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絲伯格設定好的辯護方向和路徑,具體行動就由愛德華出馬了,後者原本想打著向親愛的老師學習當庭辯論技巧要求老師出馬展現一下她那無與倫比的智慧和專業技能,但親愛的老師顯然識破了他的詭計,一句話頂回去「除了所羅門,其他司法小丑都是在浪費我的寶貴時間。」
隨後笑眯眯的看著,「艾德,你願意幫助我嘛?我不是說你的時間不夠寶貴,相反時間,對每個人而言都是鑽石。然而,我需要你挺身而出,讓我免於被那個小丑噁心。」
琥珀色的大眼睛還一眨一眨的,長長的睫毛抖動,鮮紅的嘴唇微微崛起,白皙纖長的手指在玩弄著垂到面頰上的髮絲;棕紅色的發色和她鮮紅的指甲油交相輝映,構成曼妙的圖案……
愛德華嘆了口氣,除了認命還能說什麼?
其實,他本人對這場官司倒也挺興奮。
因為他可以得到難得的質證機會,對象是……海因斯檢察官和利亞德法官,他們將以證人的身份出席聽證會,接受愛德華的質詢。
說實話,這感覺挺爽的。
穿越到現在愛德華第一次感覺到有了一絲主角待遇。
因為海因斯和利亞德首鼠兩端想占便宜又怕惹事的心態,導致他們的行為雖然看起來都合理合法,但在露絲伯格這等法學專家的眼裡,不能說全是漏洞,但至少可以找到許多攻擊點。
經過演練後,愛德華對自己的初次正式出庭頗有信心。
……
10月2日,庭審再次開始。
首先上場的是查爾斯·海因斯特別檢察官,一番毫無營養的廢話後,愛德華開始悄悄切入正題。
在聯邦初級法院的弗蘭克爾法官宣布判決伯格曼四個月有期徒刑後,查爾斯·海因斯曾立刻召開了一個記者招待會,會上他義憤填膺的對判決結果大肆攻擊,顯得委屈而又強硬。
然後,這篇講話被一字不落的刊登到了《紐約時報》上。
作為伯格曼的律師,露絲伯格和愛德華對這篇東西翻來覆去的研究了很久。
這個講話看起來像是即興發揮,充斥了大量的口語和不甚標準的遣詞造句方式,,給人的感覺是海因斯從州聯邦法院到自己辦公室的路上,匆匆草就的。
但愛德華的敏銳加上露絲伯格的經驗,還是讓他們覺得這份講話有些不協調。
兩人商議談論了不少時間,依然無法從字裡行間找到足夠的證據,正犯愁的時候,還是愛德華靈機一動,指出問題所在-這個講話通篇都沒有提到具體刑期,翻來覆去的只是說判決不公。
這就矛盾了。
就是因為短短四個月的刑期才讓大家覺得弗蘭克爾法官的判決過輕,可海因斯的整篇講話中卻一次都沒提到核心矛盾「四個月」!
只是反覆的嘮叨「不公」「不公」「不公」「過輕」「過輕」「過輕」……
這顯然不符合正常情況下的思考與行文邏輯。
這大概可以說明,海因斯這個蠢貨智力確實不高,這個講話多半是事先找人寫好的,他背下來,然後當著記者的面表演一番。
可惜啊,缺乏臨場應變的能力,把正角演成丑角還毫不自知,甚至還在沾沾自喜。
愛德華此時不由得想到一位長者,不但能和頂級記者談笑風生,還能怒斥心懷叵測的無冕之王,通過這位長者的言傳身教,讓naive/simple等詞彙變得人盡皆知,還教導大家悶聲發大財的人生經驗。
哎,人與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針對海因斯的這個漏洞,露絲伯格發揮了她在司法領域的強大人脈,伯格曼這回也一改猶太人吝嗇的本性,直接表示一切花費他全額報銷,而不會再對其指手畫腳,他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除了露絲伯格外,沒人可以救他了。
露絲伯格當然也不客氣,各種偵探事務所都發了單子,把海因斯的底細摸的一清二楚,交來的報告裡甚至還有海因斯的生活隱私細節,比如這傢伙和老婆極度恩愛,幾乎每晚都要為愛鼓掌不止一次。
這讓愛德華對私家偵探的業務能力表示欽佩的同時,還順便崇拜起了海因斯來,這個年紀每天不止一次,這簡直是上帝特有的眷顧啊,或者說上帝還真tmd是公平的,大頭不行就給補充一下其他方面。
所以,最適合海因斯的職業其實應該去抱著富婆那直徑兩英尺半的大腿撒嬌嬌?
知道海因斯的各種細節後,愛德華覺得把握更大,眼下就等著在法庭如何讓對方親口承認了。
不得不說這傢伙確實是個謹慎的人,雖然他一手策劃了整個庭外認罪協議的過程,但到底也知道四個月的量刑實在是有點輕,可他的解決方案和別人不同。
換做所羅門的話,會努力多方施壓,甚至提出其他交換意見來,務必讓各方面都老老實實的簽下協議,然後遵照執行。
庭外和解的核心就是法庭宣判只是走過場,一切矛盾都已經通過各方的妥協得到解決,到了庭上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
但海因斯能力不足智商有限,無法在開庭前擺平各方,於是他非常愚蠢的選擇了第二條路,試圖利用民意的壓力去推動利亞德法官主動違反認罪協議,重判伯格曼。
而作為協調者他又不願意承擔責任,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假設在弗蘭克爾法官宣判後,海因斯當即表示不滿,然後在紐約州高等法院宣判時直接建議加重對伯格曼的量刑,這樣他雖然違反協議,但等於是幫助利亞德法官承擔了部分壓力,和後者結成事實上的同盟戰線,那麼利亞德法官不管與公與私,都只能和他捆綁在一起,而不是現在這樣陷入彼此孤立的囚徒困境裡。
哪怕海因斯反法協議,但只要媒體上把他吹成一個英雄,那麼不過也就是蟄伏一兩年,隨後馬上就能東山再起,在原有台階上更進一步。
畢竟他完成了組織交給他最重要的任務-抹黑大衛·希爾,雖然過程不大好看,但達到了預期結果。
黨內大佬不看功勞也要記住他的苦勞,何況還主動跳出來背鍋,這麼順手好用的下屬,換誰都要給甜頭的。
可海因斯站的太低,看不到那麼高。
於是他的講話成了愛德華的最佳攻擊點。
愛德華:「海因斯先生,你在弗蘭克爾法官宣判後是不是召開了一個記者招待會?」
這算是一句廢話,等於是提醒大家,質證要正式開始了。
類似於前世土味rap開頭必須來一句:康忙黑餵狗。
沒有多大用處,就是走個程序,否則聽眾會莫名覺得缺了點味道。
不料,海因斯竟然當堂否認。
敢做不敢認的縮卵,愛德華見多了,但是這麼堂而皇之睜眼說瞎話的,他倒是首見。
海因斯「那不是記者招待會,不是記者招待會,我只是回答了記者向我提出的一些問題,只是回答了一些問題而已。」
這些引起法庭軒然大波,甚至嚴肅的戈特爾法官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愛德華瞥了瞥露絲伯格,後者面無表情的翻了個白眼,又搖了搖頭,隨即朝他一笑,仿佛在說:「看我說對了吧,那個小丑確實在浪費我的時間。」
這種否認沒有任何意義,甚至在幫倒忙,戈德爾法官笑完後,意味深長的看著海因斯「所以,海因斯先生,能否請你解釋一下,記者招待會和『回答了記者一些』問題之間有什麼顯著的區別?」
海因斯「呃……前者是我有主觀意向的邀請記者們,後者是記者主動向我提問,而我是被動回答。」
愛德華:「那麼海因斯先生,我想請問,你在法庭外邀請記者去你的辦公室,這算不算主動意向?」
海因斯「當然不算,因為我當時是出於維護法庭外交通秩序的緣故,不想讓記者聚集引起交通堵塞……」
法庭里響起了毫不莊嚴的嘲笑聲,戈特爾法官無奈的敲響了法槌,好提醒大家嚴肅些,這是法庭不是脫口秀表演現場。
然而用處並不大,因為這是真的好笑。
愛德華:「所以你堅持認為,那不是記者招待會?」
海因斯「是的,我只是回答了一些記者的提問。」
愛德華「所以,海因斯先生你怎麼解釋,你一道辦公室就迫不及待的發表了那篇講話?要知道那時候場面相當混亂,記者們七嘴八舌的提問,正常人都不可能聽清楚他們在問寫什麼,請問你在此情況下主動說了那麼一大通話,是在回答誰的提問?你自己的內心麼?」
海因斯「……這,這,好吧,我承認,這勉強算是一個記者招待會。」
第一回合結束。
愛德華聳聳肩,絲毫沒有任何喜悅感,雖然對方是檢察官,但讓他覺得有種突襲養老院;毆打小朋友的感覺:「好吧,下一個問題。」
愛德華:「請問海因斯先生,你第一次決定與新聞界談及此事是在什麼時候?直說吧。就是你的這篇講稿是在弗蘭克爾法官的做出判決的之前寫的還是之後寫的。」
海因斯「之後,當然是在弗蘭克爾法官判決之後,我出於對其判決的不滿,在從法院到辦公室的汽車上匆匆構思了這篇文章。顯然,裡面存在一些疏漏,主要是文字方面的。」
愛德華簡直要笑出聲來,要不是顧忌法官的威嚴,他打算立刻向在座的聽眾們科普一個小典故:這裡地下沒有埋著三百個塞斯泰爾絲(古羅馬銀幣名稱)。
愛德華「海因斯先生,也就是說,在弗蘭克爾法官判決之前,你沒有考慮過諸如量刑太輕之類的問題?」
海因斯「肯定想過,但確實沒有要寫篇聲明的想法。」
愛德華「為什麼呢?」
海因斯「因為我認為量刑是法官的事情。」
愛德華「是嘛?可是我從參與認罪協議的幾方獲得信息來看,都顯示海因斯先生在整個談判過程中一直對定罪偏輕表示不滿。法官閣下這是其他人的相關證詞,這展示了海因斯始終參與了對伯格曼刑期的認定並且表達了不滿的觀點。」
海因斯:「我,我只是居中協調而已。」
愛德華「但是弗蘭克爾法官在他的證詞中表示,海因斯先生曾多次認為他的判決過輕,會帶來嚴重的公眾情緒反彈。請問你對這份證詞有意見嘛?」
海因斯「沒,沒有。」
愛德華:「那你承認說過這些話?」
海因斯「我,我記不清了」
愛德華無奈的抬頭看著戈特爾法官。
後者也無奈的看著愛德華。
法庭上顯得有些尷尬。
愛德華這手有點缺德,直接把球踢給法官。
按照通常的處理方式,法官會直截了當的要求證人直接了當的回答問題。
然而,海因斯特別檢察啊,和法官之間怎麼也同屬法律人、政府公務員,多少有點香火情的,戈特爾法官實在是有點拉不下面子。
沉默了三十秒,也是戈特爾法官用手指摳著桌面的三十秒,眼看海因斯還是支支吾吾,法官也有點火了。
戈特爾法官:「海因斯先生,這些記錄能否幫助你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呢?」
海因斯「我,我想想,我想想,我,我應該是說過這些話的。」
愛德華「感謝你的坦誠,所以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所以在弗蘭克爾代表聯邦初級法院審判以前,你就對量刑過輕表示憂慮?」
海因斯「是……是的吧,算是吧,畢竟這是人之常情麼不是。」
愛德華「好的,那麼海因斯先生,你既然在協調幾方簽署認罪協定的時候就不止一次的表示對,量刑過輕,從而引發民意海嘯的擔憂。那麼這似乎與你之前在法庭說的『在弗蘭克爾法官判決之前,你沒有考慮過諸如量刑太輕之類的問題』相互矛盾。這點請問你作何解釋?」
這種小把戲,露絲伯格還沒來得及教給愛德華,是他自己向卡馬西平請教外加平時琢磨出來的。
當庭質證的核心就是,利用自己手中掌握的充足的證據,配合富有技巧的提問,讓對方陷入左右為難的邏輯矛盾中。
技術固然重要,但這玩意和智商的關係也很大,聰明人腦子轉的快,會有更多的優勢。
恰巧,愛德華很聰明;相比之下海因斯的智商配點有很大不足。
而且後者心懷鬼胎,很快就吃癟了。
愛德華不再追擊,再次抬頭瞪著大眼睛無辜的看著法官,這讓後者很有點惱火,不是針對愛德華,而是覺得海因斯這貨實在是不懂做事,自己出乖露醜不算,還要把別人都拖下水。
戈特爾法宣現在對這個案子總算是有個清晰的感性認識,同時為弗蘭克爾和利亞德兩位真正的同行感到不值起來-怎麼就攤上這個貨來當公訴人呢,要是漂亮的所羅門的話,只怕早就被辦成鐵案了。
戈特爾法官:「證人,請正面回答被告律師的問題。」
海因斯「是,是,法官閣下,這,這個,我,我確實在判決前一天的時候,對此表示過憂慮。但也是僅僅表示擔心而已。」
愛德華「才一天前,好吧。海因斯先生,你能找到證人證明你這段話嘛?」
海因斯「我抗議!」
戈特爾法官:「抗議有效,請書記員在庭審記錄中刪除這個提問。」
愛德華聳聳肩「好吧,那麼我們繼續。」
愛德華「海因斯先生,假設你在漫長的協調過程中,讓我看看記錄啊,哦,差不多是有三個月的時間,你一直奔波在兩級法院和檢察官辦公室之間,當然還有伯格曼這邊。你都沒有感到擔心,然後在判決前一天,忽然就擔憂了。你是不是想表達這個意思?」
海因斯「不不不,好吧,我承認,我一直在擔心量刑過輕導致司法公正受到損害,為此我不停的在工作,勤勤懇懇,就是為了爭取更好的結果。」
愛德華眼睛一亮,心說「哎呦在,這廢材怎麼忽然開竅了?這回有點意思了。等等,現在看我和他到底誰是老手,誰是菜鳥?這傢伙竟然開始給自己的行為找正當性理由了,這倒是個不錯的防守點。」
愛德華「海因斯先生,你真的沒有因為你的擔心而去提前做些其它的事情,比如事先擬定一份發言稿來撇清自己的責任,讓民眾和媒體把瞄準器對準接下來的利亞德法官?讓他成為民主怒火的靶子?」
海因斯「我抗議」
戈特爾法官「愛德華先生,我要提醒你,請不要當庭使用這種容易引發惡意猜測的發散性的提問方式。」
愛德華「是,法官閣下,我重新問一遍,海因斯先生,你有沒有在判決前就擬定了一份發言講話,用來應對弗蘭克爾法官宣判後必然引發的民意狂潮?」
海因斯「沒有!」
愛德華:「真的沒有?」
海因斯「絕對沒有!」
愛德華「肯定沒有?」
法庭下的圍觀群眾又開始笑起來。
戈特爾法官重重咳嗽了一聲,右手摸上了法槌手柄,威脅的看著愛德華。
那意思是,如果不是在法庭里,這法槌就會變成飛行道具直接砸掉你小子的滿口牙……誰讓你把嚴肅的法庭質證程序變成八點半肥皂劇名場面的?
愛德華連忙朝他點頭歉意一笑,剛才這話是故意擾亂海因斯的心智,配合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來有點效果,別說海因斯,就是法官也中招了。
愛德華:「所以,根據海因斯先生之前的證言,我是不是可以這麼認為,海因斯先生在長達幾個月的劇中協調期間一直對輕判的結果感到擔憂,然而卻沒有做任何相應的預防性措施?」
海因斯:「不,我做了!我一直在努力工作!」
愛德華笑著走到海因斯面前「是的,對此我深信不疑。」
說完走到辯護律師席旁,對茜萊瑞說:「把g-23文件夾遞給我。」
愛德華拿著文件夾揚了揚:「這是克萊斯勒大廈的訪客名單記錄,海因斯先生的特別檢察官辦公室就設在大廈的25樓,讓我們看看。」說著將幾頁密密麻麻的訪客名單向海因斯和法官展示出來。
愛德華:「這些東西當然沒什麼大用處,但我用表格匯總處理了一下後發現個有趣的問題。」
「請看」他繼續說道「海因斯先生的辦公室的訪客很雜,我留心統計了下其中供職於媒體的人員,發現很有意思的現象。」
愛德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海因斯先生的辦公室里經常出入各種記者,那是剛開業的時候,隨後人數逐漸下降,到伯格曼案件暴發後又有了個小高峰,隨著案件進展,人數再度下降,但是在開庭前一個禮拜,我發現,海因斯先生的媒體客人又多了起來,幾乎是平時的三倍。」
愛德華懶得再和他兜圈子「而且請看,這一個禮拜的媒體業訪客,與之前的媒體訪客有著重大區別,這個禮拜的訪客大多是資深的法律和政治新聞評論員,而之前以普通記者採訪為主。」
海因斯開始感到不安:「抗議,被告律師非法獲取信息。」
愛德華冷笑:「不過是訪客名單而已,根本不具備機密性,何況作為一個擁有100名雇員,年預算千萬級別的政府機構。我來監督一下你的日常往來並沒有什麼錯吧?這是合眾國,如果可以我甚至可以要求調閱白宮和國會山的訪客名單,怎麼海因斯先生的辦公室比這兩個地方還要戒備森嚴?還要不可告人?如果這樣的話,我只能認為特別檢察官辦公室的保密程度大概和kgb駐紐約辦公室差不多了?」
戈特爾法官「被告律師注意你的言辭」。
說完後,他含恨看了眼露絲伯格,那意思也很明白「你培養出來的好學生。」
但也不敢盯太久,要是惹惱了這位以咄咄逼人而出名的耶魯之花,戈特爾法官除了自認倒霉外就沒別的辦法了。
海因斯「這,這不能代表什麼。」
愛德華「當然不能代表什麼,然而我發現,在開庭前3天開始,一個名叫戴維·傑威的知名政治評論家頻繁來拜訪。請問,海因斯先生,你和他談了些什麼?」
海因斯:「這與你無關!」
愛德華「怎麼會無關。記住你用的是納稅人的錢,作為納稅人的一份子,我當然要質疑一下,這個和你日常工作毫無業務關係的戴維·傑威先生為何幾次三番在工作日來訪?你是不是在虛耗納稅人的錢款,我的海因斯先生?這是個更加嚴重的問題!雖然和本案無關,但我相信廣大媒體和民眾對此會更加感興趣!」
愛德華隨即轉向法官道:「法官閣下,我要求法庭允許我調取,海因斯先生在弗蘭克爾法官宣判前一個禮拜的通話記錄,包括辦公室和家庭電話,如果我估計的不錯,他和戴維·傑威先生應該通話頻繁而且通話時間挺長。」
戈特爾法官:「海因斯先生,我認為你有必要做一個簡要的說明,以幫助我確認是不是需要調取通話記錄。」
海因斯「這,這,我確實,確實和戴維·傑威先生商量過一旦弗蘭克爾法官的判決生效後,該如何面對媒體反應。」
愛德華「法官閣下,我要求傳喚戴維·傑威先生來法庭,我想向他詢問一些事情。」
戈特爾法官:「可以,法庭將發出傳票。」
海因斯「不不不,我承認了,我承認了,大概在弗蘭克爾法官宣判三四天前,我覺得弗蘭克爾法官過輕的量刑可能會讓民眾發狂,出於擔心,我就給戴維·傑威打了電話,讓他來我這兒給我出出主意。」
愛德華眉毛一挑「僅僅是出出主意?」
海因斯怒道「不要打斷我!」
愛德華也不生氣,聳聳肩,他知道對方的心態已經差不多崩潰了,剩下就是全數招來,興奮之餘不由得朝露絲伯格眨眨眼,後者也一反往日冰山美人不苟言笑的狀態,右手食指點在自己臉上,小小的扮了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