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要帶她去哪裡?」旁邊有人疑惑道。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王家的夫人聞言抬起了頭,掃了一眼,道:「這是那個……齊三姑娘?」
「是呢。」
「這齊家不是離京了麼?」
「不曾離京。」王嫻淡淡道。她頓了下,方才又道:「應當是太后要見她罷。」
王家夫人驚訝道:「小姑娘這樣大的來頭?」
王嫻抿了下唇:「她與皇上相識。」
王家夫人臉色霎地沉了下去。不過沒一會兒,就又恢復了常色,她舉杯掩唇,淡淡笑道:「原來如此。倒也不足為懼。」
太后心頭也是這樣想的。
齊家,擱在京城裡不起眼得如同一粒沙。
而眼前的小姑娘,是長了一張嬌媚勾人的面容,只是到底年紀小,什麼都寫在了眼睛裡。
……不足為懼。
齊春錦立在殿中,小心抬起頭,悄悄打量了一眼四周。
宮殿奢華,內飾足以晃花她的眼。
而座上的宮裝婦人,儀態端莊,面上能瞧出幾分年輕時的美,以及一絲威嚴。
那是太后。
太后身邊的嬤嬤耳語幾句,隨後走下台階,走到了齊春錦身前來,道:「太后問你今年幾歲了?」
齊春錦自是老老實實答道:「十五了。」
「可有婚配?」
齊春錦茫然地搖了下頭。
嬤嬤笑了下,道:「太后娘娘瞧你生得乖巧伶俐,心下喜歡得緊。要為你……」
嬤嬤那話還未說完,便聽得一陣腳步聲近了,小皇帝的聲音隨之響起道:「母后,兒臣來得遲了,實在是今日政務牽絆……」
身後還跟了幾個太監宮女,皆是面色驚惶。
誰也沒想到小皇帝來得這樣急,二話不說就往裡走,太監宮女們連哄都沒來得及去哄,便眼瞧著小皇帝進門了。
太后冷睨他們一眼,但隨即就又柔和了眉眼,笑道:「皇上來了……」
還沒等太后將話說完,小皇帝也已經瞧見了齊春錦。
「你怎麼也在這裡?」小皇帝驚訝道,臉上飛快地閃過了一抹喜色。
太后一聽話音,心底就是一沉。只能慶幸方才還未說出什麼過分的話來。
這廂齊春錦答道:「那位嬤嬤領我來的。」
小皇帝雖說不善俗務,不善權謀。但到底長在宮中,又豈會當真一點都不懂呢?
他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轉頭問那個嬤嬤:「你將齊三姑娘領到此處來,是何意?」
太后沒成想小皇帝這樣敏銳,當下對齊春錦更是不喜,便撒了個謊道:「是喚她來領賞呢。」
小皇帝自然不信。
但他與太后乃是親母子,多年相處,又豈會不了解太后的性子?小皇帝也不戳穿她,反而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母后要賞她什麼?」
太后謊都撒了,自然只有繼續往下圓。
她看向貼身宮女,道:「還不去取來?」
貼身宮女也是聰明人物,當下便去了後殿,沒一會兒再出來,手中已捧了個盒子。
盒子敞開著,裡頭鋪著一塊絲綢,絲綢上放著一支水晶簪,水晶簪上筆觸細膩地雕著花鳥魚紋,底下再墜著一隻水晶雕琢而成的鳥兒。
珍貴可見一斑。
齊春錦心下有些疑惑。
但那宮女已經急急捧到她跟前了,催促道:「姑娘還不快收下?」
齊春錦雙手接了過來,又躬身謝了恩。
哎,怎麼稀里糊塗就得了賞呢?
太后又笑道:「皇上事務繁忙,也不必憂心我這裡。我且留這位姑娘再喝盞茶,陪我說說話,……宮中已許久不曾見到這個年紀的姑娘了。」
小皇帝哪裡敢走。
他想不明白太后為何會盯上齊春錦?
而此時那貼身宮女已經回到了太后身旁,附耳道:「奴婢方才走近了,見那齊三腰間,掛著的竟是皇上以前慣於佩在腰間的一枚暖玉。」
太后神色微變:「你瞧仔細了?」
此時小皇帝在階下道:「皇叔在處理事務,我便多陪母后一會兒罷。」
太后聽罷,心下更氣。
怎麼能什麼都交給齊王呢?
太后沖一旁的小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小宮女悄悄退了下去。
太后又命人擺下桌椅,請皇帝與齊春錦都落座,又呈上了茶水、點心。
太后想了想,乾脆又道:「去請王家姑娘前來。」
嬤嬤應聲去了。
沒一會兒,王嫻也到了殿中。
她先躬身行了禮,見過小皇帝,然後才是太后。太后將她行動舉止收入眼底,分外滿意,便指了個位置讓她落座。
而後太后就問起了王嫻,宴上可習慣,有什麼愛吃之類的話。
小皇帝聽在耳朵里,心道,母后果真不是真邀請了齊春錦前來,現下都把人晾在一旁不聞不問了。小皇帝連忙轉頭去看齊春錦。
齊春錦卻低頭數松子呢。
小皇帝:……
小皇帝在看齊春錦,太后卻也在看小皇帝,見他瞧也不瞧王嫻一眼,更是氣得吐血。
……若是讓這齊三姑娘進了宮,那還了得?
再瞧王嫻面色平靜,心下更是好感翻了一番又一番。
此時有小太監來報,說是有事務要請皇上過去處置,大人已經在等皇上了云云。
小皇帝不好再留,只能等走到了殿外,留下個小太監,吩咐他道:「一會兒若是有人刁難那位齊三姑娘……」小皇帝想了想,也知曉自己雖是皇帝,但在親娘面前起不了太大作用,於是他咬了咬牙道:「你便去請皇叔。」
唉,齊三姑娘被嚇著就被嚇著吧,皇叔嚇一嚇她,總比母后嚇著她要好。
小皇帝揣著滿腹的憂心走了。
他一走,太后面上神色自然也歸於了冷淡。
嬤嬤此時上前,抽走了齊春錦面前的茶水與點心。
齊春錦茫然地揚起頭。
太后冷淡道:「齊三姑娘既是還未婚配,本宮便將你賜予於家長子,如何?」
賜予。
王嫻垂下了眼眸。
瞧吧,無論皇帝與她相識也好,還是誰人對她另眼相看也好,在高牆之內,卻也不過貴人的一句話,便能定了命運……
齊春錦皺了下眉。
自然是不好的。
太后怎能自說自話呢?她連那於家長子是誰,長得什麼模樣,是圓是扁是不是個混球都不知曉……
齊春錦低聲道:「我不嫁人的。」
太后聽完嗤笑了一聲。
聽聽,這話都說出來了。
只怕就等著皇上迎她進宮呢……
「女子豈有不嫁人的道理?」
太后話音方才落下,便又聽得外頭道:「太皇太后到。」
太后斂住了神情,心下卻覺得疑惑。太皇太后年紀大了,平日裡總是精神不濟。今個兒也該在歇息才是,怎麼突然到了她這裡?
太后起身迎了上前。
齊春錦扭頭看去。
便見一個保養得當,模樣貴氣的老婦人,由太后與宮人扶著進來了。
王嫻忙起身行禮:「王嫻見過太皇太后。」
齊春錦只好也跟著起身見禮。
太皇太后?
唔。那便是攝政王的娘了?
太皇太后一眼便盯准了齊春錦。
是了。
是她了。
模樣小,生得卻極為嬌媚動人。小心翼翼抬眸朝她打量來的時候,莫說是男子,便是女子也該要覺得心軟些了。
難怪,難怪。
太皇太后當下便指著齊春錦道:「你這小姑娘,叫什麼名字?」
齊春錦覺得今日奇怪極了。
怎麼個個都與她搭話?
但她還是乖乖答了:「齊春錦。」
「好名字。」太皇太后贊道:「春日裡花團錦簇。好意象。」
太后一時尷尬了起來。
便連王嫻,眼底都不由划過了一絲錯愕。
太皇太后夸完似是還覺得不夠,又從手上滑了一串珠串下來,道:「賞。」
嬤嬤忙接過去,遞到了齊春錦面前。
齊春錦真真迷惑極了。
這個太皇太后難不成也要給她做媒麼?
太后面色暗了暗,心下梗了一口氣,著實憋得慌。
今日是她生辰,難道不該是個好日子麼?怎麼先是皇帝,後又來了太皇太后,本是一樁小事,反倒折騰到現在,還沒能辦下來……
太皇太后笑道:「此物在寺中開過光,可佑平安。此物還養人。是不是,崔嬤嬤?」
崔嬤嬤連連點頭:「正是。」
太后扶著太皇太后坐上了主位,她自然就屈居到了下面。
太皇太后又「咦」道:「她跟前怎麼沒有吃食?沒有茶水?」
宮人們冷汗涔涔,雖然不知太皇太后為何待這齊三姑娘有眼緣,但也連忙忙活了起來,又重新將食物擺了回去。
「今日太后生辰,都邀了哪些人啊?」太皇太后問道。
太后只好一一答了。
太皇太后眯眼笑道:「那有什麼趣味?」
她道:「崔嬤嬤,去將各宮的貴人都請到此地來,她們也該恭賀太后生辰才是。」
崔嬤嬤應聲,領著小宮女就去了。
太后:……
如今小皇帝還未選妃立後,各宮的貴人還能是誰呢?便是她昔日做皇后時的宮妃。那些個宮妃,沒一個是她待見的。趁她生辰時來相聚,哪裡是來添熱鬧的?是來添堵的還差不多。
只是她頭上到底壓著一個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開了口,她又如何能拒絕?
此時大宮女在太皇太后耳邊道:「奴婢瞧見了!」
「瞧見什麼了?」太皇太后連忙問。
「奴婢瞧見殿下的那塊玉,掛在齊三姑娘的腰間。只是……」大宮女為難道。
「只是什麼?」
「只是那姑娘腰上,除了殿下的,怎麼還有皇上的玉?」
太皇太后:「這可糟了。」
是糟了。
這可不是個小狐狸精麼。
大宮女心道。
太皇太后道:「糟了。齊王哪比他侄兒年紀輕,他侄兒又是皇帝。齊王若是爭不過,豈不還要再打十年光棍?不成不成……」
大宮女:?
作者有話要說:太皇太后:我好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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