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重重地搭在她的雙肩上,顧修遠把她推到椅子上坐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沈晚,你現在的狀態,不合適去見江清淺。」
他剛鬆手。
沈晚又筆直地站了起來,語氣很冷靜,「我現在狀態很好,再寫一篇博士論文,都沒有問題。」
好像她也沒有其他的,可以用來表示自己狀態的東西。
這些年除了學習,她的確什麼也不會。
不會做沈萬山想要的,能掙大錢的女兒;不會做顧修遠想要的,聽話懂事的老婆。
但是她想要做,孩子們最勇敢的媽媽。
不能再依附在任何人的身上,做一個可有可無的掛件。
所以她需要絕對的冷靜,需要鎮定,去應付接下來,所有可能會面臨的事情。
看著她著急向他證明,顧修遠的心裡五味雜陳。
看她嘴皮乾裂,用手背摸了摸她的額頭。
有點燙。
想讓她吃藥,又想到她為了孩子,連拔釘子都不打麻藥。
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那到了看守所,你不能有過激的行為。」
顧修遠冷峻的臉上,多了一絲不被察覺的怒氣。
沈晚用力地點了幾下頭。
分不清是在氣他的無力,還是在氣沈晚不愛惜自己。
顧修遠知道沈晚的倔脾氣,他肯定是勸不住。
反正有他在,也不會再讓她出什麼事情。
至少不會讓她在看守所里,當著他的面親手殺人。
顧修遠拽起她的手不像平常,今天她一點也沒有要掙脫的意思。
沒有一點反抗,也沒有一點生氣,冷靜和漠然得像一部沒有感情的機器。
坐在去派出所的車上。
沈晚安靜的,連一點呼吸聲都沒有。
甚至連她平時摸過車門,就要消毒的手,今天都沒有清理。
顧修遠忍了很久,還是沒忍住,「沈晚,你可以和我吵,也可以和我鬧。」
「我說過了,如果江清淺的孩子不是你的,就不和你鬧了。」
她就像是在陳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她把什麼都好好地記著。
疼的,苦的,憤怒的……記得更加清楚。
車很快就到了看守所。
穿過接待室,一道電子門,進門之後右轉,有五六間審訊室,他們被人帶到第(二)審訊室。
一張桌子,三張椅子。
兩張在靠門的位置,一張在離牆半米的地方。
沈晚坐在了靠門的椅子上,顧修遠在她旁邊坐下。
等了幾分鐘,江清淺被人押到對面坐下。
厚厚的毛絨粉色動物睡衣,外面一件刺眼的橙色馬甲。
只是過了一夜,江清淺的臉色已經蠟黃,眼神有些不自然的乾澀眨著,眼袋已經和蘇大強的差不多了。
不斷地打著哈欠,偶爾會掉下幾滴眼淚。
不是因為懺悔,只是單純沒有休息好。
比起沈晚的鎮定。
她看到江清淺的表情里,只有不屑和不以為然,就像是害了一條人命,對她來說就只是為了來看守所體驗生活。
這樣的人沒有良知,也沒有心。
根本不可能聽到江清淺的懺悔,更看不到她的痛哭流涕。
為了心中那點偏執的感情,她可以做任何事。
沈晚也不想問,那些沒用的東西。
她只需要在有監控的地方,親耳聽到江清淺說出,這事和蘇芊芊有關。
「殺我爸這件事,到底你是主謀,還是有其他同夥?」
沈晚是真的很冷靜。
到了這個時候,她不能給別人誣告她的誹謗的機會。
江清淺輕蔑地朝著她笑,還不忘用戴著手銬的手,撩撥了一下額前的劉海。
「我就是有同夥,你又能抓到嗎?昨天不是告訴過你,別想套我的話。」
側頭看向顧修遠,她又像變成了之前的那個矯揉造作的江清淺。
「修遠,我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你死定了。」
顧修遠一抬頭,把拿在手裡轉著的筆,一抬手正好彈在她的腦袋上。
嚇得囂張的江清淺,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人往椅背上靠。
「你以為誰還會保你?」他冷笑兩聲,眼睛裡帶著蔑視。
絕對的強者,在表達真正的憤怒時,不需要怒罵和拳打腳踢。
那一雙眼睛裡,就已經帶著要了人命的溫度,「沒人會為了保你損害自己的利益,你只是被人用完扔掉的廢物。」
把沈晚從椅子拉起來,「我們走吧,就讓她在這裡等,看能不能等到奇蹟。」
沈晚不用問其他的,只要有那句江清淺就是有同夥就夠了。
她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走到門口。
顧修遠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扯起嘴角笑的江清淺。
「忘了告訴你,這些年我沒有真的找過你,那些是我故意放出的風聲,讓蘇芊芊那個瘋女人誤以為我還在乎你,好把火力轉移到你身上。」
整理了一下衣袖,顧修遠把手搭在沈晚的肩上,一起出了審訊室的門。
裡面傳來嘶吼,就像鬼煞猙獰的嘶吼。
出門的時候,不知道季望什麼時候也趕了過來。
顧修遠剮了他兩眼,又捏了捏沈晚的肩頭。
幫沈晚把羽絨服衣領,往上扯了扯,「讓季望先陪你在車上聊聊天,我去和秦陌交代點事情,交代完了就回來。」
季望那張平時很張揚的臉,現在站到沈晚面前時,一臉的愧疚和自責,「沈博士……」
「上車說吧,天太冷了別吹感冒了。」沈晚朝他微笑,像個沒事的人一樣上了車。
她心裡有火,有怒氣,但是還分得清該朝誰發。
這件事本來就,和季望沒有關係。
甚至還把他無辜地牽扯進來,讓他也要受自我內心的折磨,已經對他很殘忍了。
不論是誰,但凡還有點善心,背上一條人命的良心債,都會不好過。
所以她並不想再把自己的痛苦,轉嫁到一個無辜的人身上。
上了車,沈晚給季望遞了一瓶水。
「季望這事和你沒關係,到時候我爸……把我爸安葬後,你去給他上一炷香,多給他燒點紙錢,這件事就在你心裡過去了,別怪你自己。」
此時此刻,能說會道的季望,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憑著自己有限的文學造詣,找了一大段安慰人的說辭,現在完全說不出口。
他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痛哭流涕、淚流滿面、傷心絕望的沈博士。
現在季望卻偷偷地,擦掉不小心被風吹下來的水滴。
別說是這樣的事,就算是家裡的老人正常死亡,季望都得哭成狗。
手指陷在座椅的扶手裡。
「沈博士,你放心。顧修遠不會讓江清淺好過的。」
微微點頭。
沈晚看向車外不遠處的男人。
「這個案子一天沒判,就把看守所盯緊了,只要有人敢把江清淺帶出來,你們也不用找我打報告,先把人直接控制起來。」
顧修遠雖然有八成的把握,蘇芊芊不會冒險救下江清淺。
但是也不會讓,另外兩成意外發生。
他回頭看了一眼車。
「等警方整理好遺體,要讓人辨認的時候,你去幫你姐跑一趟,別讓她親眼看到了。」
等安頓好沈晚,他也是時候該好好會一下蘇芊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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