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很快到達了陸澤家樓下。
陸澤家在最近新建成的地段,沒什麼人,溫羨瑤本來還想著能不能有人看見救救她,結果連個人影都沒看見,她被陸澤扣在懷裡,陸澤不顧她的掙扎,把她強硬地抱上了樓。
那是溫羨瑤覺得最遠的距離,她使出了渾身力氣掙扎,指甲甚至劃傷了陸澤的臉,可她還是沒斗過陸澤。
最後被陸澤橫抱著扔進他家裡的沙發上時,她都快沒有力氣了。
陸澤臉上被溫羨瑤劃出了一道血痕,他卻好似一點沒有受到影響,他把她壓在沙發上,鏡片後的眸子裡情緒晦暗:「你這麼掙扎,一會兒會痛。」
溫羨瑤依舊不屈服,她水眸里全是火氣:「你別碰我,你不怕我告你麼?」
陸澤唇角微彎:「如果溫大小姐想讓全上流圈就知道,儘管去告。」
狗男人真的足夠了解她,話里話外拿捏得她死死的。
溫羨瑤咬牙:「我不要面子了,你今天要是敢動我,明天我就去告你。」
陸澤神色不變,慢條斯理地幫她整了整小裙子的領口:「行,那我們先把今天過了再說。」
他真的好像沒什麼怕的。
她說這些都沒有用,他今天是鐵了心想要她付出代價了。
溫羨瑤仍然沒放棄,頓了下,她開始嘗試打感情牌,她的語氣放軟:「你能別這樣麼?當初……我們也好歹在一起過,沒有必要鬧成現在這樣對吧,我們也不是沒有好過,現在這樣不是我們想看到的結果……」
陸澤打斷她,他聲音裡帶了冷意:「溫羨瑤,現在和我說這些,是不是晚了?」
兩個人離得很近,陸澤以一個壓著她的姿勢和她說話,他黑眸里的情緒溫羨瑤看得很清楚,他真的在恨她。
恨她拋棄他,恨她在那個時候說分手。
她突然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其實還是內疚的,不然也不會一看到他就想躲。當初她喜歡他的時候是真喜歡,就算只是臉,也是真喜歡,離開的時候也是真的毫不留情。
她任性驕縱慣了,所以說什麼做什麼全都按照自己的喜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半點沒有考慮過別人。
陸澤已經低頭,開始吻她,他帶著涼意的唇落到她肌膚上時,溫羨瑤渾身打了個寒顫。
她真不想落到這種境地。
有句話怎麼說,既然反抗不了,不如去享受。
溫羨瑤往後退了退,也不掙扎了,她今天化的妝容比較柔美,平時不可一世的氣場都被這妝容卸掉很多,她想了許久,似是下定了決心:「好,我知道你記恨我當初在你最無助的時候離開你,行,這件事算我欠你的,我們這算分手/炮行麼?分手/炮結束後,一了百了,以後互不干擾。」
用這次分手/炮換以後的太平,也省卻了她的內疚,她不算虧。
陸澤的動作停住,他抬眸看她,黑眸里染上幾分玩味,沒答應也沒拒絕。
溫羨瑤盯著陸澤的眼睛,想確認他的意思:「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半晌,陸澤淡淡地「恩」了一聲,算是同意了她的提議。
溫羨瑤立刻把他推開:「那我們現在是炮/友關係,炮/友講究你情我願,要互相狀態最好的時候才可以做,而我現在,餓了。」
她也不是真的餓,就是還沒做好準備。
溫羨瑤知道今天肯定是逃不掉了,她用這種方式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身上,她自己也更好接受一些,至少,她不是被強迫的。
如果真的被強迫,應該會很痛,她最怕痛了。
陸澤站起身,俯身看著她,溫羨瑤繼續恬不知恥地提要求:「我想喝皮蛋瘦肉粥,皮蛋不要太多,粥最好粘稠一些,不要太咸也不要太淡。」
哪怕現在處於劣勢,她也一副大小姐的派頭。
陸澤站了許久,似在考慮,半晌,他唇角微勾:「皮蛋瘦肉粥?也行,先餵飽你,你再餵飽我。」
後面的那句「餵飽」是什麼意思,溫羨瑤不可能沒聽出來,她裝作沒聽懂。
說完,陸澤轉身進到了廚房。
溫羨瑤知道陸澤會做飯,別看他現在多風光,當初都是個寄人籬下的私生子而已,忍辱負重,後來他們陸家出了國,剛開始那段時間他的日子肯定也不好過,所以論生活經驗,陸澤還是很強的。
皮蛋瘦肉粥還要做一會兒,趁他進廚房的時候,溫羨瑤迅速起身,到門邊想開門。
她其實還是沒有放棄。
可沒用,這門好像剛才被他用鑰匙鎖了,她從裡面根本打不開。
陸澤的房子很大,裝修簡約大氣,以黑白灰色調為主,有一種冷淡的氣息,房間的裝飾也不是很多,溫羨瑤到各個臥室轉了轉,甚至還去了陽台,陸澤家在36樓,溫羨瑤從陽台的窗戶往下望了一眼,高得她有些心驚。
這事好像還沒到跳樓的地步。
溫羨瑤的手機還在陸澤的車上,她也沒法和外界聯繫,溫羨瑤覺得自己今天真的要交待在這裡了。
她轉了一圈,也沒想到好的辦法,不得不回來,繼續到沙發上坐著,廚房裡很快傳來粥的香氣,溫羨瑤還真的有點餓了。
算了,逃不掉,就真的把這個當補償他的分手/炮吧。
等了一會,陸澤從廚房裡端了碗粥出來,他此刻的模樣很居家,銀邊眼鏡,容貌清雋,如果不是溫羨瑤知道他的心有多黑,可能也會被他外表這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給騙到。
衣冠禽獸。
陸澤把粥給她,溫羨瑤沒客氣,端起碗,小口小口、極慢地喝起了粥。
他做的皮蛋瘦肉粥,真的像她說得一樣,全都符合她的口味和要求,粥的黏稠度和鹹淡都味道剛剛好。
陸澤則坐在沙發的另一邊靜靜地看著她喝粥,她明顯是在拖時間,他心知肚明,也懶得戳破。
早晚都是他的,早吃和晚吃的問題。
粥無論吃多久,都有吃完的時候,溫羨瑤不知吃了多久,還是全都吃完了。
陸澤看她吃完,示意她把碗放桌子上,他開口:「進臥室吧。」
「我還想吃奶黃包。」
陸澤已經站起身,他居高臨下地看她:「別高估我的耐心。」
這就是在警告她了。
溫羨瑤忍下,告訴自己忍一時風平浪靜,分手/炮結束後她就和陸澤再也沒有關係了。
這麼想,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溫羨瑤覺得也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她跟著陸澤進到臥室里,臥室的床很大,睡三個人都綽綽有餘,淺灰色的床單幹淨而舒適,她低頭看了床,身後陸澤問她:「怎麼?你害怕?」
「我沒有怕。」溫羨瑤立刻否認。
她就算怕也不會承認自己怕的。
說完,她先上了床,她不太想讓陸澤窺到她的情緒,溫羨瑤不喜歡示弱,這次也是實在沒有辦法。
和陸澤交鋒,想贏太難。
陸澤看她上了床,便站在床邊,慢條斯理地一粒一粒解著他的襯衫扣子,露出他緊實的腹肌,燈光有一點太亮了,溫羨瑤單手遮著眼睛,不受控制地看他解扣子的樣子。
其實陸澤一開始就是她最喜歡的顏值,清秀溫和,俊美溫潤,現在也是,真真長在了她審美點上的臉。比她所有喜歡過的牆頭都要戳她。
雖然她不想和他扯上關係,但溫羨瑤心裡得承認,她現在依舊愛他的顏值。
只是她已經知道了他的心有多黑,努力不想招惹而已。
現在他這樣緩慢解扣子的樣子,又禁慾又誘惑,再配上他那張清俊的臉,反差得極其迷人。
好像和他來一場分手/炮也不算很虧。
陸澤脫完襯衫後,抬手摘下了他的銀邊眼鏡。
溫羨瑤輕輕地吸一口涼氣,高中時她就知道,陸澤摘下眼鏡以後,氣質都會變很多,現在經歷了國外那幾年,陸澤摘下眼鏡後,氣場強得讓她有些認不出來。
他的眼形狹長,眸子如墨一般黑,眼尾上揚,凌厲又帶著戾氣,平時戴著銀邊眼鏡會遮擋住他的七分銳氣,顯得他平易近人,而此刻摘下了眼鏡,他的凌厲有些藏不住了,戾氣得讓人心驚。
這個瞬間,溫羨瑤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之前網上流行的一段話:「最喜歡那種斯文敗類了,平時乾乾淨淨的男孩子哪知道到了晚上如狼似虎,骨節分明處還得帶串佛珠只是不屠神不屠魔只屠你,摘下眼鏡前是溫柔書生摘下眼鏡眼睛後卻…"寶貝你還想往哪裡跑?"襯衣領結時緬靦腆腆你湊上去他還要退避三舍,喉結鎖骨外露掐/腰捆/手吻得你天花亂墜,不動聲色是為了只做你一個人。」
之前她看到這段話,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陸澤,她那時候還和阮茵茵說,我生平最厭惡斯文敗類,人模狗樣、禽獸不如。
而現在,她不得領教這種斯文敗類的可怕。
還是在床上。
溫羨瑤臉上不自覺發熱,她沒什麼性/生活,多少還是會有點怕的。
溫羨瑤不再看陸澤,她把臉埋在被子間,直到男人低啞的聲音在她上方響起:「你抖什麼?」
溫羨瑤下意識地反駁:「我沒抖……」
她的聲音在看到他的臉時戛然而止。
陸澤的臉離她極近,他微微上揚的眼角,漆黑的眸子,再配上他眼角下淡淡的紅痕,危險又性感。
溫羨瑤大腦空白了一會,他臉上的紅痕,似乎是她上樓時掙扎間撓的。沒想到這會兒看起來,格外地蘇。
「我會輕點的。」
這是他開始前的最後一句話。
……
後來溫羨瑤明白了什麼叫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溫羨瑤從小到大示弱的次數都沒有今天晚上多,她斷斷續續地小聲求他,也一點用沒有,陸澤似笑非笑地問她:「第一次見面,你說我認錯人了,我認錯了麼?」
「沒有……是我錯了……」
陸澤舔了舔唇,聲音低啞:「這才乖。叫我名字,瑤瑤。」
「陸澤、陸澤。」
可她都這麼聽話了,陸澤還是沒有放過她,溫羨瑤疼得眸中帶淚,鼻尖微微發紅,帶著哭腔罵他「混蛋」「狗男人」「不要臉」,恨不得把她知道的所有罵人的詞彙全都送給陸澤。
陸澤低頭欣賞著溫羨瑤要哭不哭的樣子,他得承認,溫羨瑤哭起來很美。
尤其是抖著嗓子罵他的時候,聲音又嬌又媚。
平日裡的她總是高高在上,而現在,她躺在他身下,小聲地求他,讓人很有征服欲。
她哭得臉微微發紅,眸里泛著水光,唇被她咬得紅潤,嬌艷欲滴。
讓他更想欺負她、狠狠地欺負她。
於是,陸澤微微俯身,輕柔而耐心地吻干她長睫上的眼淚——
「這麼會哭,哭大點聲?恩?」
作者有話要說:溫羨瑤:又凶又慫
陸澤:又狗又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