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底下藏著那麼一個暗室。
要是不給搞清楚的話,也不是個事。
劉虎不太想下去,主要是裡面留下了太多他和趙雲杉瘋狂的印記,而且他現在還腰疼,還沒從道心被破的千萬情緒中徹底緩過來呢。
不過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
尤其是在馬上將要迎來一場惡戰的情況下。
這短暫的寧靜對於他來說,彌足珍貴。
趙雲杉又是第一個和他同風沐雨的人。
拋開修道不談,和她一起「故地重遊」何嘗不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
兩人通過衣櫃底部的入口,再次走進暗室。
看到一片亂糟糟的場面,趙雲杉的腦海中可能是浮現出了一些畫面,俏麗的臉蛋兒紅得像是天邊的彩霞一樣。
劉虎瞧見後,心下微微蕩漾,總感覺心中的邪火又竄起來了。
這讓他嚴重懷疑這地方是不是專克他?
他好歹也是一個能夠坐懷不亂的人。
怎麼一到這裡就會心猿意馬,難以平靜?
趙雲杉抿了抿嘴,邁著還是很不利索的兩條大長腿開始收拾。
劉虎也沒傻站著,立即動手幫忙。
兩人好一陣忙碌,總算給收拾乾淨了。
劉虎拿起一個沒有燃盡的紅蠟燭湊頭聞了又聞,慌忙把它往地上一丟道:「估計是這些蠟燭的問題,快把蠟燭都給吹滅了!」
「哦。」
趙雲杉也是感覺到身體又開始變熱起來。
本來她還以為是累出汗了呢。
聽劉虎這麼一說,她嚇得花容失色,趕緊和他一起把暗室里的所有蠟燭都給吹滅。
暗室也變得烏漆嘛黑的。
趙雲杉打開手機,小心翼翼地走到桌邊坐下道:「既然是蠟燭的原因,那為什麼雲香沒事?」
「應該是伯母提前給她服下解藥了。」
劉虎若有所思道:「那些紅蠟燭如果仔細聞的話,會有那麼點似有若無的香味,只是這暗室本就香氣縈繞,容易將其覆蓋,很難察覺。」
「不過我還是不知道這種香是由哪種或者哪幾種花草煉製而成,看來伯母在製毒方面的造詣非常好。」
趙雲杉柔聲道:「我媽對於我們兩姐妹來說,一直都是一個謎。她很早就離開我們了,我爸又不願意多談,我們對她的了解非常少。」
「她這次突然出現,很讓我意外。原本我還想著等你收拾了慕家,我和雲香再去嶺南去尋她呢。」
劉虎眉頭微皺道:「伯父知道這件事嗎?」
趙雲杉搖頭道:「我還沒跟他說,也不打算向他提起。」
「為什麼?」
「因為我總覺得他這次出國選擇的時機,像是特意安排的。而且每次我和雲香打電話詢問他在那邊玩得怎麼樣,他都是不願多談,他對公司的事也遠沒有之前那麼上心了,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就在國內,而且是在嶺南。」
說到這,她頗為緊張地拉住劉虎的手道:「說真的,我現在有點擔心我媽是不是和嶺南慕家有關係,我估摸著你很有可能也有這樣的想法。」
可能是因為有過深入交流,現在被她拉住手,劉虎竟然有種自然而然,毫無抗拒的感覺。
而她說的這件事,他確實也想過。
只是想法畢竟是想法,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眼下她既然提了,他趁勢拍了拍她的玉手安撫道:「讓答案交給時間吧。哪怕她跟慕家有關係,也一定不會傷害我們的,而且我一定幫你們找到她,讓你們母女團圓。」
「嗯。」
趙雲杉輕聲道:「我們一起找找出口吧。」
兩人站起身往裡走了走。
橫在他們面前的是一面石壁。
劉虎敲了敲靠近中間的位置,隨後稍微用力推了一下,一個跟石壁完美契合在一起的石門被推開。
他率先走進石門,向後伸出手道:「這通道狹窄,而且很滑,你小心點。」
趙雲杉連忙抓住他的手道:「你也慢點,咱們不急。」
劉虎點了點頭,帶著她沿著崎嶇不平的暗道走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又發現了一處暗室。
不過跟衣櫃下面的暗室相比,這個暗室小了很多。
裡面沒有任何的擺設。
唯有一面光滑的石壁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線條。
這些線條極為繁雜,看著也毫無章法可言。
劉虎僅僅是觀察了一會兒便有種頭昏腦漲,兩眼睏乏的感覺。
他轉頭對趙雲杉道:「我們還是繼續往外走吧,回頭再來看。」
趙雲杉沒說話,手裡還不停地比劃著名。
整個人似乎完全沉浸其中了。
「難道這是伯母專門給她留下來的?」
劉虎皺了下眉頭,不再催促,而是站在石壁前靜靜地等著。
大概十來分鐘後,趙雲杉十分詫異地看向劉虎道:「我……我好像都給記下來了。」
劉虎難以置信道:「你把這石壁上的所有線條都給記下來了?」
趙雲杉有些失神地道:「對!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總感覺它們看著很熟悉,記起來也特別快。」
「那你有沒有從這些線條中領悟到什麼?」
「那倒沒有。你說這些線條會不會跟我,乃至我們趙家有淵源?」
「目前看來很有可能。既然你已經把它們記下來了,那麼平時沒事的時候可以好好地琢磨琢磨,我們走吧。」
兩人繼續往前。
又走了半個小時,總算來到了出口處。
劉虎打開石門,貓著腰走了出來,四處看了看道:「這裡好像是咱們竹園西北邊的那座小山,出口正好在小山藤蔓雜草最密集的……」
說到這,他戛然而止,然後快步向前,從一堆雜草中扒拉出了一個箱子。
箱子沒上鎖。
他直接打開後發現裡面放著一本書,而在書的正上方還留有一個紙條。
紙條上寫有「丈母娘饋贈」的字樣。
「難道是伯母專門留下的?」
劉虎皺了下眉頭,立即把書拿了起來,快速翻了翻。
趙雲杉湊到他身旁看了幾眼道:「古文寫的?這是一本古籍?」
「此書名為《毒經》。」
劉虎沉聲道:「師父曾說它是毒與蠱的集大成之作,可惜早已失傳,沒想到竟在伯母的手裡。」
趙雲杉瞥見了紙條上的字樣,臉色微紅道:「她好像什麼都給安排好了……」
劉虎趕緊把《毒經》放好道:「她這麼做應該有她的深意。我以前對毒和蠱的研究全靠借鑑敵人的加以領悟提升,現在有了這本書,我對這兩方面的研究會變得很系統。」
僅靠自己藉機學習和領悟跟系統學習,肯定是不一樣的。
這也就解釋了他明明在毒和蠱方面已經達到很高的造詣了,為什麼還是被伯母鑽了空子。
他重在實踐,沒有什麼理論打基礎。
對於諸多毒物,也了解得不是那麼全面。
有了這本《毒經》,他正好可以查漏補缺,夯實基礎。
看來伯母在暗中觀察很久了。
不然也不會這麼有針對性地送東西。
這也更讓人好奇她的身份了。
以她這段位,哪怕放在夜冥,估計至少也是長老級別的了。
趙雲杉示意他繼續往外走了走,隨後坐在一片草地上,雙手抱膝道:「你……恨她嗎?」
她終究還是談起了這些話題。
劉虎坐到她身旁道:「說實話,沒有什麼恨不恨的,我以前可能太執著於固守道心了,恐怕連你們也看得出來,能不能守住道心跟這種事沒有什麼必然聯繫。」
「是我太執拗,反而讓守道心變得跟拴住褲腰帶一樣了。如今沒了守不守一說,整個人反而釋然和輕鬆了很多。」
趙雲杉略微猶豫了一下,歪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緊緊地抱著他的手臂道:「雖然這一切被我媽安排得有點像霸王硬上弓,但我先前所有的糾結也都煙消雲散了。」
「我知道你心裡遠沒有滿滿當當地裝下我,對我可能更多的是出於一種救我的責任,可我願傾盡餘生讓你的眼裡、心裡和手心裡都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