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後就是五一小長假。
考試成績趕在放假前兩天就提前出來了,保證讓所有人小長假裡玩兒時不會提心弔膽,還得分神擔心成績。
就算是有人不小心考砸了,但成績出爐後還得上兩天課,這個時間也足夠讓生氣的家長們平復心情。可以說忠武在這些小細節上考慮得很周到。
所以今天一早,蘇芽站在一邊看著同學們校門口陸續到校,無論是站在門口檢查的校紀委委員,還是大家,臉上神情都帶著放假前的愉快和輕鬆。
——啊……只要上完上午這半天的課就能放假啦~~
蘇芽又在大家的臉上轉了兩圈兒後,在一邊慈愛的笑了笑。
剛想著時,腳踝處就傳來輕微的動靜。一低頭就看見校貓正挨著她的腳慢慢蹭過去,優雅的邁著貓步走過後,又繞回來,尾巴高高豎起,就尾巴尖兒彎成個小問號。
輕輕勾著蘇芽的腳踝,見她低頭了,就抬起圓乎乎的胖臉沖她很可愛的「咪」,一副「要舉高高」的小模樣。
被剛進校門的其他同學見了,投來羨慕的小眼神兒。
「今天怎麼啦?」蘇芽低頭看著在自己腳邊蹭來蹭去的校貓,笑著問,「前兩天大家求考試順利的時候,你不是跑得飛快嘛。今天倒是主動求摸摸了?」
校貓發著輕微的呼嚕聲,在蘇芽說完後又沖她小聲的「咪」了一聲。像是在回答她的話一樣。
可惜蘇芽不懂貓語,不知道它在說什麼。
但即便這樣還是蹲下身來,舉著它的一隻爪爪,就讓它搭在掌心微微拖了拖,「讓我看看你的小爪爪好齊全了沒。」
校貓又「咪」了一聲,先老實了兩秒讓蘇芽看它的爪爪,時間久了就不耐煩的就地一倒,露出小肚子開始用爪子和蘇芽玩兒了。
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張菲菲和李梓雋有說有笑走進校門時,看見的就是這麼有愛的一幕。「呀~~」了一聲後就朝蘇芽的方向跑去了。
一面嘿嘿笑,一面「小心機」的擠開蘇芽,擼著校貓的小肚肚,「芽芽,平時也沒見你給貓貓順毛或者餵什麼好吃的呀,怎麼它就是比較親你呢。」
「也許我就是傳說中自帶吸貓體制的人兒?」被擠開一點兒的蘇芽也不生氣,反而在聽了張菲菲的話後,半開玩笑的自誇。
惹得張菲菲和李梓雋又在校貓的小肚子上狠狠呼嚕了一把,把貓咪呼嚕得露出「目瞪口呆,四肢僵硬」的驚訝表情,充分詮釋了「我在哪兒?我是誰?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擼我???」的潛台詞。
張菲菲和李梓雋聽了氣的哼氣,捏著校貓的前爪爪和它講道理,「你個小沒良心的,之前你在寵物醫院的時候,是誰輪流來看你的?嗯?她就意思意思的來看你一次,你就這樣親她啊?哼。沒良心。沒良心。」
一面罵它,一面給它順毛。
蘇芽蹲在一邊單手拖著臉頰笑看兩個小姑娘,覺得很有趣,「哎,就算只看過一次也是看。」頓了頓後努努嘴,「剛好你兩來了,看看它的右腳,是不是已經沒問題了,你們經驗比我豐富些。」
畢竟是每天都將吸貓當做日常任務在做的發燒友們嘛。
話音剛落就被張菲菲和李梓雋又嬌嗔的白了一眼,低頭又和校貓告狀去了,「你看,這個人連你傷的是左腳腳還是右腳腳都不清楚,你還讓她擼?」
蘇芽聽了眨眨眼,「不是右腳?」說完又垂眸看了已經露著小肚子的校貓一眼。
「當然不是啦。」張菲菲說,「人家是左腳受的傷嘛。」
又聊了幾句後,校貓才掙扎著翻身而起,沿著花壇邊緣溜達回花園去了。而張菲菲兩人也先和蘇芽告別,先一步進教室。
蘇芽等到早課預備鈴打響後,才和紀檢委員們點點頭,先和門衛安保打了招呼,知道校安保已經安排好,放假期間每天會記得在固定的餵食地點放新鮮貓糧和清水,確定有人照顧學校里的毛孩子後,蘇芽才沖安保道謝,轉身往教室的方向走。
今天是放假前最後一天上課,所以蘇芽也沒像平時一樣對各個班級進行人數清點。因為一般放假前幾天和放完假剛上學幾天,都是班主任對各班考勤查得最嚴的時候。
不需要蘇芽再多此一舉。
所以她難得比往常早回到教室,讓原本在早課打混,正看武俠小說的顧筱歌抬眼見了微怔,然後面不改色慢吞吞的將手上的小說一合,放進課兜里後拿起旁邊被冷落的英語課本,看著剛坐下的蘇芽開口,「今天沒去抓遲到的人?」
「放假了嘛。」蘇芽一面漫不經心的回答,一面根據大家朗讀的內容翻到那一頁。頓了頓後帶著些許戲謔的看了顧筱歌一眼,「你看小說我還不是沒管你。」
「哦。」顧筱歌面無表情的翻開英語書,一邊問,「那我上英語課偷看小說,搶我書的是嚶嚶怪小狗了?」
「……」
蘇芽聽了,慢吞吞扭頭看他,慢慢眯眼做威脅狀,「……你說誰是嚶嚶怪呢?」
顧筱歌哼哼,嘴角隱著笑,一臉「誰回誰是」的惡劣小模樣兒。
這讓蘇芽深深的覺得,同桌不僅越發沒了同桌的友誼外,連飯友的友誼也準備拋下了。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臉捏成沙皮小狗那樣?」蘇芽眯眼盯他,威脅。
顧筱歌聽了,課本立在課桌上,坐姿端正,只微仰著下巴轉過頭看向蘇芽,眼睛微微向下。用整個姿態暗示著「你這個小矮子」這句潛台詞。
然後,張嘴。簡短的沖蘇芽叫了一聲——
「汪。」
「……」汪???
蘇芽眨了眨眼,微微對同桌越發的不要臉感到震驚的同時,也開始反思自己是什麼時候把同桌給「教導」得這麼歪的。
……計劃中那個應該在她的「養成」下,變成熱愛學習的純良小少年去哪兒了???
嗯????
校紀檢部長眉頭一皺,覺得計劃出現了些許的偏差。
————————————————-
不過這個嚴肅的問題,早自習一結束蘇芽就已經默默消化並釋然了。
哎呀……都說米養百種人,這個……青少年在成長中跑偏一丟丟軌道,選擇「自由發揮」的情況也是很常見的嘛。
雖然中間有些微的偏差,但結果不算太壞……蘇芽也就決定不再深究過程中這彎彎彎,彎多了那麼一點點的小問題了。
這樣一想,立志以後成為一名教導主任的蘇芽,覺得自己又多了個「成功案例」。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至於顧筱歌?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同桌又在暗自開心什麼,但旁人一看她這幅沒心沒肺的小模樣兒,也就忍不住跟著樂起來。
所以笑睨了她一眼後,繼續從書兜里拿出小說慢慢看。
而杜小鵬和陳暉則在一邊,和蘇芽說著小長假的打算。
「蘇芽小長假打算去哪兒玩?」杜小胖說完自己後,興致勃勃的扭頭看向蘇芽。
「打算去遠足,看日出」蘇芽笑著回答,「完了再去影視基地看看仿古建築什麼的。」
「哎?那運氣好估計還能看見在影視基地拍戲的明星呢。」杜小胖說,「有機會拍幾張照片發給我們啊。」
話音剛落陳暉就吐槽他,「別想了,要是有劇組拍戲,估計整個活動範圍都會租下來的。要是在附近的餐廳吃飯也許還有點機會。」
這話讓蘇芽和杜小胖有些驚訝,她不禁看了眼對這方面應該比較熟悉的顧筱歌,一扭頭卻發現他也恰好抬頭,一臉意外的看著陳暉,帶著「原來是這樣?」的神情。
蘇芽從顧筱歌臉上看不出什麼,重新看向陳暉,好奇,「沒想到你還追星呢。」
不像她,除了幾個霸占屏幕的幾個爆紅明星能勉強叫出名字外,其餘的統統不認識,只覺得這個小姐姐超帥,那個小哥哥也很好看。
「哪是我啊。」陳暉說,「我姐追,經常把零用錢省下來和同好們,去影視基地、見面會什麼的應援?所以知道些。」
蘇芽三人聽了,恍然的點點頭。話題一轉又聊到其他的。
正說著時,張菲菲、李梓雋和白婭結伴走了過來,「芽芽,我剛才都忘記問了,我們放假,校貓有人照顧嗎?」
剛問完蘇芽就禁不住笑,「我早就想到你們會問了。放心吧,有人照顧,不會餓著它的。」
「那就好。」張菲菲笑著點點頭。
白婭趁著這個空檔看向顧筱歌,「顧筱歌,你這個假期也要出門去玩嗎?」
低頭看書的顧筱歌聽了,抬眼看向白婭。也不應聲,只淡淡的點點頭。
「這樣啊……」白婭睫毛斂垂,但很快又抬眼看向大家,笑著說,「不知道怎麼的,我昨天做了個噩夢,原本就忘記了,但剛剛和菲菲一起過來的時候有突然想起了。」
頓了頓後,有點神秘又帶著一點無所謂的開口否定,「哎,不過夢都是假的。」
但這個答案肯定滿足不了已經被吊起胃口的張菲菲她們,挽著白婭的手追問,「你到底夢到什麼啦?別說一半吊胃口,快點快點。」
顧筱歌想說無聊,但眼眸剛離開就看見身旁蘇芽也帶著好奇看著白婭,隨即重新看向白婭,淡淡開口,「是啊,反正是假的,說說沒關係的。」
白婭沒想到顧筱歌回搭話,有點驚喜的開口,「那我就說啦?」
「快說快說。」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誰?」白婭一副苦苦回想的樣子,「就是做夢夢見好像是我認識的一個同學,說是要坐飛機去拍戲的地方看誰。但回來的時候飛機好像出了點兒問題。」
這話一出,蘇芽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白婭可能剛才無意見聽見了他們的談話。畢竟她的座位就在杜小胖前面,即便現在教室里吵吵嚷嚷,但也不排除聽見隻言片語的可能性。
這種想博得某人關注的小伎倆,蘇芽以前也沒遇見過。
還依稀記得,那時還有同學說自己見過鬼,讓她保守秘密不要說給別人聽呢。
等長大後回想這些,才覺得幼稚又羞恥。
所以當顧筱歌三人因為白婭的話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時,她卻假裝看見自己手上的污漬,乾脆起身出教室洗了個手後,才又慢吞吞走回來。
剛回來白婭幾人已經聊完又回到一邊去,重新她們之前的談話了。
在她剛要坐下時,恰好聽見白婭側首問身邊的張菲菲,「對了,你們說的校貓,它左腳的傷都痊癒了嗎?」
……嗯?
蘇芽一頓,偏頭看向白婭的背影,微微疑惑。但想了想,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後聳聳肩坐回自己的座位。不再管離開的三人,笑著低聲問已經將注意力集中在小說上的顧筱歌,「哎,白婭說什麼了?」
顧筱歌聽了,露出一個無聊的表情,低聲向她抱怨,「說什麼要是坐飛機千萬不要坐頭等艙,就算坐頭等艙也別靠窗坐。她說她做夢夢到飛機在機場時,颳了一陣大風,有東西掉下來剛好砸破飛機的窗戶。不過好在夢裡那個位置沒人,所以有驚無險。」
闡述完後他翻了個白眼,「你們女生有時候挺無聊的,我們怎麼可能做頭等艙。」
雖然不是花不起這個錢,但對他們三人來說,卻浪費了些。
蘇芽聽了,沖他露出慈愛的笑。
筆直筆直的騷年唷~你這樣發展下去是要注孤生的知道不?
話題在上課鈴打響後結束,大家各自回到座位等待授課老師。
而白婭在坐回自己的位置,稍微朝後側首後才重新看向黑板。
還好她剛才突然想起原書中有說過,已經成為影帝的顧筱歌在參加某訪談節目時,依稀提到過少年時獨自坐飛機去看望自己的母親時,身邊靠窗空位卻突然被東西砸破,要不是他坐的位置恰好不是傳窗邊,估計早在年少時就不在了。算是年少時有驚無險的經歷。
所以白婭才有了剛才的噩夢說法。
可惜顧筱歌在原書里只是女主的父親,就算是重要的配角,但也不會太過詳細的書寫他的曾經。除非是女主的劇情線需要帶動時才會提到寥寥數語。
要不是白婭是這本書的忠實粉絲,估計也不會記得這點兒完全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過既然在原書中有驚無險,那肯定是沒問題的了。
白婭這樣想著,在值日生喊「起立」中起身,向講台上的老師問好。
而隔著一排座位的蘇芽,正壓低了聲音和顧筱歌小話,「對了,要是到時候如果是靠窗的位置,你讓給我啊。」
顧筱歌聽了,翻了個小白眼。
算是嫌棄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