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黑暗海洋的冰山一角
「住手吧,這不是我們的世界。」高潔身影走出石棺,銀髮銀眸,死後靈體也散發點點銀輝,純淨且皎潔。
正是銀月領主諾爾,品行高尚,理智清醒,重視榮譽,死後亦沒有改變多少。
「我們都變成了這樣……」女巫不肯回頭。
「一切都過去了。我的月亮,我在臨死前不放心你,所以不曾離開。」
他是銀月領主,最強大的銀月騎士。
他說他放心不下她……
她在最陰暗深沉的墓窖里暗自詛咒了百年,而他也陪伴了她百年,就在她身側,兩座石棺並立。
令它邪惡,荼毒世間!將它帶走,寶石的自淨能力將會讓它恢復如初,但黛安娜事後卻會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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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情形,黛安娜終於失控。
諾爾絕對是一位高階騎士了,比所有的白騎士都要強大。
「我詛咒他們!!」月亮在泣血。
萊莎對諾爾輕輕鞠躬,帶著銀月寶石毅然轉身!
兩者造成的影響是相似的,相似的惡劣。
諾爾和黛安娜的戰鬥極其短暫,但破壞力卻很驚人,承重石柱被破壞,墓窖坍塌,地基陷落。
「啊啊啊!!」地底的黛安娜感應到了外面的一切,發出絕望嘶吼。
靈體沒有眼淚,諾爾哀傷道:「我會接受你的一切,你的驕傲、你的美麗、你的墮落、你的邪惡,我會永遠陪伴著你——我發過誓,我們要相愛相伴,直到生命盡頭,如今,我將履行它!」
「那才是無人能阻的黑暗時代!!
一具銀白鎧甲提著重劍從中走出,甲冑輕盈,金屬表面刻有魔咒,能抵禦黑魔法的侵襲。
銀月一脈被流放,淪為塵民,既無財富,也無地位,失去一切。
諾爾提起銀月重劍,一躍而起,全身迸發出了耀眼純粹的銀輝,劈向了半空的黛安娜——沒了銀月寶石的加持,她的氣息大幅跌落,依舊是一位席位女巫。
斬擊和法術的極致大碰撞!石柱開裂,墓窖顫抖,碎石墜落!萊莎和格林察覺到背後的戰鬥,脊背發涼。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諾爾仿佛又見到了當初那個美麗出塵、自信高傲的黛安娜。
兩者所面對的最終結果都是舉世皆敵,四面楚歌,外面駐紮著數十萬大軍。
那場宴會,那個涼爽的夜晚,圓月前所未有的明亮皎潔。女巫悄悄攫住了貴族少年的心臟,後者認為是命運的選擇……如今她卻變成了這般模樣,偏執且瘋狂,沒有光鮮靚麗,失去所有的尊嚴和驕傲。發出歇斯底里的咆哮,全被怨恨驅動,醜陋且邪惡。
在新生的銀月寶石照耀下,格林的身心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舒適,他如獲新生。
可銀月城堡依舊不是久留之地。
銀月領主像是回到了百年前的那場宴會上,他再度對她伸出邀請之手,彬彬有禮,並輕聲說道。
他幼時曾面見過尚未前往冥海的先王伊奧努斯,乃是名副其實的人族領主!轟!石棺爆碎!
他一字一頓的說,絢爛的銀髮飄舞,銀眸堅定的要燃燒靈魂。
萊莎將銀月捧在手中,無端端從中感悟到了某些事物,那是銀月家族從過往的黑暗時代流傳下來的精神,曾中斷百年,如今又再度續上。
那悽厲的嗓音從坍塌的墓窖里遙遙傳出,落到格林和萊莎的耳中,令他們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惡寒,雞皮疙瘩驟起。像是螞蟻感知到災禍的前兆,又像是鳥兒無意中窺見了黑暗海洋的冰山一角。
……
「看著吧!你就看著吧!「未來仍會有如我這般的天災肆虐大地!「那些失落的遠古邪物都會捲土重來!
前方站著後人,後方站著愛人……
女巫在庭院高舉銀月寶石,對準了天空明月。
銀月領主佇立在黑暗的墓穴中。
銀色月光從古堡深處迸射而出,
他們並不希望她去肆虐這片大地……
她莫名想起了那句誓言——諾爾和黛安娜將相愛相伴,生死無解。
如今他們恪守了誓言,至死不曾分開。她又不自覺想起了家族箴言——銀月見證。
強大黑暗法力從她靈體中湧出,瘋狂衝擊整個墓窖!
若他不在身邊,就算真的化身惡魔又能如何……
那是人能過的生活嗎?黛安娜痛哭道:「我們的孩子……」
「你詛咒百年了,請不要再痛苦下去了,我的月亮,我會陪著你,但我見不得你流淚,否則我也會心碎。」
「諾爾!」她無意識的嘶吼,失去理智,靈體五官猙獰,徹底成為了詛咒的奴隸。
但是!諾爾!諾爾!諾爾!最愛她的人和她最愛的人啊!
當初的銀月嶺被圍困兩年多,只能退守孤山絕嶺,長期缺糧缺水,高階騎士也精疲力盡。面對那樣的困境,誰來了也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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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相識不是一場錯誤。彼時的他二度前往黑堡,尚未成年,只是銀月繼承,俊俏卻稚嫩,是一位優秀的貴公子、美少年。而黛安娜亦是一位深不可測的女巫,被譽為征服者離開後的最強女巫,雷霆女巫在那時尚且名不見經傳。
轟隆!
諾爾身姿高潔,鎧甲耀眼澄澈!即便埋葬百年,依舊熠熠生輝!恍惚間。
邪異的寶石散發冰冷的光澤。那觸感像是寒冰,慘白死寂。
在那最後的月光中,萊莎若有所覺。她回頭望去,見到整座建築轟然倒塌,地基不穩,地板塌陷,像是巨大的墳墓。
下方的女孩就站在這裡,身體裡蘊藏著銀月之力,但力量又太過稀薄,安格斯才是他們的愛清結晶,剛出生就展露出無與倫比的天賦,他既能成為高階騎士,也能成為強大法師,乃是名副其實的銀月之子。
萊莎相信她這位正直可靠的先祖,她將手伸出,終於將夢寐以求的銀月寶石拿在手中。
令它蒙塵,侵蝕污染!
「你們快走。」諾爾再不能保持高潔悲憫的姿態,見到愛人淪落至此,他滿臉痛苦。但他清醒且理智,他知道在做什麼,也知道該做什麼。
但他的出生只是一場悲劇。
「凡人們啊!你們就儘管絕望!並顫抖吧!!」
人們首先想到的是褻瀆者羅曼,其次是銀月領主諾爾,這百年來僅有二例。
「我的月亮,請和我永睡於此吧。」
如今他也被喚醒了,如她被後人喚醒一樣。
萊莎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她注視自己雙手捧著的那輪死亡之月,感受到了銀月寶石蘊含著強盛詛咒,那是對所有活物的仇恨。
嘩!遠遠望去,險峻的銀月嶺陡然間釋放出萬千銀輝!大地上像是升起了第二輪月亮!那些光線皎潔明亮,柔和異常,方圓數十里都清晰可見,所有的邪異氛圍全都被淨化。
除非她將寶石奪回,一切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一提到和女巫通姦的貴族。
諾爾親口這樣說。他阻止了黛安娜,使得萊莎不再感到那強大的壓力。
「我絕不會讓你誤入歧途、離我而去!」
「走吧!」
「不!!!」
只怕安格斯一生都不敢直視月亮,也不敢暴露身份來此和他們重逢,因為他無依無靠,只能隱姓埋名,苟且度日。
眼前領主真的有古之騎士的風采。
黛安娜將所有的憎恨和絕望都寄托在銀月寶石上,侵蝕了它的本質。
高潔領主望向萊莎,用清澈堅定的聲音說。「我們不過昔日殘影,黑暗將近,銀月寶輝使我們現身在你們面前,這本是個錯誤,你將它帶走吧,只有這樣,錯誤才會被糾正,否則一切都會覆水難收。」
他樣貌俊朗,身份高貴,來自征服者所統治的年代,繼承了領主應有的美德,溫柔又憐憫,謙卑又誠實。
「等會,還有別的。」萊莎急忙說,她此刻尚需要找到這裡的某些事物。
直到萊莎和格林逃出生天。
轟隆!
黛安娜甚至不敢去想安格斯所經歷的一生,他的後代跌落塵埃便是證明。
「安格斯已逝,這是事實,他如雨落山中,如風吹草上,大地生靈無不如此,只願月亮能撫慰他的靈魂……」他轉而說。「可我們還在對話,我的月亮,我更重視你,不要再做無謂的事情了。」
痛!太痛了!「啊!伊莎貝拉!你覺得阻止我的甦醒就能阻止這一切了嗎?!
她本該在未來的黑暗時代覺醒,和徹底墮落的銀月寶石相融,以天災的姿態歸來!但她卻被提前驚醒,已失去了所有機會。
遙遠的狹海聖城。
聖座忽然有所察覺。
很快,各地教堂接到了聖座喻令——
「銀月嶺的詛咒已消散,醞釀的災禍絕無復生可能。派遣離銀月嶺最近的諸神騎士,將寶石奪回,清算銀月後人——勿要讓它落入褻瀆者羅曼之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