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陌將令牌隔空擲了過來,南承曜伸手接住,也因此鬆開了原本擁著我的雙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王妃交代我的事情我可都辦好了,至於怎麼去跟三殿下解釋,後續又該怎麼辦,那可就是王妃自個兒的問題了。」
漓陌的笑語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嘲諷,冷冷看向我與南承曜,語畢,也不再多留片刻,徑直轉身離開,連房門也懶得合上。
我慢慢自南承曜懷中坐直了身子,其實並沒有想到漓陌會這樣做的,然而這一切卻又在情理當中,我沒有辦法去怪她。
畢竟是自己不擇手段的威脅她在前,而她能順利將「彼岸生香」交到瀲手中,我已經打心底里感激她了。
我轉頭去看南承曜,他一手握著令牌,卻並沒有分神理會,只是定定的看著我,暗邃幽深的眼底沒有一絲可以解讀的情緒,一言不發。
「就像殿下聽到的那樣,」我深吸了一口氣,不避不讓的直視他的眼睛,然後一字一句的開口道:「我求漓陌幫我到傾天居取來殿下的令牌,然後憑藉令牌進到天牢死囚當中去找瀲,將一種名為『彼岸生香』的藥丸找機會交到他手中。」
「歸墨閣的這場大火,也是你自己放的。」他看著我,開口,明明是問話,卻已經用了陳述的語氣。
我點頭,本就沒有想過能瞞住他,也不欲在這件事情上面多說什麼,只是繼續開口道:「彼岸生香,服用之後可以使人一個晝夜呼吸幾無,身體僵硬,形同死亡,而一個晝夜之後,藥效便自然消退,服用之人仍與常人無異。瀲會在明天晚上服下這藥丸,可是我不敢肯定皇上會不會非要在他身上砍上幾刀方肯罷休,我求殿下幫我,不要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只要他能活著。」
「如果今天晚上我不來,又或者是來得晚了,你有沒有想過,你或許會被活活燒死在這歸墨閣當中。」他沒有理會我方才的話,依舊深深看我,話語裡藏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怒和緊繃。
我平靜回視他,開口:「那又如何?救不了瀲,我一個人活在這世間也沒什麼意思了。」
他的眼神驟然一冷:「你一個人?難道連孩子你也不顧了嗎?」
我忽然覺得想笑,而我也真的笑了出來,眼睛卻灼熱的疼著:「到了如今,殿下還來問我這樣的話,不覺得可笑嗎?」
他的眼神微微轉深,略一思索,似是明白了我話中的意思,伸手握住我的雙肩,一字一句的開口:「不是你以為的那樣,當日事出危急……」
「殿下,我不想再聽你的不得已,」我開口打斷了他:「我只要你答應我,瀲詐死以後,不要讓他出任何的事,這就足夠了!」
他的眉心,忽而就棲上了一抹疲倦,眼底的暗色的光影那樣沉,沉得幾乎令人窒息:「清兒,原來你一直都不相信我。」
我看著他,笑到落淚:「殿下要我怎麼相信你呢?在你毀了我的家之後,在你對著杜如吟極盡恩寵之後,在你不要這個孩子之後,在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打了我之後——殿下,你高估我了,我並沒有你想像當中那麼堅強。」
他暗黑的眼眸深處,現出些許震動的神色,忽而伸手再度握住我的雙肩,語氣中也帶上了少有而外現的急迫:「清兒,如果我說,我從來都沒有不要這個孩子,也從來都沒有愛過旁人,你會不會信?在東宮和慕容家謀反這件事上,我算不得無辜,但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又願不願意聽我的解釋?」
「殿下,」我疲倦而無力的閉目搖頭:「現在我唯一想要的,只是瀲能活著,至於其他,我已經不在乎了,真的不在乎了。」
過了良久,他慢慢的鬆開了手,起身下塌,令牌掉到了地上,碎成兩半。
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向門外走去。
「殿下還沒有答應我。」我看著他的背影,啞聲開口。
他頓了一頓,聲音裡帶著些許倦意與淡漠:「如果你想要我答應,從此以往,再也不要做今晚這樣的事。」
說完,他並沒有等我回答,徑直離開,依舊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夜色當中,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竟帶上了幾分蕭索的意味。
我躺在床上,心底一片空茫,自然是不可能睡著的,睜著眼一直到天明。
疏影進來替我梳洗更衣的時候,眼睛哭得又紅又腫:「小姐,你嚇死我了,他們都攔住我不讓我進去,說火勢那麼大,進去也只能是再搭上一條命——可是小姐若是出事了,疏影還活著做什麼,但我掙不開他們——後來三殿下來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那個樣子,根本就沒有人敢攔他,他一個人什麼也不說就那樣衝進火場當中,又不知道小姐在哪裡,就只能從第一層進去開始找起,那個時候剛好有一根著火的樑柱掉在他身後,只差一點就要砸到他了,逐雨眼看著都快暈過去了……」
「好了,疏影,」我閉了閉眼:「都已經過去了。」
她吸了吸鼻子,用力點頭:「幸好小姐沒事,只是小姐,從今往後,疏影半步也不要離開你了。」
我輕輕抱了她一下,輕道:「傻丫頭。」
待到梳洗完畢,我走出偏殿,看大火過後的一片狼籍,心底複雜難言。
秦安上前來對我請安開口道:「王妃的寢殿現如今已經住不得人了,秦安已經將荷風軒收拾妥當,雖比不得歸墨閣舒適,但也算清幽,還請王妃暫時委屈幾日,待歸墨閣一切修葺完畢,再請王妃搬回來。」
我點點頭,帶著疏影進屋收拾東西,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我的東西,大部分都在那一場大火中灰飛煙滅。
料想著不會太久的,卻不想等一切妥當我們進到荷風軒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
我的心緒越發不定,卻也明白,現如今這個緊要關頭,自己是萬萬不能輕舉妄動的。
躺在床上,了無睡意,終於熬到了天明,我強迫自己如平常一樣起身梳妝,看書漫步,縱然心底已經是憂心如焚。
直到快晌午的時候,疏影「哇」的一聲哭著衝進了我房裡:「小姐,外頭都說瀲少爺昨兒個夜裡在牢里畏罪自盡了……」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