朧的光亮。
「晚安。」
他開口。
甘念也不再逗他，就轉身上了樓。
走到走廊，她就看到郝安抱著個臉盆，站在原地低著頭。
幹嘛哼著歌正打算當做沒看見她一樣走過去，卻被她叫住了：「甘念——」
甘念掀起眼皮，淡淡一瞥：「有事？」
「今年能在全校人面前跳舞……很自豪吧？」
郝安咬唇盯著她。
甘念哂笑，「其他人我不在乎，只要許懷深看到我跳了就好。」
郝安握緊了臉盆，臉色更加冷了：「我看到他送你回來的，你和他……」
甘念冷聲截斷了她的話：「關你什麼事？
收起你八卦的心別來我這挑事，上次給許懷深發信息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帳。
郝安。
別給我給臉不要臉。」
說罷，她轉身離開。
——
周一，英語課。
一上課，英語老師就說，要抽幾個同學上去黑板上聽寫。
英語老師正在翻點名冊，甘念就把頭埋得低低的：「千萬別抽到我啊……」
「甘念——」老師合上點名冊，「來，你上來。」
甘念心裡「嗷嗚」一聲，滿臉的欲哭無淚，林盛在後面看到她這麼「幸運」，也笑個不停。
甘念轉過頭瞪了他一眼，而後就看到旁邊的許懷深只是臉色淡淡地看著她，沒有半點嬉笑的意思，兩相對比之下，她罵林盛：「幸災樂禍。」
她認命地站了起來，走去講台，老師就說：「那再點一個吧。」
她點名冊還沒打開，底下有個女生就舉手了：「老師，我來。」
說話的正是郝安。
甘念拿著粉筆的手一停，抬頭看她，就和她自信的眼神對上。
呦，這人是來宣戰了。
英語老師滿意地點點頭：「好的，上來吧。
大家要多向郝安學習啊，看看人家書讀得好，學習積極性還高。」
郝安走了上去，和甘念各占黑板的另一邊。
所有同學都準備好後，英語老師開始念單詞。
甘念應該複習得不夠充分，寫得比較慢，而郝安反應很快，老師一念完就提筆寫完。
對比之下，甘念則顯得有些不夠熟練，老師看到郝安寫得快，於是也稍稍提加速度，念得更快。
隨著不會的單詞越來越多，甘念也越來越緊張。
平時做什麼都很自信的她，唯獨面對學習就有點掌控不住。
她突然回想起前面一個單詞，折返回去填寫，她視線隨意往郝安那邊一瞥，底下郝安的同桌就大聲喊道：「老師，甘念偷看郝安的答案！」
甘念無辜：「我沒看她的。」
然而老師根本不理會甘念的解釋，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語氣嚴厲：「自己寫自己的，別偷看！」
甘念轉頭就看到郝安揚著下巴，輕看她，仿佛就在說：「你偷看吧，反正再怎麼看，你都沒有我寫得好。」
甘念深吸一口氣，轉回視線認真寫自己的。
而台下的許懷深，看著講台上發生的一切，黑眉微蹙，臉色暗了幾分。
聽力完，甘念下來。
老師就上去改，先改了郝安的，「非常好哈，一百分。」
然後她去改甘念的，就換了個指責的語氣：「這個單詞是這樣寫的嗎？
啊？
還有這個哪裡有a……又拼錯了……」
因為寫錯了五個單詞，甘念就被狠狠數落了一通，最後老師說，要讓她把今天的單詞自己抄五遍，送到辦公室。
老師繼續上課，甘念抹著手裡的粉筆屑，垂下眸來，惠欣兒見到，就安慰她：「沒事啦，你這次是沒複習，下次複習了肯定寫得更好。」
甘念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
她低落的情緒林盛也看到了，他看向身邊的人，而許懷深只是低頭看著課本，沒什麼其他的情緒。
——
下午上課前，甘念早早就到了班級，開始抄英語單詞。
班級里沒幾個人，過了一會兒，她聽到身後傳來聲響，轉頭一看，是許懷深來了。
「唉你也來得這麼早呀？」
許懷深看向她，「在幹什麼？」
甘念把科作業紙拿給他，一臉無奈：「抄單詞呢，好多……」
她說完，就眼瞧著他站身起來，坐到了她旁邊。
甘念發懵，他怎麼過來了？
他接過她的科作業紙，把筆拿了過來，對她說：「你好好複習，等會兒我再給你聽寫一遍。」
「不行，老師讓我上課前先把罰抄的拿過去，我來不及了。」
「我幫你抄。」
他道。
甘念更加震驚了，她沒聽錯吧？
！他要幫她罰抄！她就呆呆地看著他動筆寫了起來，還刻意模仿她的字跡。
甘念心裡湧起一股暖流，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見她發愣，他轉眼看她：「還不快點？」
「哦哦好。」
她安靜地背著單詞，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
這時，郝安從辦公室回來，她推門進來，看到許懷深和甘念坐在一塊，她細眉擰起，心裡不爽。
她走到許懷深面前，說道：「班長，剛才英語老師說，我們第一組的演講報告要定下題目來，你有沒有空，我們商量一下？」
年段里英語比較好的同學組成了一個延伸班，前幾天老師給他們分了小組，許懷深和郝安被分到一組，老師就給每組都布置了一個專題的演講。
許懷深沒抬起頭來分她一個眼神：「沒空。」
郝安咬牙，低頭仔細一看，她發現他竟然在抄英語？
！而旁邊的甘念拖著下巴，悠哉地在背單詞。
郝安頓時明白一切了，她難以置信：「班長，你怎麼能幫同學罰抄呢？
！讀書是自己的事情！」
他停下筆，慵懶地掀起眼皮，眉宇里含著不耐和厭煩：「能不能走一邊去，擋著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