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初見婆婆
於是兩人吃完飯後，就去許懷深表弟家，把糯米領了回來。
甘念在樓下等著，看到許懷深抱著糯米從門走出來的那一刻，她飛奔上前，「哇糯米變大隻了，我要抱它！」
許懷深把它放到她懷裡，糯米還是白白的，身上噴香。
看到甘念，竟然不會生疏抗拒，乖乖被她抱著，腦袋還往他懷裡蹭。
甘念的心都要被它萌化了，她撫摸著它柔順的毛，「好可愛啊我的媽呀。」
許懷深看著她眼裡只有狗沒有他，不禁分給她一個無奈的眼神，攬著她往前走。
兩人把糯米抱回家，糯米看到熟悉的房子顯得很興奮，上躥下跳的，甘念就全程跟著它。
「糯米過來抱抱~」
「來來來別亂跑……」
「你怎麼這麼可愛呀愛死你了。」
被無視的許懷深坐在她旁邊終於忍不住了，把她一把拽到他懷裡，冷聲問：「誰比較重要，嗯？」
甘念眨了眨眼睛，發懵，半晌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爆笑：「許懷深，別告訴我你竟然吃糯米的醋，你也太……」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眼裡掃出的刀子給封口了，她討好似的親了他一下，道：「一般來說是你比較重要，但是現在，糯米在我心裡第一重要。」
「……」
甘念甩開他陪著糯米繼續玩，他看著她笑得一臉純真，還是縱容她忽略自己一段時間了。
許懷深對她說：「你先玩著，我去樓上書房拿幾本書。」
「好。」
甘念帶糯米去了後院，今天天氣晴朗，此刻太陽不算太大，曬曬太陽身子骨也舒服些。
她正玩著，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她沒有轉頭直接說：「懷深，你也過來曬曬太陽，我們要不然再幫糯米洗個澡吧？」
身後無回應。
她心感奇怪，一轉頭就看到院子門口站著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那個女人也同樣驚異地看著她。
甘念：「？
！」
她彎起腰，身子頓時僵在原地，一時間感覺頭暈目眩。
而後許懷深的身影也從中年女人的背後走了出來，他同樣有點措手不及，「媽，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許懷深走去甘念面前，解釋道：「這是我媽。」
「啊……」甘念怎麼也沒想到竟然在這種情況下見了許懷深的母親！
他很快鎮定下來，大膽地牽起了她的手，把她帶到母親面前，互相介紹了一番。
「媽，這位是我女朋友，甘念。」
甘念心裡一咯噔，怎麼他一下子就承認了！她臉上立刻掛上乖巧甜美的笑容，道了聲「阿姨好」。
洪欣也沒想到高考一結束，平日裡內向沉默的兒子竟然多了個女！朋！友！
但是她也沒表現地多驚訝，微笑點點頭，「來家裡玩是吧？」
「嗯，抱歉阿姨，打擾了，不知道您提前回來，也沒打個招呼。」
「沒事的，別客氣。」
洪欣看了眼兩人牽著的手，對許懷深淡聲說：「懷深你進來，媽切點水果你等會兒拿過來。」
洪欣走後，甘念心裡湧起一股擔憂，她看出來許懷深母親的性格了，不苟言笑，有些嚴厲似乎不太好靠近，甘念輕聲說：「許懷深，我有點害怕，你媽媽她不會……」
他摸摸她的腦袋，吻了下她的額頭安慰道：「沒事別亂想，我進去和她好好解釋一下。」
而且他也相信，他如此高的目光，喜歡上的人母親不會不喜歡。
當然如果洪欣真不待見甘念，他也會堅決站在甘念這邊，不讓她受委屈。
進去後，他走到廚房，看著正在洗水果的洪欣，說：「媽，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你姑媽身體不太好，昨天去做了個小手術，我就回來看看。」
她抬眸看向兒子，語氣不冷不熱，「這女孩子怎麼回事？
你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
「……就這幾天。
是我一中的同班同學。
媽，她很好，我很喜歡她。」
最後那幾個字，讓洪欣看到兒子的態度，她詫異他竟然是認真的，知子莫若母，知道兒子喜歡的一定不差，但是她還是想多了解點。
「甘念她書的很好，性格也很開朗……」他說了很多甘念的優點，就怕母親有一絲一毫不滿意。
最後洪欣聽完，淡淡勾起嘴角：「哦？
真有你說的那麼好？」
許懷深默然，而後開口：「在我眼裡她就是這麼好。」
洪欣把水果盤端了起來，走去後院，他跟在身後。
甘念看著，立馬走上前，洪欣就說：「來，過來吃點水果吧。」
「謝謝阿姨。」
洪欣看向兒子，說：「你剛才不是說還要去看會兒書嗎？
你先去吧。」
得了，敢情是要支走他，單獨找甘念談話了。
他看著甘念，後者只是報以笑容，意思是不用為她擔心。
他走後，洪欣就問了甘念一些關於她自己的瑣事，聊到高考後的安排，甘念說自己想和許懷深報同一所大學。
洪欣看著眼前眉清目秀生的標緻的小姑娘，言談舉止也很和分寸，再加之聽聞她書讀得也很好，好感也多了幾分。
兩人聊起了許懷深，洪欣問她為什麼喜歡他。
「因為他各方面都很優秀，在很多事上都是我的榜樣，而且他很溫柔，經常鼓勵我，對我很貼心。
我和他在一起，就想變得更好。」
洪欣第一次知道，溫柔貼心這種詞竟然可以用於她兒子身上，不禁有點驚訝。
她嘆了聲氣，「其實懷深這孩子，和我還有他爸爸關係並不好，我們很多事上……對不起他。
我知道我對他太嚴格，甚至有的時候沒有尊重過他的選擇。」
甘念安慰道：「其實您和叔叔從心裡都是愛他為他好的，可能他自己的想法更多。」
洪欣笑笑：「他和我們不親，甚至有些厭惡。」
就在剛才，她都能感受到，他害怕她不喜歡甘念，對甘念不好。
在他眼裡，母親和父親所做的都是在阻攔他。
「其實他很想得到你們的認可和尊重的。」
「唉，孩子大了，很多時候管不了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太陽越來越大，洪欣就帶甘念回屋。
許懷深正在客廳看書，洪欣就說：「中午念念留在這吃飯吧，我出去買點菜。」
這樣的邀請，甘念也不好拒絕。
洪欣出門後，許懷深拉著甘念坐到他邊上，「剛才我媽沒和你說些什麼吧？」
「沒，阿姨還是挺好的，放心吧。」
他回想起剛才進來母親緩和帶笑的臉色，也放心了幾分。
緊張的心思沒了，他不正經的心思又來了，他摟著她的腰，作勢要親她，甘念羞得一把推開，就怕等會兒洪欣又回來。
「怕什麼。」
他說完，一把抱起了甘念往樓上走。
「許懷深你幹嘛呢！」
這人到底有完沒完了。
他把她抱到房間裡，關上門把她壓在門上親了一會兒，甘念被他抱著懸在半空中，兩隻腳丫子蹬呀蹬，面泛桃紅。
「念念，我好喜歡你。」
他鬆開她的唇，輕聲道。
「我也喜歡你……但是，」她冷靜地試圖規勸他，「你能不能控制著點。」
他眉毛上挑成勾人的弧度，「哦？
怎麼控制。」
「……別老動不動親我。」
她今早醒的時候，舌頭都有點疼了。
他輕笑了幾聲，揉了揉她的腦袋，把她放到地上，換了個話題：「想不想玩會兒遊戲，電腦開了給你玩。」
「……」敢情把她當小孩子了？
她想了想還是點點頭：「我想追劇，前段時間有部好看的電視劇我還沒看完。」
「行。」
他幫她把電腦打開，就讓她一個人待著繼續看，不吵她。
他坐在臥室的小沙發上，甘念巴掌拖著腦袋看著電腦屏幕。
她滑了滑滑鼠，桌面就自動彈出一個輔導軟體，和當初她上網課的視頻一樣。
帳號和密碼已經存在，並且自動登錄。
甘念正打算把它叉掉，意外就看到了他的暱稱和頭像。
莫名熟悉！
她點進去他的個人資料，找到他的課程，竟然報了一個和她之前一樣的理綜課程！她半懵著點開好友列表。
只有一個人，就是她。
原來他就是那個「x」大佬！
沒有想到在那麼久之前，在她還未告白之前，他就已經用這種方式來接近她幫助她，默默無言地陪她聽這麼基礎的課，還給她講題目。
她心頭髮燙，轉身看向沙發上的那人，語氣佯裝平淡：「懷深，我看到你竟然也有用學智課堂聽課啊？」
「……嗯。」
他抬頭看了眼她。
「而且我還看到你報的課，竟然和我的一樣呢。」
他放下書，看了她一會兒，語氣含笑：「發現了？」
她起身朝他走來，抱住了他的胳膊，「我要不發現，你打算當無名大佬要到什麼時候？」
「是擔心你理綜落下了。」
「是，但是自己又要裝矜持裝高冷，於是偷偷摸摸給我補課，」她玩弄著他的手指，「原來你對我有感覺比我想像中要更久。」
她認為是他追到的她，都是他主動，殊不知若不是沒有他的默許和主動向她靠近，他這座冰山誰也登不了。
甘念在他臉上吧唧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事：「過幾天學校就要開畢業典禮了。
你到時候能來嗎？」
「幾號？」
「13。」
他看了眼自己的班群，「估計不行，我12號也要回勤力。」
接下去估計還要去學校兩三次，他是因為想她才提前回來的。
「好吧……真可惜，不過到時候會給你拍照片噠。」
「好。」
——
中午，洪欣炒了幾碗豐盛的家常菜，三人一起吃飯。
洪欣看著兒子在甘念面前時常帶笑，沒了平時的冷漠，性子添了許多柔和。
也因為甘念，飯桌上多了幾分歡聲笑語，一頓飯吃下來異常和睦。
飯後，甘念就說要回家了。
再不回家估計甘青就要懷疑了。
洪欣把甘念送到門口，囑咐她回家注意安全，下來再來玩。
許懷深把甘念送到公交車站回來後，洪欣還在客廳。
她叫住他：「談戀愛也別影響學習，還有對人家姑娘好點，一些不該做的事情不能做。」
許懷深見母親沒有反對，淡笑著點頭上樓。
——
六月十三號，所有一中的高三學子重回學校，參加畢業典禮。
今天大家都穿了自己喜歡的衣服，不用再穿校服，有些女生還化了妝卷了頭髮，完全沒了學生氣。
甘念坐在位上聊天，就聽到惠欣兒說，她這次高考的預估成績年段排名第一。
甘念想了想自己估的還挺保守的，和許懷深之間只差了20分，如果真能年段第一，那她就超常發揮了。
她也不敢想的太美，只能耐心等待成績。
艱苦的高中生活終於過去，大家都很開心，商量著等會兒畢業典禮結束謝師宴的安排，惠欣兒則拉甘念去上廁所。
「怎麼啦看你有點心事？」
甘念問。
惠欣兒絞著手指，深呼吸幾次，吞吞吐吐道：「我……我今天打算和宋力言……告白。」
「告白？
！」
甘念激動，「欣兒你終於勇敢一回了！」
「哎可是我還是害怕，不知道怎麼說，也不敢想像他會不會接受。」
「不求結果就求自己不後悔吧，你喜歡他一年了，現在有個結果也挺好。
欣兒，如果你能和他在一塊，我真替你開心。」
「謝謝你念念。」
兩個女孩的手緊握著，彼此承諾，即使到了新的學校，也要保持聯繫。
高中同走過高考的友誼是彌足珍貴的，即使經歷滄海桑田，也不能磨滅。
兩人往回走，甘念就聽到有人在叫她。
她轉頭，郝安的身影就映入眼帘。
她侷促開口：「我有點事想和你說，可以嗎？」
惠欣兒回到班級，甘念和郝安走到了無人的地方，「有事嗎？」
郝安收了曾經的囂張氣焰，竟然來了句「對不起」。
「之前因為許懷深，我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
還有你的舞鞋，其實……是被我丟掉的。
對不起，你可以原諒我嗎？
那些事全都是我的錯……」
她越說眼淚就掉了下來，甘念冷聲打斷了她的話：「你別哭了行嗎？
被別人看到我還以為我做了什麼。」
「郝安，過去的事我不想再計較，但不代表我們就能從敵人成為朋友，你也不欠我的了，以後見面就當做不認識吧。」
「我……」
「我先走了。」
甘念離開。
她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注意到郝安的時候，她坐在前排聽課，坐姿端正，綁著個麻花辮看過去乖巧伶俐。
她剛開始以為這是一個溫柔的姑娘，卻沒想到美麗的皮囊下包裹的是這樣的靈魂。
這聲對不起，是郝安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