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珺瑤嘴角微微勾起,臉上泛起笑意道,「有個老太太坐在馬路邊望著不遠處的一堵已經斜了的高牆,總覺得它馬上就會倒塌,見有人向那邊走過去,她就善意地提醒道:「那堵牆要倒了,遠著點走吧。」被提醒的人不解地看著她大模大樣地順著牆根走過去了——那堵牆沒有倒。老太太很生氣:「怎麼不聽我的話呢?!」又有人走來,老太太又予以勸告。三天過去了,許多人在牆邊走過去,並沒有遇上危險。第四天,老太太感到有些奇怪,又有些失望,不由自主便走到牆根下仔細觀看,然而就在此時,牆綞倒了,老太太被掩埋在灰塵磚石中,氣絕身亡。」
「這老奶奶真是的,提醒別人,怎麼忘了自己也得小心啊!」華承進呵呵笑道。
華老實有些意外地看著大孫子,簡單小故事,蘊含著大道理,「提醒別人時往往很容易,很清醒。但能做到時刻清醒地提醒自己卻很難。所以說,許多危險來源於自身。」又特地指著華珺瑤道,「尤其是你這丫頭,管好你這張嘴。」
「是,爹。」華珺瑤脆生生地應道。
華老實視線回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對面的老伴兒。
年菊瑛不解地問道,「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
「女兒讓你升級了。」華老實突然說道。
年菊瑛捋了捋耳邊的碎發哂笑道,「是啊!不勝榮幸啊!」
「滿意嗎?娘。」華鶴年出聲道。
「滿意!我很滿意行了吧!」年菊瑛搖頭失笑道。
吃完飯,華老實背著手出了家門,串門子去了。
孩子們瘋跑著出去玩兒了,華鶴年趁著天還沒有黑透,就上山拾柴火。
華珺瑤和何秀娥收拾乾淨廚房和餐桌後,就圍在一起織布、紡線、納鞋底。
在吱吱聲中,年菊瑛頭也不抬地說道,「我說瑤瑤,你現在膽兒越來越肥了,敢這麼和你爹說話了,以前你可是膽小如鼠,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娘,您怎麼這麼說?」華珺瑤先用錐子扎透了鞋底子,然後穿針,麻繩用錐子末端纏兩下麻繩,使勁兒勒緊了。
那動作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般的很是好看。
「那怎麼了,成功了就行了唄!」華珺瑤高興地說道。
「娘,現在可都是新社會了,這婦女都頂半邊天了,這女人不上桌的陋習,早就該改了。」華珺瑤放下手中地鞋底子振振有詞地說道,「其實我更想,讓爹做一張大的炕桌,然後我們大家坐一起。」
「別別,你這丫頭,可是要闖大禍的。」年菊瑛趕緊攔著道,「婦女能頂半邊天這口號,是我們努力的目標。」言語間不以為然,根深蒂固的觀念,家裡的頂樑柱,當家的,壯勞力,那是男人。
「那叫什麼事啊!光是女人在角落裡放張破桌子圍在一起吃飯,活像是舊社會的丫鬟,吃主人剩下的飯菜似的。」華珺瑤又不計後果的抨擊道。
「你又胡說什麼?這咋那倆字又出來了。」年菊瑛顧不得手上的織布機,一巴掌拍在華珺瑤的後背上。
「娘很痛的耶!」華珺瑤撒嬌道,「我不說了,不過我不說,您想想那氣氛像不像吧!」
「還說,還說。」年菊瑛著急上火道。
看著被嚇的如驚弓之鳥的年菊瑛,華珺瑤趕緊說道,「我不說了,我閉嘴。現在沒那麼嚴了。」
年菊瑛謹小慎微地說道,「別,你娘我膽小,咱安生點中不。」
華珺瑤舉手保證道,「不說了,不說了,不說這個了,反正我的目的達到了。」接著賊兮兮地說道,「娘,咱們發點兒豆芽吃吧!天天吃鹹菜您不膩啊!」
「怎麼了,想吃豆芽了。」年菊瑛好笑地看著如饞貓的她道。
「嗯嗯!」華珺瑤忙不迭地點頭道。
「雖然開春了但溫度沒上來,不好發芽!」年菊瑛遲疑道,她也知道整日吃鹹菜早就膩了,可這時節正是青黃不接的,野菜剛剛冒頭,根本無菜可吃。
華珺瑤聞言立馬說道,「娘,我有辦法,在炕上發。就在我屋裡的炕上。」
「沒發過萬一失敗了,可就糟踐東西了。你爹會罵我們敗家的。」年菊瑛猶豫不決道。
這年月食物精貴著呢!捨不得浪費。
「娘您就讓我拿一把綠豆,試一試。」華珺瑤扯著她的袖子搖晃著撒嬌道。
受不了痴纏的年菊瑛最終答應了她,說是一把綠豆,其實是一手窩。
說干就干,先把綠豆燙種,由於綠豆少,所以發的時候器皿也小,用大瓷盤子發,盛上清水,蓋上打濕的粗布蒙上。接下來就是每天往濕布上灑3-4次水,豆子千萬不能見到光,不能因為好奇把濕布揭開看,綠豆芽見到光之後,就會變得發紅色了,直接影響豆芽的口感。
其實綠豆放到空間裡發,快又好!然而由於時間差,華珺瑤愣是在炕上裝模作樣發了一個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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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珺瑤一大早又挑水回來,想了想,從自己的房間內,拿了兩節早就準備好的竹筒,走進了東裡間,此時何秀娥已經擺好了早餐。
華老實看著華珺瑤進來道,「來的正好去叫他們進來吃飯。」
「哦!」華珺瑤扯開嗓門吼道,「娘,大哥,開飯啦!」
「來了,來了。」年菊瑛濕漉漉手在圍裙上了擦著走了進來。
一大早年菊瑛和華鶴年就在忙著翻整家裡前後院的菜園子。
自留地和家裡的菜園子都不能在上工的時間打理。只有上工前,下工後擠時間幹活。
人陸陸續續的進來,上炕坐好,華珺瑤說道,「爹,飯還燙,離上工還有段時間,我想跟您商量件事。」說著從背後拿出竹子,中間被她給打通,詳細地說明了竹水管操作可能。
「好啊!這是好事,咱家在村尾沒有任何障礙從山上引水很方便的。」在一旁聽的華鶴年立馬附和道。
「這麼多年怎麼就沒人想得到呢?」年菊瑛聞言立即道,「早想到了就不用天天挑水那麼累了。」
孩子爹不在家,還在部隊,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半大的華鶴年早早的開始幫她幹活了,挑水挑的稚嫩的肩膀被磨的血乎拉擦的,看著她心疼不已,直到磨出了厚厚的繭子。
「娘,我這個想法好吧!」正當華珺瑤眉飛色舞的描繪『自來水』的美妙前景的時候,被老爹一悶棍給打懵了。
「爹,為什麼不行?」華珺瑤著急地說道,「每日裡挑水不但累,還浪費時間,從山上引水下來,多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