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過後迎來江城的春天,中部地區的春天很短暫,轉眼入夏,悶熱煩躁。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司寒最近心情很不好,分公司這邊有幾位老員工提了離職,工資談不攏,她年初才調過來,還頂著關係戶的頭銜,有心無力,只能放人。
新招來的員工能力普通,人手不夠,公司業務堆積,只能拖項目進度,甲方又催的厲害,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司總。」助理敲了敲玻璃門。
「進來。」
「剛剛接到一個電話......」
司寒抬眸看過去,助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不由得皺眉:「誰的?劉經理?王總?」
「不是。」助理斟酌後開口:「他說他姓江。」
司寒翻文件的手一頓,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來情緒:「江行舟?」
「嗯。」
「接進來吧。」
「好。」
助理飛快地退出去,把江行舟的電話轉到辦公室。
於是司寒的心情更差了,尤其是在頻繁接到江行舟的電話之後。
前面兩次只是噓寒問暖,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講到後面就扯到感情上來了,問司寒有沒有新男朋友,說自己這麼多年也沒有交往的對象。
今天又在電話里說下半年會回國發展,明里暗裡的意思,是忘不掉她,想舊情復燃。
司寒已經不再喜歡他,她沒有心動,但心緒被影響了。
下班後她不想回家,回到員工宿舍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喝的氣惱又煩悶。
現在想破鏡成圓,提分手的時候怎麼答應的那麼爽快?早兩年又幹什麼去了?不知道哪來的臉。
司寒放下酒杯,不由得苦笑起來,自己當年真是眼瞎,看上這麼個人。
她忽然想到駱辰許,下午的電話是小程先接的,不知道小程會不會轉頭告訴他,他又會怎麼想。
那個傻子......
司寒喝多了,腦袋有些發漲,暈暈乎乎間聽到有人在耳畔叫她:「寒寒,寒寒。」
「嗯?」
她迷糊的抬起頭,眼睛裡撞入一道熟悉的身影,很是信賴的握住他手臂,親昵的靠過去,彎唇笑著道:「是你啊。」
駱辰許只覺得呼吸一窒,被她的舉動擾亂心弦。
司寒與司笙不同,她是姐姐,小時候父親不管,母親需要工作,妹妹年齡小,又是個愛調皮搗蛋的,她只能多操心,懂事穩重些。
後來母親去世,哪怕姨媽再親也總歸是個親戚,姨夫不喜歡她們,如履薄冰之下防備心重,性格冷。
這樣親昵的舉動,哪怕是對著青梅竹馬長大的駱辰許,也從來沒有過。
他只曾經在一個人身上見過。
那是能讓司寒放卸下全身防備,像個天真小女孩一樣對待的男人,是他嫉妒又怨恨的男人。
駱辰許緊了緊喉嚨,艱難的開口:「寒寒,我是誰?」
司寒似是不解的眨了眨眼,被他這句話弄得莫名其妙,抱著他的手臂蹭蹭肩頭,「你還能是誰啊......」
駱辰許心底忍不住的失望,是啊,他還能是誰,除了江行舟還能是誰,她清醒時對著自己壓根做不出這麼親昵的動作,也就是喝醉酒糊塗了。
聽小程說,江行舟最近一直在給她打電話,大概是要回來了吧。
真是巧,司寒年初的時候說快忘記江行舟了,要開始給他機會,這還八字沒一撇,江行舟就回來了。
他苦笑了一下,轉過身道:「寒寒......」
「駱辰許,不要鬧了。」
清冷的嗓音裡帶著醉意,微微拖了長音,勾人的厲害。
駱辰許的身子僵住了,再開口時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你,你叫我什麼。」
「駱辰許啊。」司寒有些煩躁的推推他肩膀,胡言亂語著:「你改名字了?不然,是想讓我和妹妹一樣......辰許哥?」
尾音輕輕上挑,多了些許旖旎纏綿的意味,特別是最後三個字,喊的駱辰許不知所措,等反應過來後,已經壓抑不住心底冒出的竊喜和興奮。
「你口渴嗎,我給你倒水。」他聲音都啞了:「或者,你頭疼嗎?我扶你去睡覺好不好......」
「閉嘴。」司寒打斷他的話,靜靜的靠著肩膀。
駱辰許只沉默片刻,又忍不住想說話了:「要不然我扶你上床睡覺吧。」
「你別在這裡睡著了,靠著我睡不會舒服。」
「你喝多了,我抱你過去好不好?」
他沒有聽到司寒的回答,不停地自言自語著,正想再說點什麼時,軟軟的紅唇忽然貼上來,帶著溫熱的氣息,堵住了他接下來的所有話。
駱辰許腦袋頓時一片空白,睜大眼眸,愣愣地看著前面,等回過神來時,只聽見不耐煩的聲音響在耳畔:「閉嘴。」
他舔了舔唇,仍然有點懵。
沒有在做夢吧?
寒寒剛才親自己了?
「......吵死了。」她咕噥。
吵就對了。
他還能更吵。
司寒卻不給他繼續吵的機會,輕聲道:「我要洗澡。」
「啊?」
「洗澡。」
駱辰許不知想到什麼,彆扭半天才吐出三個字:「不好吧。」
司寒蹙起眉頭,催促他:「快點。」
喝醉了都是這樣說一不二的強勢性子。
駱辰許扶起她往浴室方向走,低頭瞥了眼靠在胸膛的小腦袋,忍不住勾起唇角。
也不一樣,喝醉後黏黏糊糊的。
他將司寒扶到浴室門口,她晃晃悠悠的走進去,反手關掉門,把駱辰許隔絕在外面。
他擔憂道:「寒寒,我不進去,你不要鎖門啊。」
裡面的人也不知道聽清楚話沒有,懶洋洋的嗯了聲,而後傳來「咚」的聲響。
駱辰許想都不想,條件反射的推門而入,瞧見司寒手裡拿著毛巾,低著腦袋,在看地上的洗面奶。
他有點尷尬,佯裝淡定的彎腰撿起洗面奶,又退出去,關好浴室門。
駱辰許站在門外,聽見不久后里面傳來淋浴的水聲,放心的走遠了些,半晌,想到司寒現在的狀態,重新站回來。
偷聽是小,萬一寒寒在裡面摔倒了是大。
差不多過去半個小時,裡面的水停了,人久久沒有出來,駱辰許提高音量喊:「寒寒?」
沒有回應。
他不由得著急了:「寒寒,你在......」
浴室門拉開了,司寒裹著浴巾走出來,臉頰白裡透紅,黑色長髮散在腦後,整個人氤氳著一層霧氣。
他心下一動,脫口而出:「我能留下來陪陪你嗎?」
不等司寒回應又先自己否認了:「不行,我還是回家吧,我看著你睡覺後回家。」
司寒不耐煩的拽著他衣服往臥室里走,身子歪歪扭扭的往床上一躺,隨意的掀過被褥,連帶著把駱辰許也拽到了床上。
鼻間傳來淡淡的香味,呼吸之間,沁入心扉,他側過腦袋,喉結滾了滾,身上有點燥熱。
「寒寒。」
她沒有理會。
駱辰許深呼一口氣,輕輕地弄開她拽著自己的手指,弄到第二根的時候,司寒抬手打了他的手臂,轉過身抱住他的腰,身子貼的極近。
「睡覺,別煩。」
「......」
他現在的感覺不好,很不好。
喜歡的女生躺在旁邊,溫軟的身體緊貼著,纖纖玉手抱著,哪個男人能好啊!
他還是被迫的,明天司寒醒來後不知道要怎麼發脾氣。
這樣的狀態,駱辰許不可能睡的著,等了半個小時,聽到耳畔傳來均勻淺淺的呼吸聲,他輕手輕腳的掙脫開,下床整理凌亂的衣服。
再抬眼望向床上的女人,浴巾微敞,露出胸前的一大片風光,紅唇輕翹著,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他伸手拉被褥,蓋住她胸口,目光重新落在臉上,沒有了平日裡的氣勢,乖順甜美。
駱辰許微微俯身,在額頭落下輕吻,轉身出了臥室。
隔天早上,司寒準時準點醒來,瞧見身上的浴巾和被子,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
她抬手點了一下自己的紅唇,皺起眉頭。
好像強吻了駱辰許?
真是喝酒誤事。
司寒換好衣服上班,到公司後接到妹妹的電話,囔囔著腿摔了,她手上的事情離不開人,讓助理去看看。
「司總,剛才駱總來問我,我告訴他了。」助理說:「他好像過去了。」
司寒神色不變,點點頭:「嗯,知道了。」
第二天晚上,她要助理推掉全部工作,特意趕回家看司笙,碰到駱辰許。
經過那晚的事情,他們都有點尷尬,誰料司笙提出讓她去送送。
關上門,司寒開口第一句便是:「昨晚的事我都記得。」
駱辰許不知道她指的什麼,是親了自己,還是把自己拽床上?
「你可以找時間還回來。」
司寒丟下這麼無厘頭的一句話,轉身回家,駱辰許站在原地仔細地想了想,揚唇笑起來。
還回來,就是親回來啊!
這個機會他得好好把握,必須用的恰當。
月底司寒回江城,駱辰許自然是收到消息,安排好工作,跟著飛回去了。
結果這一回去,駱辰許就收到個壞消息。
小程懷孕了,不方便再飛來飛去,留江城分公司,總部重新給司寒招了位助理,而且是男的。
他得知消息後,恨不得把那位人事的腦子掰開來看看。
寒寒長得這麼漂亮怎麼能用男助理!
司寒倒是不在乎助理是男是女,工作能力強就行,回到申城兩周,新助理將事情處理的很好,就是感覺差了點什麼。
等周末在家門口看見駱辰許時,她終於知道差了什麼。
駱辰許不會討好男助理,沒人給他通風報信,也沒人來騷擾她了。
「寒寒。」他可憐巴巴的站在門口。
司寒瞥了眼,轉身往裡面走,「進來吧。」
駱辰許滿臉笑意的跟著她坐到沙發上,司寒正抱著筆記本電腦處理工作。
「來做什麼?」
「我租的那套房子到期了。」
司寒打字的手一頓,偏頭看過去,駱辰許笑著說:「剛好你這邊有兩間臥室,我覺得不錯。」
她收回目光,淡淡道:「離你公司不近。」
「但也離的不遠,開車二十分鐘。」他無所謂的擺擺手,「我是老闆,晚點去公司也沒有關係,我在這邊可以幫你......」
「搬吧。」
駱辰許愣住了,準備的大段說辭都只能咽回去,不可置信道:「你是說真的?你答應了?」
司寒懶得和他講廢話,把茶几上的鑰匙扔過去。
駱辰許難掩興奮的情緒,拿過鑰匙說:「我現在就回家拿行李,今晚搬過來。」
他急急忙忙的離開了,司寒望著關上的房門,笑著搖搖腦袋,真是個傻子。
搬過來後,就不用想辦法討好新助理,找助理打聽她的消息了吧。
同居的生活比駱辰許想像中舒服,他的工作沒有司寒忙,下班後能跑到久路公司等她,周末能拉著她出去吃飯逛街。
喊十次答應五次,比以前十次答應一次的日子好多了。
星期五上午,駱辰許穿戴整齊,正準備出門上班,有人用鑰匙從外面打開門。
他以為是司寒,下意識道:「是有東西沒有......」
看清楚來人後,駱辰許蹙起眉頭,新助理見到他十分驚訝,愣過後說:「司總有份文件沒有帶,讓我上來拿。」
「是和星格的合同?」駱辰許熟絡的問。
助理點頭:「嗯。」
他從沙發上拿過合同,遞過去,助理道了聲謝謝,打量兩眼駱辰許,突然問:「駱總住在這裡?」
駱辰許冷眼掃向他,沉聲道:「有什麼問題?」
男助理沒有再說什麼,退出去關上門。
駱辰許心底湧起一絲不快,思忖過後,還是把讓司寒換助理的想法給壓下去了。
又過去一周,駱辰許在久路公司的停車場等司寒,半個小時後,她拎著包下來,邊低頭看文件邊布置任務,旁邊跟著男助理。
遠遠的,駱辰許瞧見男助理一直在盯著她看,偶爾點頭附和,也是漫不經心的模樣。
他的臉色沉了沉,下車喊了聲:「寒寒。」
司寒抬眼望過來,男助理連忙轉過視線,落在他身上,對視的一瞬,感覺到了明顯的不悅和敵意。
「你先回家吧,記得明天通知二組的開會。」司寒丟下這麼一句,坐上駱辰許的車。
男助理應聲,轉身往其他方向走,哪怕背對著,都能感受到那道灼灼目光,始終盯著自己。
司寒坐上車半天,身旁都沒有動靜,轉頭瞧見駱辰許看著前方出神,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是助理的身影。
她低聲詢問:「怎麼了?」
「你要不要換個助理?」
司寒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不用。」
「他對你有別的心思。」
司寒直視他,語氣不善:「是他對我有別的心思,還是你覺得他對我有別的心思?」
「你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說完,駱辰許自嘲的笑笑:「是啊,我用什麼身份管你。」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忽然冷下來,他飛快地開車回到家裡,從冰箱裡拿了一瓶酒,進到臥室關上門。
司寒坐在沙發上看文件,客廳里安靜的聽不到聲音,她想到剛才駱辰許的話,心底湧起絲絲的燥意,把電腦扔到一旁,閉著眼睛揉太陽穴。
良久,她拿起手機給謝予淮打電話。
「餵。」
「我回申城這麼久都不聯繫,現在是有事要找我幫忙?」謝予淮很了解她。
司寒言簡意賅:「我們換個助理。」
謝予淮有點意外:「怎麼,新助理你不滿意?」
「業務能力不錯。」
「那為什麼要和我換?」
司寒淡淡道:「我想要女助理。」
謝予淮意味深長的哦了聲,司寒不想被他打趣,掛掉電話。
解決完助理的事情,司寒起身走到駱辰許的臥室門口,伸手敲敲房門,沒有任何回應,她摁下把手推開,聞到濃烈的酒味。
空酒瓶倒在地上,駱辰許衣衫不整的斜躺在床上,手裡還握著空酒杯。
司寒走過去,想要拿掉酒杯,聽見他含糊不清的喚了聲:「寒寒......」
她把酒杯放在床頭柜上,轉身再看過去,對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深深地望著她,像是要望進心底。
手腕忽然被握住,整個身子被帶下去,倒在了他身上,司寒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沙啞低沉的嗓音響在耳畔:「不要再出現在我的夢裡了。」
她微微一怔,忘記起身,駱辰許似乎真的當成夢境,翻身將司寒壓在下面,低著腦袋,落下灼熱的吻。
見她沒有拒絕,駱辰許漸漸深入,混著酒味的氣息在唇齒間散開,親吻了許久才鬆開,他抵著額頭,輕輕地喊著:「司寒,寒寒......」
司寒鬼使神差的接了話:「我在。」
「我喜歡你。」
「我知道。」
「是啊,你知道。」駱辰許埋在她的頸窩,聲音很是委屈:「你什麼都知道,怎麼看不出來他對你有別的心思......」
司寒感受到近在耳畔的呼吸,酥酥麻麻的,帶著熱意,順著脖頸傳遞到全身。
她很不舒服,想要推開他,解釋著:「是我的問題,我已經換助理了。」
駱辰許的手臂收緊,不肯放開,斷斷續續的說著:「我沒有無理取鬧,你相信我,不要走......不要趕我走。」
「我不會趕你的。」
駱辰許聽到這句話才終於放心,終於抵不過醉後的困意,趴在她身上沉沉的睡過去。
司寒不由得想到自己醉酒的那次,嘆了口氣,將他放平在床上,撿起地上的酒瓶,去浴室收拾一番後,推門重新進到他的臥室。
駱辰許半夢半醒間,感覺自己抱住了一個溫軟的身體,呼吸間縈繞著熟悉的氣息和香味。
自己都開始做這樣的夢了嗎。
不過也就夢裡才能這樣抱著她吧。
他想到是夢,便更加用力,將懷裡的人抱緊,而後聽見倒吸冷氣的聲音,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撞入清亮平靜的眼眸中。
「寒寒?」駱辰許驚訝的望著她。
司寒皺著眉,不耐道:「不然你以為是誰?」
「我,不是,我沒有想其他人,我以為是在做夢。」他慌忙解釋。
「現在夢醒了,能鬆手了嗎。」司寒睡意正濃,突然被他抱過去,力氣大到快要不能呼吸。
駱辰許鬆開手,抬眼看向周圍,這才發現是自己的臥室,司寒穿著睡衣躺在他的被窩裡面,雪膚烏髮,唇紅齒白。
「寒寒?」他又驚呼。
「不要一驚一乍的。」司寒埋下腦袋,手臂搭在他的腰間,半摟著道:「睡覺。」
他的呼吸明顯重了,心口被冒出的甜意填滿,激動的有些說不出來話,半晌才啞著聲音問:「寒寒,我能現在還回來嗎?」
你已經還回來了很多次。
司寒閉著眼睛,微微揚起下巴,神色平靜。
「還吧。」
駱辰許低頭含住雙唇,溫柔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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