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醫讓白興騰以後多向著戴高學習,他自己也沒有想到之後會催生出一個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徒弟。
當然,此刻白興騰的內心還是十分坎坷的。
他害怕鍾醫就把教授他的擔子給扔出去。也害怕那個叫做戴高的老爺子不好相處。
剛剛聽師父說,戴高之前還為難師父,這不是把我送羊入虎口嗎?
白興騰的心裡七上八下,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作何反應。
「戴……戴爺爺……不……戴老師好。以後多多指教。」白興騰連忙給戴高鞠躬道。
「好好好。都好。都好。」戴高笑眯眯的看著白興騰,腦袋中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戴高雙眼中的狡黠一閃而過,連鍾醫都沒有發現這一件事情。
——
一周時間很快的過去了,彭林帶著一身疲憊的找到了鍾醫。
「你妻妹的情況怎麼樣了?」鍾醫問道。
「還是不太好。心理諮詢師那裡去了,有一定的心理問題,但是他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身體上的原因。又去了兩家醫院,總之還是老樣子。西醫對這種不能準確確定病因的疾病,好像有點問題。」彭林一針見血地說道。
西醫在這些年走的特別順暢,特別快。這對病人是一件好事,比如在外科手術上,西醫已經能夠細膩到一根神經上做手術了。
但是,也有一定的壞後果。
那就是對待一些綜合性疾病上,西醫卻顯得不太能行。要是能組織一場幾個乃至十幾個科室的大會診,當然也沒有問題。但是這樣的會診往往是各說各話,各自治療自己領域裡面的東西。
比如像是彭林妻妹的這個百合病。可能是身體上的、也可能是心理上的、可能是肺部上的問題、也可能是遭受到挫折。那麼現在怎麼辦?西醫就習慣把心理科、內科、腦科、神經科甚至五官科等等可科室集合在一起做成一個大會診。可是這樣的結果是:沒必要。也分不出來主次。
鍾醫大概了解彭林的想法。
「要不,我來試一試吧。」鍾醫說道。
「那好。謝謝兄弟了。我去帶妹妹來?」彭林來找鍾醫的原因,也就是希望鍾醫出手。
鍾醫卻伸手阻攔了彭林。
「先不急。你先給我說說你妻妹的臨床症狀。」鍾醫問道。
「精神恍惚、寡言少語、不太愛走動,食慾也時好時壞。還口苦、脈搏細數,以及症狀在一天之後有幾度的變化。」彭林也就是憑藉這些才下定論是百合病的。
鍾醫聽完了彭林的描述之後,也覺得是百合病,不過這種病十分的棘手。
「跟鬱症、不寐、癲症有沒有區別?」鍾醫問道。
「有。變化很多。」彭林自己就是醫生,鍾醫思考的問題,彭林早就已經思考過來。
鍾醫發覺自己找不出有其他的問題。
「還有帶著你妻妹來吧。」鍾醫只有見病人。
「要不,上我家去吧。」彭林嘆了一口氣說道。
也對,可能這個時候彭林的妻妹行動上有所不方便。
鍾醫和彭林的關係特別好,也不在乎誰跟誰,他取了自己的衣服和彭林一起走了。
——
到了彭林的家,是個三室一廳。
鍾醫還沒有來得及觀察,就看見彭林的愛人走了過來。
「鍾院長你好,彭林經常提起你。說你為人正直,醫術高明。他多虧了照顧。」彭林老婆是那種特別善解人意型的,一來上對著鍾醫一陣猛夸。
「嫂子。你快別說了。帶我去看看你妹妹。」鍾醫說道。
彭林老婆也沒有想到鍾醫親自來一趟是為了看自己妹妹的,感動之餘連忙請鍾醫往妹妹的房間裡面走去。
鍾醫也沒跟彭林老婆寒暄,跟著就進到了病人的房間。
「我……我有點不舒服。我有點不舒服。我很不舒服。姐姐。」一個女孩的聲音傳入鍾醫的耳朵。
彭林老婆快步上前,握住女孩的手:「葉君麗,麗麗,有醫生來看你了。你有什麼不舒的可以說出來。」
彭林老婆姓葉,她妹妹叫做葉君麗,今年十五歲,卻已經在床上被折磨的十分消瘦。
「我……我有點不舒服。我有點不舒服。我很不舒服。姐姐。」葉君麗又一次重複了剛剛的話。眼睛卻一直盯著天花板,沒有移動開。
「麗麗。姐姐在啊。」彭林老婆在床前拉著妹妹的手說道,語氣特別的無助和難過。
此刻彭林已經躲了出去,生怕見到這樣的場面。
「我……我有點不舒服。我有點不舒服。我很不舒服。姐姐。」葉君麗又一次重複了這一句話。
此刻鐘醫上前了,一把拉起了彭林老婆,說道:「嫂子,她這是在自言自語,也是在求救。」
彭林老婆一愣,求助的看著鍾醫。
鍾醫上前一步把臥室裡面的窗簾拉開,又把燈打開。
葉君麗一下把被子蓋在了身上。全身開始微微的顫抖,仿佛全身不受到自己的控制。
「鍾院長、鍾醫生、小鍾,這可怎麼辦啊?這?」彭林老婆擔心的都快要哭了。妹妹怎麼又變成這樣了。
「嫂子。沒事的。有我在了!」鍾醫自信滿滿的說道。
醫生的態度真的可以影響病人和病人家屬的。
彭林老婆一瞬間就鎮定了下來。
也可能是樹的影人的名,鍾醫的名字早在她這兒如雷灌耳了。
鍾醫說可以,那麼彭林老婆就覺得一定可以的。
兩人又回到客廳,彭林在拿著一本書在翻閱著什麼。
「行動、語言、精神都與常人不一樣。她是不是時而寡言少語,晚上欲睡不能,有時候欲行也不能,飲食也吃的少,神志恍惚?對了。她還有自言自語的狀態。」鍾醫一口氣把葉君麗的症狀說了一個遍,就好像他親自看見的一般。
「對對對對。是這樣的。這可怎麼辦吶?」彭林老婆連忙回答道。就像是生怕回答晚了,鍾醫治療的靈感稍縱即逝。
雖然這和精神方面有關,但是這不一定是精神方面的問題,也不一定要從精神方面入手。
「她在之前有沒有發過燒?或者發熱過?」鍾醫直接了當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