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一起睡覺
甘念醉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說啥，然而另外兩個男生當然聽懂了。
氣氛微妙，宋力言則是一臉懵，林盛一臉奸笑，看向某人，臉皮賊厚：「呦，收拾？
怎麼收拾啊？」
甘念凶凶地瞪他：「幹嘛讓你知道。」
「深哥，你可別趁著人家喝醉了做些什麼不該做的事了啊。」
「滾。」
許懷深恨不得把林盛直接丟掉外面垃圾桶去。
宋力言不再開玩笑了：「甘念留在這也好，那我們先走了。」
省得明天惠欣兒醒來，看到自己單獨住在許懷深家，肯定更尷尬。
兩人走後，許懷深把甘念拽到沙發上坐下，捏著她的臉，咬牙道：「知不知道自己剛才在說什麼呢？」
甘念小臉皺成一團：「疼疼疼！」
「……」他壓根就沒用力好不好，就知道裝可憐，他原本半蹲在她面前，就起身咬住了她的紅唇，她摟住他的脖子，順勢往後倒。
酒精的氣味濃烈的在唇齒間鋪散開，帶著迷醉的氣氛，甘念只知道許懷深在吻他，是她喜歡的人，其他的什麼都不在乎。
他鬆開了她，她睫毛撲閃，眼底印著他隱忍的神色，她傻乎乎地問：「這就是收拾了嗎？」
他勾起嘴角：「不然念念想要什麼收拾？」
甘念撇撇嘴，把頭埋在他頸項里，嘴裡吐出溫熱的氣息，「我知道錯了。」
還挺乖。
他摸著她的頭髮，問她：「身上熱不熱？
要不要帶你去洗澡？」
她點點頭。
他就把她抱起來，甘念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嘴裡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什麼，許懷深竟覺得這樣的她可愛極了。
幫她放好了洗澡水，又去給她拿了件乾淨衣服，他在浴室門口問她：「等會兒進去不會睡著吧？」
「……嗯？」
他點了點她的鼻尖，警告她：「睡著了就進去把你抓出來。」
甘念聞言，腦子裡自動就冒出那些旖旎的畫面，她嗔他語氣卻像撒嬌：「不許你進來。」
他笑了，把她推進去，自己去整理另外一間客房。
甘念洗完澡出來，就被他領到客房，讓她好好休息。
許懷深去洗了個澡，回到房間，躺到床上沒多久，就聽到門把向下按的聲音。
門被人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許懷深立馬坐起身，就看到甘念穿著他那件寬大的T恤，揉著眼睛叫他：「許懷深——」
「怎麼了不舒服嗎？」
他飛快下床，開了燈。
甘念搖搖頭，嘴裡突然來了一句：「我想和你睡。」
許懷深：？
！
甘念身材苗條，穿著他的衣服更顯嬌小，兩條筆直的腿暴露在空氣中，皮膚如凝脂一般，白得發亮。
他眼底一沉，挑起了她的下巴，「小甘念，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睡覺呀，你難道不睡覺的嗎？」
她理解的意思很單純，蓋上棉被睡一覺。
她醉了沒意識倒好，折磨的不是他嗎？
許懷深不允許，牽著她把她往門口帶，「乖，回去睡。」
到最後也捨不得推開她。
他一把把她打橫抱起，聲音沉得可怕：「行，是你要說睡覺的。」
甘念折磨夠他了，就鬆開了摟著他脖子的手，叫嚷著口渴，他只好起身下樓給她倒了一杯水。
她咕嘟嘟喝著，他無奈地笑了，罵她：「壞東西。」
喝完水，他重新上床，把她摟在懷裡，給他們蓋好被子。
她枕著他的手臂，斷斷續續說起了今天的事：「早晨參加畢業典禮的時候，程勤和我告白了。」
他一皺眉：「然後呢？」
「我當然拒絕了，我就是……和你報備一聲。」
他摸摸她的臉，「行，我知道了。」
甘念：「你去學校都沒有人和你告白嗎？」
「沒有。」
「為什麼呀？」
「因為他們知道我有女朋友了。」
甘念笑笑，「你女朋友一定很可愛，你眼光真好。」
許懷深：「……還帶這麼夸自己的？」
甘念：「我說我是你女朋友了嗎？」
許懷深：「難道不是？」
甘念：「不是呀……唔……」
——
第二天早晨，甘念的意識逐漸清醒，她依稀感覺有隻手搭在她的腰上，她睜開眼，許懷深清冷的睡顏就浮現在眼前！
他和她，怎怎怎麼睡到同一張床了！
她腦子裡飛速回憶著，只記得昨晚許懷深等人去酒吧把她和惠欣兒接回來，然後她在這洗澡，後來好像還是她來敲他房門的。
她依稀都能記得發生了什麼，此刻感覺羞赧又甜蜜。
她動了個身子，耳邊就響起他微啞的聲音：「醒了？」
「早上好呀。」
他重新把她攬緊，讓她的背緊貼著他的胸膛，他道：「昨晚跑過來折磨我，我還沒找你算帳。」
甘念紅著臉不動，他的手就開始造次，「裝睡？」
「沒沒沒……我昨晚喝醉了嘛，又不是故意的。」
他低沉的笑了，「喝醉不是你幹壞事的理由。」
「我錯了，以後真的再也不喝酒了。」
他語氣嚴肅了幾分，「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不要喝酒，知道嗎？
你酒量太小，很多後果你承擔不起的。」
甘念點點頭，「昨晚辛苦你了，剛回來就去處理我的麻煩事。」
他吻著她的後頸，語氣帶著曖昧：「是我忍的比較辛苦。」
甘念：「……許懷深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以前怎麼樣？」
他以前和她在一起，還會害羞不好意思，現在越來越「沒皮沒臉」了，手上的動作多了不說，說起話來還那麼直白……
甘念的背被他弄得熱熱的，忙往前縮：「我得去看看欣兒怎麼樣了。」
他鬆開手，起身：「你去看看他，我去買點早餐。」
「行。」
甘念洗漱完，就去找惠欣兒。
她輕聲推開門，就看到惠欣兒還在睡著。
甘念害怕她醒來看到陌生的環境會害怕，乾脆坐在床尾玩會兒手機。
過了會，惠欣兒醒了。
「甘念？」
甘念聽到聲音，忙轉身走到她床頭，「欣兒，你醒啦，感覺頭會疼嗎？」
惠欣兒看到她，心裡吊著的心放了下來，「這是在哪啊？」
「許懷深家。
昨晚我們喝醉了，他就帶我們過來休息了，我也不知道你家在哪。」
惠欣兒撐起身子坐起來：「抱歉念念，都怪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事啦，許懷深去買早餐了，你要不要先去洗漱一下，我們在下樓吃早餐。」
「好。」
弄好後，兩個女孩下了樓，坐在客廳聊天。
欣兒回憶起昨晚，只感覺荒唐：「我昨晚喝醉了，還夢到宋力言來找我呢。」
甘念摸摸腦袋，還是打算告訴她真相：「昨晚宋力言確實來了。」
「什麼？
！」
甘念說了下昨晚發生的事，惠欣兒聽完感覺都快暈了：「完了好丟人啊，失戀的樣子還被他看到了……」
她欲哭無淚，甘念安慰著她，兩人到最後都笑了。
甘念：「沒事，反正到了新大學，見不到了過段時間就都淡忘了。」
「對，不就失敗了嗎？
我感覺好很多了，反正我才不會再一棵樹上吊死呢。」
「是啊，沒事的，反正我覺得時間會淡化一切的。」
兩人聊起了其他的事，惠欣兒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紅痕，眉頭一皺：「甘念你是不是過敏了？」
「啊？」
「你看你脖子。」
甘念飛快跑去照鏡子，心裡就恨不得殺了許懷深。
她剛才刷牙的時候太困，也沒注意到。
「念念你沒事吧？」
甘念乾咳一聲，摸摸脖子：「不是啦，這不是過敏，就是……」
惠欣兒終於明白了，打趣她：「你昨晚和班長發生了什麼啊？」
「什麼都沒有！你不許亂想。」
「哈哈哈哈……」
——
後來許懷深回來了，給她們帶了早點。
許懷深也沒提昨晚的事，吃完飯就送惠欣兒和甘念回家。
又過了幾天，終於到了出高考成績的日子。
下午一點，甘念在臥室里，甘青陪她一起等成績。
時間一到，她反倒不敢查了，「媽，你幫我查吧。」
她倒在床上，捂臉。
甘青笑她：「這都成了定局了，怕什麼。」
甘青幫她查，甘念看著她的背影，見她遲遲沒有說話，忍不住問：「媽，你查到了嗎？」
「嗯。」
她沒轉過頭，聲音異常平靜。
可這個時候的平靜仿佛蔓延著死亡的恐怖，讓她心跳得更快了，「……是不是考不好？」
她轉頭看向甘念，道：「682。」
甘念：「？
！」
她沒聽錯吧！比她預估的高了十分！
甘青終於露出笑容，把手機丟給她：「自己看去。」
甘念看完成績單，高興地在床上蹦了起來：「媽！我好開心啊！哈哈哈哈……」
她開心地和甘青抱在一起，甘青喜極而泣，「真棒，我馬上告訴你叔叔，還有親戚朋友！」
甘念的手機響起，一看是許懷深的。
他果然是第一個。
甘念走出臥室，平復了心情，接起電話，「念念，你成績怎麼樣？」
「許懷深——」她聲音壓得很低，一點都看不到開心的情緒，許懷深心裡沉了下去：「怎麼了？
沒事，你考多少都沒關係。」
「真的嗎？」
「當然了，念念你是不是在哭？
你在哪裡我來找你。」
他話語帶上了焦急。
甘念無聲笑了，不再騙他了，「你考了多少？」
「698。」
他如實說。
甘念嘆了聲氣，「唉，考得沒你好，也就比你低了個16分吧。」
現在輪到許懷深震驚了，他沒想到她考得這麼好，心裡由衷地替她開心。
聽她銀鈴般的笑容，他不禁笑了，「剛才還騙我？」
「這不是反轉更刺激嘛。」
她摸了摸下巴，看向外頭的烈日，「許懷深，我終於做到了，我們會去同一所學校了對嗎？」
「對。」
——
甘念高考超常發揮，在全校排名第一，全市排名第二，成績出來的那天下午，好多人打電話過來，祝賀她。
學校給她頒發了獎金，還給她拉了橫幅，她的逆襲成為了此後常被老師提起的雞湯。
甘念宛若在夢境一樣，感覺太不真實了。
回想起剛來一中的第一次月考，她不到500的成績擺在眼前，可現在，她終於看到了自己的優秀。
高考這幕戲，她圓滿落幕。
她和許懷深相約S大，她報了漢語言文學專業，許懷深則報了經濟學。
S大的經濟系全國排名第三，是金牌專業。
剛開始洪欣許振本來想讓他去F大，但是許懷深鐵了心要去S大，說什麼也不改變。
為此，家裡又大吵一架。
可是這次，許懷深的態度，堅決到讓父母吃驚。
晚上，洪欣來找許懷深，問：「這麼想去S大，是因為甘念吧？
你和她約了同一所學校？」
「不單單因為這個，而是你們有尊重過我的意思嗎？
小時候，你讓我報不喜歡的興趣班，我讀了。
不經過我同意幫我報各種競賽，我去了，說去勤力我也去了，難道高考我想報哪個學校你們都要管嗎？
為什麼我的人生，完全被你們操控？
你們什麼時候問過我，我想要什麼？」
許懷深看向她：「你和爸經常吵架，一吵就把我丟在一旁，從來沒有人關心過我。
小學的時候一旦有舉辦親子活動，我都不願意通知你們，我不想讓別人看到你們貌合神離的樣子。
你們唯一同心的時候，就是管我的時候。
我知道你和他之間沒有感情，你得不到他的愛，就來掌控我，把所有的憤怒與不甘發泄到我頭上。」
回想起曾經，許懷深冷笑著問她：「你還記得我上三年級的那年春節嗎？
因為我期末考考不好，你就打我，把我關在房間裡做作業，我當時渾身都是痛的，很餓很難受，可是你卻毫不在意，因為爸沒回來吃年夜飯。」
「我把話放在這，如果你們讓我去F大，我就復讀。」
他也渴望親情，渴望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他只有甘念。
他全部的快樂都來源她。
難道現在，他們要把他的女孩也奪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