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愛情滋味
甘念還正在失措間,手腕就被許懷深拉住,他眼疾手快就把她拽到體育館的牆後面。
由於他們原本就處在光線照不到的地方,保安大叔一時也沒發現,就是耳邊傳來悉悉率率如腳步的的聲音,讓他莫名覺得疑惑。
甘念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她閉緊嘴巴,豎起耳朵,眼睛咕溜溜轉著,她看到許懷深微抿著唇,神色鎮定地往外看,眸色漆黑一片。
保安大叔走遠後,許懷深終於道了聲:「好了可以出來了。」
他聲音略帶疲倦,微啞著,如同腳底在摩挲著樹葉。
甘念她手掌相貼,抹了抹手心的汗,仰頭看他:「以後再也不這麼遲出來了,剛才嚇死我了。」
要是連累到他,害他吃了個處分,那她更愧疚了。
他也沒多說什麼,甘念就說自己回去就好,他卻不放心,硬要把她送到樓下。
她上樓後,許懷深也回到宿舍。
一進去,就去拿衣服準備洗澡。
胖子是個十足的吃貨,此刻又是餓的時候,嗅覺格外靈敏,他發覺他竟然聞到許懷深身上竟然有股……燒烤味?
「深哥,你剛才出去吃燒烤了?
!」
胖子不禁問。
這話一下子戳中林盛和狗哥的心思,他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覺得不可置信,許懷深這個平時那麼潔癖的人怎麼會去那種油煙混雜的地方擼串?
!平時叫他,他都很少去。
他們剛開始只是以為他下樓買個麵包而已!
林盛忙不迭走到許懷深身邊,湊近鼻子就想聞他身上的味道,卻被許懷深無情地懟了回來:「有病?」
「臥槽……」林盛驚呼,「哥你真是去吃燒烤了!你有沒有良心,深夜吃燒烤不帶上我們哥幾個,你難道不寂寞嗎?
!你難道不想和我們共飲幾杯,談天說地嗎?
!你怎麼這麼冷酷這麼絕情!」
「……」
三人氣得咬牙切齒、嗚呼哀哉,卻被罪魁禍首一句話冷冷地封了喉:「誰和你們說我一個人的。」
三頭豬:「?」
林盛:「什麼意思?」
許懷深脫下衝鋒衣外套,拿起換洗的睡衣,目光分給他們,語氣冰涼涼的:「我和甘念一起。」
林盛:草。
狗哥:泥。
胖子:馬。
「深哥竟然背著我們早先一步飽嘗愛情甜蜜的滋味了!嗚嗚嗚……」三隻單身豬嗷嗷叫震天響。
——
時間轉眼到了一月份,T市入冬後,帶來南方特有的濕冷天氣,冷空氣透過衣服,拼命鑽進骨頭裡,讓人時不時冷不丁哆嗦一下。
甘念握著筆寫字,手指發紅又發僵,連握緊拳頭都不敢,就怕指尖的涼意鑽到還有些微熱的手心裡。
她忍不住伸了個懶腰,鬆了松身子,她吐出一口白氣,看向桌後,許懷深和林盛都不見了。
今天是周三下午的最後一節課,也稱為自由活動課,同學們可以下樓運動或者是繼續在班上做作業。
快臨近期末考後,每個人也沒心思活動,都埋頭做作業刷題,倒是許懷深和林盛,似乎是約著和其他班幾個男生去體育館打籃球了。
沒辦法,學霸就是考試前不讀書也比學渣通宵複習考得好。
甘念嘆了聲氣,點點物理試卷上的大題,開始吐槽:「你說老徐這人,天天就知道出這種奇葩題目,年紀越大越來勁,他以為人人都是許懷深啊,想得我頭疼死了。」
惠欣兒看她笑了,「我看你哪有在想題目,明明就是在織圍巾。」
甘念抽屜里的書包上還堆著淺棕色毛球和半成型的圍巾,她努了努嘴,為自己辯駁:「我這不是一時想不出來題目才拿出來織一織嘛,說不定手上動著,腦袋也轉起來了呢……」
「得了吧,你沒織錯就不錯了。」
惠欣兒「取笑」她。
說起這個,甘念又嘆了口氣,垂下腦袋,「我這都拆了兩次重新來了,這次可千萬不能再錯了,否則我就要瘋了……」
惠欣兒身子往甘念那一湊,趴在桌面上看她:「甘念,你對班長真的好用心啊,現在都快期末考了,你還擠出時間給他準備禮物。」
前段時間,甘念就在思索新年的時候送許懷深什麼禮物好,最後定下來親手織一條圍巾送給他,雖然價格不貴,但是勝在心意,想必會比那些買的禮物珍貴。
因為是驚喜,白天她只能把毛球藏在書包里,趁著許懷深不在,才敢拿出來。
大多數時候是晚上回去或者是早晨提早起來趕工。
甘念有點手殘,又是第一次做這種精細活,剛開始兩次都織錯了,室友以為她要放棄,卻沒想到她越戰越勇……
甘念聞言臉蛋擠出兩個酒窩,溫柔地拍了拍圍巾:「那可不。」
她只要想到,到時候她把禮物遞到他面前,他驚喜的樣子,心裡就充滿了動力。
試卷題目太難,她做不下去,後面的人不在,她更心不在焉了。
思忖片刻後,她二話不說,開始悶頭收拾書包,惠欣兒見此疑惑:「你要走?」
「嗯,去找許懷深。」
「啊?」
她見甘念一副說走就走的樣子,攔了攔不住。
甘念摸了摸惠欣兒的頭,眨眼一笑:「放學和你聯繫,說不定等會兒我就和許懷深一起吃飯啦。」
「……」果然見色忘義。
甘念下了樓,直奔體育館。
因為天色漸暗,館裡開了燈,黃白色的燈光充斥著,視野一片亮堂。
她走進去,就看到裡頭有幾個男生正在打籃球,運動鞋摩擦著地板發出刺耳聲以及籃球的落地的砰砰聲縈繞耳畔。
她搜尋著許懷深的身影,卻發現他不在這裡?
林盛也不在。
難道是她記錯地方了?
可是林盛明明下課的時候是說他們去體育館啊……奇怪了。
她往裡走,恰巧有個穿灰色球衣的男生朝門口走來,她猶豫了下還是叫住了他:「同學你好——」
男生從遠處就看到有個漂亮女生走進來,卻沒想到她會叫住他。
這是在……和他搭訕?
他竟然有點怦然心動。
然而下一秒甘念的話把他拉回現實:「請問剛才許懷深有在這裡打球嗎?
我聽說他在這裡。」
男生:「……」又是找深哥?
!這都第幾個了。
剛才他們打球的時候,就有幾個小女生來看許懷深,還在休息時打算上來搭話的,然而許懷深冷著臉就讓他們幾個把女生打發走了。
甘念又是他沒見過的。
男生心想,這些小迷妹也太頑強了吧,前仆後繼的,都不能看看許懷深身邊同樣優質的他嗎!
世風日下,「道德淪喪」啊。
男生心裡無奈地撩了撩頭髮,語氣平靜:「許懷深?
他不在這。」
果然是聽錯了,甘念撇了下嘴,眼底無神,男生見她如此,笑說:「同學,你找他幹嘛啊?」
「沒……」甘念被他一口白牙晃了晃眼,正打算轉身走,眼睛就瞥到看台上黑色的書包,誒這不是許懷深的書包嗎?
!
甘念掃了眼男生,見他還是笑得露出一排牙齒,她輕咳一聲:「那個,許懷深確定不在這嗎?」
男生眉頭輕微一皺,為了堅決履行幫深哥擋桃花的責任,他晃了晃胳膊,繼續撒謊:「真不在,否則你還看不到他嗎?」
甘念轉眼又瞥到林盛的書包,她這下終於確定了。
她勾起唇角,笑得比他還燦爛:「沒事,那我就坐在這休息一會兒。」
說罷,她也不管他,就直接上了看台,坐在許懷深書包旁邊,拿出作業、筆袋。
男生懵了,這也太執著了吧?
深哥你可別怪我,我是真的盡力了!
他走回體育館看台另一邊的休息室,許懷深和林盛還有幾個男的此刻剛換好球衣。
白牙男生倚在門外,搖著頭報告給許懷深一個噩耗:「深哥,剛才門口又有女的來找你了,擋不住啊……」
其他人聽了都笑了,「臥槽——」
許懷深眉頭一皺,臉色又黑了起來,林盛見著忙批評道:「老秦,你怎麼不說深哥不在啊?」
白牙男生就是他口中的老秦,他雙手攤開,瞪著眼:「我說了,那女的不信啊!還直接坐到深哥書包旁邊了。」
其他男生都笑了,「這攻勢也太猛了吧,一波接著一波,怎麼就沒人來看我們啊!」
許懷深撈起籃球,垂著的眉眼裡透著煩倦,他往外走,老秦就繼續開玩笑:「不過那女生倒是比前幾個漂亮,那眼睛可大了。」
許懷深走到門口,輕微抬眼朝他書包那方向一看,腳步瞬時間頓住了。
甘念正轉著腦袋四處看看,俏皮的麻花辮一甩一甩的,幾個碎發貼在她白瓷小臉上。
藍白色校服雖然普通,但在她穿著卻顯得格外青春有活力。
老秦站在後頭,沒看到許懷深臉色驚訝的表情,只注意到他站著不動了。
他以為許懷深看到了女生,正壓抑著憤怒,他就立馬拍胸脯保證道:「深哥彆氣啊,我這就再去一次,把那女生給趕走!你放心,我一定讓她立馬消失!」
他話剛說完,就看到許懷深轉過身來,沉著臉色把球一把扔到他懷裡。
速度之快,讓他發懵著踉蹌退後幾步。
「我看立馬消失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