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不可直視的人心

  真相大白？什麼真相大白？

  在場的人聽到鍾醫的話，紛紛一頭霧水，怎麼鍾醫就問了幾個問題就真相大白了？

  「你倒是說啊……怎麼就真相大白了？我的老天爺啊~~」鄭美麗又開始大喊大叫道。

  「王明死於腎病。這個毋庸置疑了，那麼前提是什麼引起了短時間內繼續升高的血壓和腎病猛然的發作了？」鍾醫對著王生和鄭美麗問道。

  王生夫妻兩人愣住了，屍檢報告已經告訴他們兒子是死於什麼了，但是他們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是……是你們的藥。你們中醫開得藥。」王生吼道。

  「不對。至少不全對。要了王明命的是鹽。我們經常食用的鹽。腎病、加上你們買的咸酥雞，加上銀翹散，再加上銀翹散中可能發生的淡豆豉被過了鹽，這些種種巧合和意外加起來，要了王明的性命。」鍾醫帶著遺憾地說道。

  王生和鄭美麗就算是再傻，他們此刻也明白了什麼。

  王明的死亡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幾方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無辜的。

  李建國依照自己的經驗，沒有過多的去排查王明的疾病，這就導致了王明腎病沒有被查出來。李建國開了銀翹散。

  臨安市中醫院那邊，可能發生了中藥處理不當的事件，這也是導致王明死去的原因之一。

  當然，罪魁禍首點燃這個火苗的是王生和鄭美麗，至於他們是真不知道王明有腎病，還是假不知道王明有腎病，這就不在鍾醫的思考範圍內了。

  顯然，王生和鄭美麗夫妻兩人不願意相信鍾醫所說的這個事實。

  「就像是你說得，你們有責任，有很大的責任，為什麼沒有看出我兒子有病？為什麼不救他？為什麼？」鄭美麗咆哮道。

  鍾醫沒有跟一個失控的母親較勁，他沉穩地說道：「對，李建國是有問題，不過他也付出了代價。雖然錢對於生命而言並不算是什麼，不過他也被你們鬧得妻離子散了。法律也對他做出處罰了。他為了他的經驗主義付出了代價。」

  鍾醫並沒有推卸責任，反而反思的很徹底。

  可是話有說回來，醫生畢竟不是神！他們做不到掌控一切，也做不到左右所有。在生死的面前，其實醫生能做的很少。

  「不！你們一定有責任，你們一定有更多的責任。就是你們害死了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死的好慘啊，他才六歲啊。你不怕他的冤魂找你索命嗎？你們這些屠夫，我們把他交給你，你就必須給我把他治好。」鄭美麗崩潰大叫道。

  王生在一旁卻很冷靜，說道：「他是我們王家的獨苗，現在沒有了。我們沒有香火了。你們必須賠給我們。賠給我們，五十，不，一百萬華夏幣！必須賠給我們，還有，我們以後老了你們必須負責，對了，我們還要兩套房子。還有我們兩個女兒進城讀書你們也必須負責。」

  王生獅子大開口道。他已經想得很清楚了，一百萬的巨款，夠讓他瀟灑一輩子了。

  鍾醫看著鄭美麗和王生兩人不同的反應，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王生，你確定你不知道你兒子的病情嗎？你確定咸酥雞不是你專門買回去了？」鍾醫向前一步問道。

  「我……我當然不知道兒子的病情了。」王生眼角不自然向左邊轉動。

  他在撒謊！

  鍾醫已經感覺到了王生的不自然，更感受到王生的內心恐懼。

  當然，鍾醫能感覺到的，鄭美麗和王生這麼多年的夫妻，自然也行感覺到。

  「王生，我和你拼了。你是怎麼說得？你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啊？那是你兒子啊！你怎麼會不知道啊。王生，你嫌棄我生不出來兒子，你卻瞞著我幹這些？王生，我和你拼了……」鄭美麗朝著王生沖了過去。

  王生顯然也被激怒了，他吼道：「拼了，拼吧。我怕你，你就是生不出來兒子，生了兒子一出生就是病怏怏的，花了多少錢？我問你，花了多少錢了？我們還要窮多久？我問你？」

  鍾醫一旁，看著他們狗咬狗，沒有上前阻攔。

  從之前的接觸看來，鄭美麗雖然不懂啥子道理，只會撒潑打滾，但是她對王明的愛不假。但是王生卻不一定了，王生心裡充滿的算計。

  王生和鄭美麗就在中醫院門口大打出手了。

  「警察了？就讓他們這麼鬧下去嗎？」張慶華發話了。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張慶華又是在京城裡面當官的。江州縣警察自然很快的把王生和鄭美麗帶走了，說是配合調查。

  「已經不能讓他們這麼鬧了，要是再有醫鬧的現象，我一定會給衛生部門反應，讓他們直接朝著上面反應。連醫生的性命、尊嚴和人格都保護不了，醫生怎麼給病人治病了？」張慶華對著匆忙趕來的縣領導說道。

  「是。是。是。我們一定確保沒有醫鬧。」縣上的領導連忙安撫道。

  李建國在研究室中已經得到了消息。

  他狠狠的握緊了拳頭。

  終於，這件事情終於過去了。壓在他頭上的一座大山被搬開了。他瞬間有了守得雲開見月明的輕鬆。

  李建國自言自語道：「我一定要引以為戒，不能再犯這種錯誤了。以及，我要感謝他……他是值得信賴的。」

  李建國口中的他，自然是鍾醫。

  要是沒有鍾醫的庇護，李建國不知道自己又會像是一條喪家之犬流落到哪裡。要是沒有鍾醫的堅持，李建國不會去尋找銀翹散的科學真相。要是沒有鍾醫驚醒，李建國也不知道因為自己的不謹慎導致了一條生命的逝去，明明那條生命自己是可以挽救的。

  我認定他了。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他鍾醫說一句，我眼睛都不眨的跟著他。

  李建國在心裡暗自下決心道。

  鍾醫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已經收穫了一個了不起的幫手，他現在的目光移動到了吳德的身上。

  「那麼現在。吳主任您能告訴我，我們中醫和中成藥到底哪裡出了問題？還是說我們擋了什麼人的道，您被人推出來收拾我們？」

  鍾醫一改沉穩的風格，銳利的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