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光微亮,五人便離開了醫館,出發前往藥王谷。
一路上,秦思容和凌雪雁悉心照顧著張君寶。
而張翠山則對溫妤悅大獻起了殷勤。
如此情形,令她無語的同時,也倍感頭疼。
「難道,這是我殺了紅娘的報應?」
任以誠忍不住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這一日。
五人行至一處樹林邊歇腳。
張翠山從林子裡摘了幾個野果,獻寶似的送到了溫妤悅面前。
「姑娘,嘗嘗吧,我試過了,很甜的。」
溫妤悅沒有接,而是看著張翠山,眉頭一挑,冷不丁問道:「你喜歡我?」
張翠山猝不及防,臉色「騰」的一下,紅了起來。
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支支吾吾的,卻也沒有否認。
「好一個俊俏少年,可惜啊,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溫妤悅搖了搖頭,嘆息道。
「沒關係,你喜歡什麼樣的,我可以改。」
張翠山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道。
溫妤悅雙眼微微眯起,微笑道:「除非……你的武功能勝過我師弟。」
張翠山聞言,登時神色一僵,如遭雷擊。
自己被震天雷所傷,一身武功已然盡廢。
更何況,她師弟是什麼人?
當今武林中,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僅次於逍遙王的存在。
就算自己武功還在,也根本沒機會超越他。
想到這裡,張翠山的臉上已變的一片灰暗。
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任以誠思忖道:「這下你應該死心了吧。
若是還不成,那我只有等尿尿的時候,再給你點兒提示了。」
他暗自嘆了口氣。
說起來,自己這也是自作自受!
當初易容的時候,為什麼非要把這張臉弄的這麼漂亮。
下次還是換個普通點兒的臉好了。
嗯!
下次?
我在想什麼鬼東西?
任以誠突然意識到,自己最近似乎越來越不對勁兒了。
當初,自己拜師黃麒英,受他諄諄教導,做人要正直,不可胡作非為。
自己在成為廣州城的小大夫以後,也曾很享受救死扶傷,除暴安良的樂趣。
可如今,經歷了三個世界後,自己的武功是愈來愈高,性格卻在不知不覺間,產生了不小的變化。
為了達到目的,自己開始變得不擇手段。
那一晚。
在大漠幫阿清抹掉肩上的疤痕之後,自己想的竟然是為什麼要搞得這麼麻煩?
為什麼不直接把她殺掉算了?
另外,在扮女人這件事情上,自己似乎也並沒有自己認為的那麼不情願。
甚至於,還隱隱有些樂在其中。
捫心自問,就算要尋找張君寶,自己真的必須要用到這個身份嗎?
不!
這其實只是自己給自己找的一個藉口而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
想著想著,任以誠已緊緊皺起了眉頭。
回想過往種種。
忽地,他腦海中靈光一閃。
是閻王翎,亦或者說是絕命司徐福的記憶。
自己在得到好處的同時,也收到了一些影響。
並且,自己對那些記憶發掘的愈深,所受到的影響也就愈大。
至於性別上的心理偏差。
在兩千年的歲月里,徐福除了絕命司以外,還分離出去過一個女體分身,白比丘。
任以誠推測,自己大概是受到了白比丘記憶的影響。
「溫姑娘,你還好吧?怎麼你額頭上出了那麼多汗?」
凌雪雁關切的聲音突然響起。
溫妤悅驀然回神,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這才發現額頭已被冷汗打濕。
凌雪雁婉聲道:「翠山太唐突了,給你帶來困擾,我替他向你道歉。」
溫妤悅笑著搖了搖頭。
「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
說話的同時,她暗自警醒自己,克制,一定要克制。
之後的路途中,張翠山沒再打擾溫妤悅。
讓她不禁鬆了口氣。
一路無事。
三天後,五人順利來到了藥王谷。
谷中人頭攢動,擠滿了來求醫的人,恍若鬧市一般,喧鬧不已。
渾然沒有世外高人隱居之地的寧靜與清幽。
「吱呀」一聲,房門從裡面打開。
一個身穿黃杉的明麗少女負手於背,走了出來。
此女正是藥王小徒弟,小蝶。
「各位,你們都是來求醫的,但是藥王有規矩,一天只醫一人。
你們只有答對我出的問題,才能見到藥王。」
小蝶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一打紙條發了下去。
溫妤悅拿了一張,只見上面寫了三個腦筋急轉彎一般的問題。
來的時間和原劇情里不一樣,所以問題也不相同。
她和秦思容凌雪雁兩女參詳了一下,暫時沒什麼頭緒。
凌雪雁蹙眉道:「醫者父母心,藥王的規矩未免太苛刻了些。」
秦思容則正在沉思問題的答案,聞言肅聲道:「實在不行,咱們就打進去。
憑我和溫姑娘的武功,應該不成問題。」
「或許用不著那麼麻煩。」
溫妤悅突然笑了笑,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屋裡走了出來。
「易前輩,好久不見了。」
「溫姑娘,君寶,秦姑娘,你們怎麼來了?」
那人言語間面露驚喜之色,赫然正是易天行。
自古以來,無論在哪裡,若是有熟人在,辦起事情來就會容易的多。
一番寒暄過後,易天行帶著幾人去了後堂。
「君寶怎麼會變成這樣?」易天行疑惑道。
秦思容道:「是逍遙王乾的。」
「原來是他。」
易天行訝然道:「難怪君寶會敗的這麼慘。」
害得他老爹雙腿殘廢的人,他又豈會不知。
凌雪雁道:「不止是君寶,連任少俠也被逍遙王給打傷了。」
易天行將目光轉向了溫妤悅。
「你師弟怎麼樣了?」
任以誠的武功他是了解的,比起自己來,只高不低。
溫妤悅道:「多謝前輩關心,師弟已無大礙。」
「那你們知不知道,我那個傻侄子怎麼樣了?」
易天行擔心道。
溫妤悅道:「據師弟所說,數日前,逍遙王已經動身去找易繼風了。」
「什麼!」易天行大驚。
溫妤悅道:「不過你別擔心,逍遙王似乎對你名劍山莊的劍法很有興趣,易繼風暫時應該不會有事的。」
「不行,我得去救他。」
易天行說著,便邁步往外走。
溫妤悅攔住他,勸道:「你打算上哪裡去救人,而且,你覺得你打得過逍遙王嗎?」
易天行決然道:「打不過也得打,我絕不能讓那個傻小子出事。」
溫妤悅道:「你現在去也是無濟於事,憑白送死而已,還是等治好張真人再說吧。
到時聯合他,前輩你,還有師弟的力量,才有機會打敗逍遙王。」
「以你的醫術,還治不好君寶的傷嗎?」易天行問道。
溫妤悅道:「張真人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的記憶。
只有藥王谷的獨門絕學,呼心大法才有希望治療。」
「姑娘見識非凡,竟然知曉我派絕學。」
小蝶走了進來。
溫妤悅隨口道:「略有耳聞罷了。」
「小蝶姑娘,藥王什麼時候可以來給君寶醫治?」秦思容問道。
小蝶聞言,秀眉一挑,詫異道:「怎麼,易大哥沒告訴你們,藥王在三年前已經去世了嗎?」
凌雪雁「啊」了一聲,驚道:「怎麼會這樣?」
「那君寶豈不是沒救了?」秦思容此時亦失去了一貫的冷靜。
易天行安慰道:「秦姑娘你放心,藥王雖然不在了,可他還有兩個徒弟。」
「我先替張真人檢查一下吧。」
小蝶說著,便開始給張君寶把脈。
片刻後,得出了和溫妤悅同樣的結論。
「張真人的情況,確實只有呼心大法能治。
但具體的方法,我得去和師姐冰心商量一下。」
言罷,小蝶便轉身離開。
等她再回來時,身邊又多了一名女子。
正是她口中的師姐,冰心。
冰心出現後,跟眾人打了個招呼,便徑直來到了溫妤悅的面前。
「多謝你,溫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