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岩依舊早起。
下樓的時候,王大財和媽媽也剛起床。
「吆!還真轉了性了,連續兩天早起。」王大財打趣笑道。
王岩一臉嚴肅,鄭重道:「爸爸,經過我一夜無眠的自我反省,我深刻明白了一個道理,我不該對您不尊重!我該打,我反省,我改過,以後,我肯定多說暖心話,少惹您生氣。」
王岩上來就對著王大財一頓猛、舔。
王大財像是大雪天看到活蒼蠅似的,一臉的驚奇,扭頭看看妻子,又扭頭看看王岩,不敢置信道:
「這孩子.....肯定還沒睡醒,在說夢話呢!」
李新蘭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得了便宜還賣乖!」
王大財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擰著眉頭道:
「王岩,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天人共憤的事,先提前討好我啊?」
王岩一愣,咦~~~這老王腦袋瓜挺好使的嘛!稍微那麼一轉,就大致猜到了自己的最終目的。
「爸,你這說哪去了?一定要做了天人共憤的事才來討好你嗎?我這是先討好你,以後要了有什麼天人共憤的事,你可一定要記得下手輕點!我這叫未雨綢繆!」
「好,爸爸接了!以後要是你真的做了過分的事,我下手就稍微輕點.....」王大財心情大好,哈哈笑道。
「記住你的承諾啊!以後我在家,燒火的活就交給我,麻煩您受累,到房間躺著.....」
說著,硬是將王大財攆出了廚房。
「嘿!嘿嘿.....還真轉性了哈。」
沒了燒火任務的王大財到院長里轉轉,又掃了一下地,最後還是轉回了廚房。
「去去去,你燒火的技術不行啊,光浪費柴禾了。」說著,王大財又將王岩趕了出來。
爺倆的這波操作,直教李新蘭在一旁直捂嘴。
早飯做好後,李新蘭端著飯菜去給鄔丹送去了。
「架子真大!吃飯還不下來,以前你媽做月子的時候,飯還是自己做的呢!」王大財有氣哼哼道。
「她嘚瑟不了多久了,最多明年年底,她肯定會屁顛屁顛地伺候老媽!」
王岩說這話是有底氣的,今年就不說了,方忞山這條線一勾搭上,最多只能積攢些前期的資金,只有到明年,才能看到一些真金白銀。
到時自己將一麻袋錢往家一扔,她鄔丹還不眉開眼笑地上前巴結?
她就算再無腦,也知道自己最在乎的人是誰,借她八個膽兒,也不敢對老媽吆五喝六!
哼!
她的霸道虛榮唯有金錢能治!
就在王岩還沉浸在雄心壯志臆想中時,王大財筷子敲頭瞬間把他拉回了現實。
「你小子大早上的能不能不要吹牛?讓你嫂子那樣強勢的人伺候你媽,你覺得可能嗎?」
訓著訓著,王大財突然笑了起來:「不過,這個牛我還是挺喜歡聽的.....」
王岩也不生氣,笑嘻嘻巴結道:
「喜歡聽嗎?那我再說幾個你更喜歡的.....」
就在爺倆笑得前昂後合時,王源緩緩走了過來。
「爸,小弟,你們說什麼呢?這麼高興。」
王岩收住笑臉,道:
「爸正和我講『光棍漢偷看寡婦洗澡』的故事呢!來...哥,你坐下邊吃邊聽.....」
「砰、崩、哈、嘿..........」
後記:2003年7月14日清晨,王岩同學在吃早飯的同時,不知何故吃了他爸王大財無數記爆栗,隨後在整個早飯過程,他一句話也沒有再說。
......
早飯結束,王源準備前往門店幹活。
王岩一心想跟去幫忙,卻被老爸王大財一語喝退:「你什麼也不會,去了除了瞎搗蛋什麼忙也幫不了,在家沒事陪你媽說說話。」
說罷,摩托三輪馱著二人往門外駛去。
王岩簡單收拾好廚房後,給老媽打了聲招呼,也騎著電瓶車出了門。
老王啊!幹活掙錢你是真不行啊!都幾十年了,還是這麼一事無成......
你還是在家陪老媽說話解悶吧,這個你也比較擅長.......
······
王源是高中肄業學歷,性格寡言的人,要麼成績極其突出,要麼成績一塌塗地。
比用功,兩個王岩也比不上他大哥王源,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家,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剩下的時間幾乎都是在抱著書本硬啃,可縱是如此,王源的成績依舊不見起色。
直到高三前半學期,王源終於認識到學業今生與自己無緣,於是做了一個他迄今為止最大膽的決定----休學!
任憑爸爸媽媽如何相勸,王源心如磐石,根本一絲都不動搖。
性格相近的媽媽了解長子的脾氣,和他秉燭長談了一次之後,就默許了他的決定。
休學在家的王源在家憋了兩個月,最終和同村的一個長輩外出漢東省。
兩年的打工生涯又讓他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這種沒出路的工能打多久?
於是,回到老家開始尋覓長久的賺錢門路。
最後,在熟人的介紹下,在縣城一家門窗加工廠當起了學徒。
一年之後出師,在離楊家村不遠的城鄉結合處租了兩間門市,正式架起了生意的骨架。
磕磕絆絆兩年多,生意算不上紅火也算不上冷淡,馬馬虎虎能養家餬口。
也掙了一些錢,不過都在外面飄著,一時半會收不上來。
鄔丹和王源生氣的大半原因也正在於此,一年到頭也沒見人閒著,可過年就是拿不了幾個錢回去。
.......
王岩來到門市店的時候,大哥和老爹正忙乎著呢!
大哥不停地從三輪車上卸玻璃,老爸則拿著長長的鋁合金製品組裝窗戶框。
看到『不請自來』的王岩,方大有愣了一下:『你小子來幹嘛?讓你在家歇著還不好?』
王岩嘻嘻一笑:「作為咱們家的二皇子,我有權來巡視一下咱們家的生產基地吧?」
說著,王岩停好電瓶車,抓起一雙舊手套,上前就幫大哥王源搬玻璃。
「哎哎哎!這個活你可幹不了,玻璃這麼脆,一個不小心就碎了!」王大財停下手中活,上前制止道。
王岩笑道:「您瞧好了啊!碎一塊都算我的!」
只見王岩兩手捏緊玻璃兩側,憑空一托,餐桌大的一張玻璃就被他穩穩拿起。
然後,挪步走到玻璃擱置處,玻璃下方緊貼著已經放好的玻璃,快要碰到地的時候,聽到王大財喊道:
「小心玻璃一角著地!」
王岩自然知道這個要害,輕輕地將整張玻璃垂直落地,避免玻璃一角錯力致其碎裂。
「怎麼樣?動作標不標準?」王岩拍著手,邀功似的笑道。
王大財上下打量著王岩,嘖嘖稱奇道:
「看不出來啊!這麼有經驗,是不是以前偷偷搬過?」
王岩吹牛不嫌臉紅,「這叫什麼話?我天資聰穎這您是知道的,無論多難的動作,只要讓我看一遍,就沒有我學不會的東西!」
王大財此時也管不上他吹牛了,認真問道:「真沒幹過?」
「奧夫靠死!」
「什麼意思?」
「英語......當然的意思!」
王岩吹牛吹的輕鬆,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上一世,王岩大學放假回來,特別是寒假的時候,大哥門窗的生意忙得不得了!
前半年的任務主要是裝上窗戶框,而玻璃一直壓著沒裝。之所以這樣,是想等到過年人都回來了,剛好趁著裝玻璃的工序,有藉口張嘴要錢。
王岩在家閒著也是閒著,於是就跑到大哥的門市幫忙。
所以他卸起玻璃來,才會這麼熟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