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克拉的格拉芙粉紅鑽戒,稀有的大顆粒鑽石,極罕見的顏色,淺淡的粉色映著陽光,每個切面都完美得無可挑剔,剔透而毫無雜質。
這樣的粉鑽,價格有多高昂,溫羨瑤心裡已經大概有了個數。
溫羨瑤毫不懷疑,只要戴它出門,那些C城名媛們估計會羨慕得眼睛發綠。
沒有名媛不愛奢侈品,她也一樣。
溫羨瑤看著陸澤手裡的粉鑽,可恥地動心了,反正昨晚她已經吃虧了,如果補償是25克拉的粉鑽,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也不怎麼虧。
可能還有點賺。
畢竟陸澤活好顏值高,除了太兇,沒別的缺點了。
但直接答應顯得她太沒骨氣,溫羨瑤想了會,抓住他話里的漏洞,得理不饒人地揚起臉:「什麼叫算你不知節制?本來就是你不知節制好麼?就算是我主動,你也太過了。」
陸澤唇角微揚,不和她計較:「恩,是我不知節制。」
溫羨瑤這才滿意,她施施然接過那顆粉鑽,收好盒子,眼尾睨了陸澤一眼:「你轉過去,我換睡衣。」
雖然昨晚剛做過,但在陸澤面前換衣服,還是讓溫羨瑤多少有些羞恥。
陸澤好不容易把她順毛,自然不會再在這個時候惹毛她,他順從地轉身,背對著她,只留下他挺拔清瘦的背影。
溫羨瑤一邊盯著陸澤,避免他偷看,一邊迅速換好了睡衣,男人的臥室里沒有鏡子,溫羨瑤只能大致對著玻璃上映出的模糊倒影理了理頭髮。
隨後,她從床上下來,邁開腿的時候她疼得嘶了口冷氣,差點沒站穩,陸澤聽到動靜,一轉身,穩穩地扶住了她。
男人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臂膀有力,扶住她的時候很有安全感。
溫羨瑤怔了怔,反應過來後,語氣不善:「誰讓你轉身了?」
她的話音剛落,陸澤便毫不猶豫地放開了她,溫羨瑤猝不及防,重重地坐在了床上,她瞬間皺緊眉頭,疼得臉都皺成了一團。
陸澤抱臂看她,毫無內疚感:「這樣可以了麼?」
溫羨瑤揉著自己的腰,水眸里都是火氣:「你……」
「差不多得了。」陸澤語氣平淡,他往外看了一眼,用眼神告誡她外面還有人在等,別太過分。
收了他的粉鑽,溫羨瑤也不好再蠻不講理,她只得站起身,心裡罵了一句狗男人。
等了許久,孟子平和左丘才等到溫羨瑤和陸澤出來。
溫羨瑤姍姍來遲地現身,她半靠在臥室門邊,臉上帶著點剛睡醒的慵懶和倦意,還有一絲被吵醒的不耐煩,身上穿著和陸澤同款的真絲睡衣,她掃了眼孟子平和左丘,問陸澤:「你朋友?」
陸澤的情緒轉換自如,他又換上一副寵溺溫和的樣子:「恩,孟子平,你認識。左丘,我在國外認識的朋友。」
溫羨瑤看向那邊,頓了下,她還是很給面子的走到兩人面前,隨意打了個招呼:「你們好。」
孟子平和左丘的目光卻沒有在她臉上,他們注視著她臉下方的位置,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溫羨瑤察覺到不對勁,低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
她睡衣領口上方的鎖骨位置,全是斑斑的紅色吻痕。
剛才換衣服的時候,她怕陸澤回頭看,匆匆換完,也沒太注意,陸澤明顯是看到了這些痕跡的,卻壓根沒提醒她。
是想看她出醜?還是以這種方式秀恩愛?
溫羨瑤又在心裡罵了一遍,陸澤,狗男人。
她不自在地把睡衣所有的扣子都系好,臉已經微微泛紅了。陸澤在她身後看著她泛紅的耳尖,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溫羨瑤輕咳一聲,強行轉移話題:「孟子平,好久不見。」
孟子平沉默著,沒應聲。他性子悶又直男,不太會和女人相處,尤其是他討厭又不想正面發生衝突的女人,也因此,他對上溫羨瑤的時候,大多不說話。
至於他為什麼這麼討厭溫羨瑤——大概是天生的氣場不合。
高中的時候,孟子平便和溫羨瑤、陸澤在一個學校,準確地說,孟子平比陸澤認識溫羨瑤還要早,C城的上流圈不大不小,溫羨瑤從小就任性驕縱、鋒芒畢露,孟子平即使和她算不上朋友,也沒少聽別人提起過她。
後來高中陸澤轉過來,陸澤便成為了孟子平的後桌。孟子平喜歡話少努力的人,而陸澤在學校里認真又溫和,他們關係逐漸越來越好。孟子平和陸澤在大多數事情上看法都是一致的,只有一次,他們不知怎麼談到了溫羨瑤,孟子平不太客氣道:「是我很討厭的類型,自以為是又高調張揚。」
那時陸澤眉尾微揚:「你不覺得她,坦率單純得有點可愛嗎?」
「不覺得。」
那是他們第一次產生分歧。
之後分歧便越來越大,陸澤和溫羨瑤莫名其妙地在一起了,孟子平不明白陸澤為什麼會看上溫羨瑤,也不明白溫羨瑤有什麼好。談了戀愛以後,陸澤和溫羨瑤大多時間都在一起,孟子平便漸漸地和陸澤疏遠了。
直到陸澤家裡出事,溫羨瑤和他分手,孟子平才重新聯繫陸澤,他給遠在國外的陸澤打了個電話:「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電話那頭,陸澤沉默了許久,半晌後,他才開口,聲音倦怠:「或許吧。」
他們才算重歸於好。
這五年來,孟子平在國內也沒少幫陸澤,他看著陸澤隱忍按捺,看他在黑暗和絕望里行走,看他一步步往上爬,從落魄悲慘變得意氣風發,好不容易走到現在這個位置,陸澤卻選擇回國,然後,現在還要娶溫羨瑤。
那種感覺,怎麼說,就像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好兄弟往懸崖邊走,跳下去是萬丈深淵,而陸澤卻被愛情迷失了雙眼,即使萬丈深淵也願意縱身一跳的感覺。
想到這裡,孟子平看溫羨瑤的眼神更加厭惡,他突然開口:「我其實不想見到你,更不想見到你出現在陸澤身邊。」
此話一出,左丘都愣了,陸澤也斂了神色,黑眸里看不出什麼情緒。
左丘心裡暗暗叫苦,孟子平這直男性子怎麼又犯了,專挑些別人不愛聽的話,左丘嘗試打圓場:「子平不是這個意思……」
孟子平說:「我就是這個意思。」
左丘:「……」
算了,誰也救不了你。
溫羨瑤只在最開始的時候怔了一下,她很快反應過來,不在意地笑笑:「你想不想好像也沒什麼用。就算你不想,我還是出現在陸澤身邊,哦,我還要和他結婚呢。」
說著,溫羨瑤轉身,主動勾著陸澤的脖子吻了下他的臉,看向孟子平的神情中帶了點挑釁:「你說是不是?」
陸澤沒說什麼,他看著孟子平,黑眸裡帶著淡淡的警告,陸澤用動作表明了他的態度——他順勢摟住了溫羨瑤的纖腰。
一副「任她胡作非為,耀武耀威」的樣子,陸澤的意圖很顯然——
你可以閉嘴了。溫羨瑤,我娶定了。
孟子平看著陸澤放在溫羨瑤腰上的手,沒再說話。
話不投機半句多,左丘和孟子平上門,本來是想勸勸陸澤,卻剛好撞到他們恩愛完,兩人再待不下去,找了個藉口便起身離開。
送走了孟子平和左丘後,溫羨瑤沒心情再演。
她站遠了些,和陸澤保持距離,她安靜了一會後,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我好像確實很讓人討厭。」
陸澤聞言,側頭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從溫羨瑤的眼裡,隱隱看出了一絲黯然的情緒。
溫羨瑤很快將情緒掩藏,她抬頭看向陸澤,誠心發問:「其實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很久了,高中的時候,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別的男生無非喜歡她的臉和家世,陸澤不是圖這些的人,那他為什麼會喜歡她?
雖然溫羨瑤經常會自我說服,別人的看法和我無關,我怎麼快樂怎麼來,但此刻,她忽然很想知道答案,她是不是也有一些,能夠值得別人喜歡的地方。
陸澤頓了下,眸子沉沉地看她。
在他說話之前,溫羨瑤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的鈴聲尖銳而突兀,溫羨瑤聽到鈴聲,便沒再追問陸澤的回答,她匆匆回臥室拿起手機,手機來電顯示是阮茵茵,溫羨瑤接起來:「餵?」
阮茵茵那邊的語氣有點奇怪,似乎是興奮,又似是慌亂,還有按捺著壓抑感,神神秘秘的:「你現在在哪?」
「陸澤家。」溫羨瑤提起這個還有點來氣:「你呢?現在在哪?昨晚我不見了你也不知道找我一下麼。」
其實溫羨瑤大概能猜到阮茵茵昨晚應該也玩嗨了,她只是隨口抱怨一句,似乎這樣就能把「再次失/身給陸澤」這個鍋扣到阮茵茵頭上一樣。
要是以往,阮茵茵肯定會道歉,再語氣可惜地說「你還是被陸澤抓到了」之類的,但今天,阮茵茵似乎壓根不在意溫羨瑤說了什麼:「我現在一個人在金象C座UYTCoffee,有事和你說,等你來。」
溫羨瑤直覺有些不對勁,她皺眉:「你先大概透個底,什麼事這麼著急?」
阮茵茵壓抑著興奮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
「我昨晚和封浩斐,上/床了!!!」
作者有話要說:嘖封浩斐是奶狗的臉狼狗的心
小虎牙不但可愛還能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