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6章 有些事不能妥協
並且祂會許下這種承諾，就是發現了賀靈川染指閃金平原的野心。
這不奇怪，祂身邊有個白子蘄。說不定，這些主意都是白子蘄替妙湛天出的。
賀靈川身邊有董銳、有朱大娘，還有黑甲軍的精銳們，但賀靈川一直認為，白子蘄其實比他們都更了解他。
不過，今次白子蘄又要出錯了，因為賀靈川確實十分心動，然後拒絕了他：
「神尊很有誠意，但是……不了。」
「……喂！」白子蘄大訝，賀靈川怎麼看都不像是不識時務的，「你不要命了？千幻一定不會放過你！」
「你們蠅營狗苟還要以己度人，以為天下人只會審時度勢，以為人心只懂趨利避害。」賀靈川冷笑，字字擲地有聲，「呵，無論千幻何等作為，那都是祂和我的事，與爾等相干？我絕不會放任大天魔離開顛倒海！你和你的主人，今天一定要死在這裡！」
說罷，他輕揮浮生刀，從八哥面前划過一道寒光。
八哥嚇一大跳，噗噗振翅起飛，轉眼消失在夜色當中。
賀靈川和天宮談崩了，而且是用這麼決絕的方式。
身後的羅燮，滿眼全是感動。
賀島主，人傑也！
嚇走八哥、拒絕妙湛天后，賀靈川隨手拍了拍昊元金鏡，通過它傳音給肖文城：
「肖掌門，我讓朱大娘和手下過去幫你。」
「啊？」肖文城喜出望外，「好好！」
雖說現在是幻宗占了上風，但老祖宗和妙湛天還在苦鬥，他們能早一點打破神火結界，最終勝利就能早一步到來。
這會兒正是關鍵時刻。
「白子蘄派人找我，說你們有心害我，妙湛天想與我聯手。」
「……」肖文城嚇一大跳，趕緊道，「天魔一派胡言、惑亂人心，賀島主切莫……」
賀靈川直截了當：「你放心，我不會中妙湛天的離間計。殺滅大天魔才是當下的重中之重，我與貴宗合力，今日務必將它斬於顛倒海，成就不世功德！」
肖文城大喜：「正該如此，賀島主高義！」
其實他方才也接到千幻提示，賀驍可能是出賣正反天罡大陣情報給天宮的奸細，對幻宗心懷不軌！
並且天宮確實派出一隻禽妖，飛進腰子湖畔，那必定是天宮一看打不過幻宗，就找賀驍密謀去了。
要是賀驍等人當場反水，肖文城也不覺得奇怪，哪知會是現在這一出？
千幻當然也監聽他們的一舉一動，聞言即交代他：「做好準備，不要掉以輕心。」
「是。」
這廂賀靈川也指派朱大娘和黑甲軍和去東部隕石坑，自行開闢一個戰場，挖刨陣腳。
羅燮也跟隨前往。
如此一來，天宮與幻宗大能的比例就變為更誇張的三比六，還不算一個來去無蹤的血魔。
這對天宮軍隊是一個沉重打擊，給他們本就不利的形勢雪上加霜。
肖文城本來還有些疑慮，害怕賀靈川派來的人暗中破壞。但他仔細觀察了很久，發現這群人殺起天宮士兵可是毫不手軟，甚至朱大娘還打傷了天宮派過去的妖仙。
這不似作偽。
就連默默監控一切的千幻，也覺得有些迷惑。
難道妙湛天在識海所說，都是假的？賀驍並沒有引導天宮隊伍闖入顛倒海，所以問心無愧，並且用這種方式向祂表明心跡？
但他背後有大方壺的力量，這一點又是千幻親身感受過的。
要麼，賀驍對盤龍城的過往不太了解也不感興趣，所以並不在意妙湛天的挑撥？
繞是千幻智多識廣，一時也覺此人撲朔，難以捉摸。
不過賀驍肯幫著己方幹掉妙湛天和天宮隊伍，總是一件大好事。至於戰後要怎麼處置賀驍，千幻還沒想好。
到時再說罷。
此時的昊元金鏡前方，還有賀靈川、伶光、董銳和他的妖傀們。
他懷中的攝魂鏡十分好奇：「主人，我們真要幫著千幻？」
為了消滅妙湛天，主人真將生死置之度外？
雖說它一直都知道主人勇猛，主人擅長火中取栗，但、但明知千幻不懷好意還幫祂到底的做法，好像也不符合主人一貫的風格。
正好董銳也問出了這句話。
「我不是要幫助千幻，我是絕不讓大天魔生離顛倒海！」賀靈川鄭重道，「有些事，是萬萬不能妥協的。」
換句話說，並不是所有利益都能拿來交換。
「過去三千年，天魔不必親身降臨就把仙人逼到無路可走，就是因為他們撥弄人心，施盡了利害。」只看白子蘄所作所為，就知道天魔玩轉這一套手段已經非常純熟。
而仙人會走到今日這一步的原因，在顛倒海內就已經展現得淋漓盡致。
「天魔和貝迦精準打中了仙人的弱點，就以為自己完全看透了人性，以為世間一切都可以利誘之，以害懾之。」賀靈川搖了搖頭，「他們吃了幾次虧也不長記性，和仙人相比，也沒好多少。」
董銳又問：「我們要做什麼？」
他的妖傀們也是很強大的戰力，賀靈川不讓他們出戰，必定是另有安排。
賀靈川只給他兩個字：
「等著。」
他心中已有計議。
而白子蘄聽到賀靈川的回覆，眉毛擰得快要打結。
這下子，麻煩了。
白十七怒道：「這人一定又在憋壞，偏要說得這麼義正辭嚴！」
灰鸚鵡斜睨白子蘄一眼：「你不是說，他別無選擇只能同意麼？」
白子蘄只能澀聲道：「屬下無能，看走了眼。」
賀驍這人，總能帶給他意料之外。
圍繞神火結界的戰鬥，朱大娘的加入真是壓垮天宮的最後一根稻草。
天宮隊伍仍然英勇，白子蘄的指揮也沒毛病，妙湛天手下的天魔甚至不惜自爆，與薛長老同歸於盡，還重創了劉長老……然而雙方實力畢竟懸殊，妙湛天在識海內的戰鬥又自顧不暇，沒法子劃撥更多神通給他們。
沒辦法就是沒辦法。
所以，天宮隊伍最終還是無力回天。只聽幻宗隊伍一聲震天歡呼，湖東戰場的隕石熄滅了，同時停止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