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在家時,就是受氣的命,挨打挨罵是家常便飯。【記住本站域名】
所以,這會兒她娘揍她,她捂著臉蛋子,是一句話都不敢說,大氣兒都不敢喘。
顧韻卿打了張老蔫,這心裡的火氣還沒消散,見張婆子動手打張氏,她可不是慣孩子的人,上前扯住張婆子的頭髮,抬手也給了兩個大了雷子。
「我家花錢娶回來的媳婦,你說打就打?」她兩巴掌下去,張婆子的老臉也腫了,「你是她親娘咋地?我還是她親婆婆呢。」
顧韻卿說得振振有詞,「娶回我楊家,就是我楊家的人,要打要罵,也輪不到你。
如果哪一天,張氏不是我楊家的媳婦,回你張家,那時候,你想怎麼打怎麼罵,我們家管不著,可現在,你再敢動她一個試試?」
眾人一看,又是懵愣的一批。
這……這楊老七媳婦兒是咋了?啊?人家親娘打自己閨女,這怎麼還不行了呢?
這……她這也太霸道,太過咄咄逼人了吧?
看來,以後還是別隨便招惹她了,就她這刁橫的性子,忍了她,被罵一頓,打幾下,也犯不上啊。
顧韻卿打完張婆子,回頭罵張氏,「你個出嫁的閨女,沒事兒往你娘家那邊湊什麼?啊?
你男人在楊家,你不好好地跟你男人過日子,跑你娘家去,他們能讓你過消停了啊?
我可告訴你張氏,你別忘了你的身份兒,你是張家女兒不假,可也是我楊家的媳婦,你該怎麼做,不用我老婆子教你吧?
你要是不知道哪頭輕哪頭重,那我就讓老大給你一張休書,你回張家我不攔著。
完蛋玩意兒,自己在娘家是什麼地位不知道,還舔著臉往跟前湊合,拿自己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你是沒長心,還是受氣受慣了,沒事兒找虐?賤皮子。」
她這一罵,明著是罵張氏,嫌棄張氏,可大傢伙兒細想,哎喲,她罵得也對。
這張氏在娘家受多大的氣兒,別人不曉得,他們上崖村人還不知道?那張婆子對她是說打就打,說罵就罵,這要不是嫁給楊達,被婆婆轄制在楊家門裡不准隨便外出,還不得被她娘給磋磨死了?
眾人這麼一想之後,對顧韻卿剛才的行為,又有些理解了。
董里正直到這個時候也緩醒過來,回過神來了,看著顧韻卿將張老蔫這一兩口子都給揍個遍,他心裡舒坦多了。
嗯,不錯,老七媳婦兒這次做得很不錯,像張老蔫兒這樣牲口似的一家子人,外表裝老實,內里卻蔫壞蔫壞的,就該有人整治他們。
這次逃難出來,大傢伙兒要是還像在村子裡一樣,都想著占便宜,那還逃個屁荒?內訌也鬧挺死了。
董里正這麼想滴,也就在顧韻卿暴揍張老蔫和張婆子的時候,沒上前制止,更沒說過來說句話。
直到顧韻卿都挨個揍個遍了,他才過來高聲喝道,「行了,你們別鬧了,都一個個年紀不小了,孰輕孰重的,都心裡有點數。
那什麼,我現在說一聲,剛才我聽過路的行人議論,這次洪水泛濫,好像不止是咱們上崖村一個,全鎮估摸著靠山的村屯,都或大或小地遭了災了。
這麼地,現在,眼前就剩下咱們這些戶人家了,如果你們都想著活下去好好過日子,那以後都給我收起那點小心思,那點小算計,別沒事兒找事兒,挨揍不知道疼。」
董里正這最後的話,就是意有所指了,同時也算是對眼前這些村民們一個不輕不重地敲打。
別人聽了里正這些話,倒沒什麼表情,可張老蔫裝昏剛醒來,聞言,腫脹的老臉,更加難看了。
他明白,自家這「憨厚實在人」的性子,以後想要拿來裝門面,怕是不好使了。
他瞪著三角眼覷了一旁的顧韻卿一眼,心裡是恨恨的,可嘴上沒敢再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
「好了,你們大傢伙兒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話,我也就不說那麼多了,這往後逃難的日子,該怎麼過,你們自己合計著就中了。」
董里正肅著臉,語氣十分地沉重,警告了幾句之後,道,「眼下這天氣也是不容人,咱們趕緊得想辦法找個地方棲身。老七媳婦兒,你看咱們是進這鎮上,還是再往南走了?」
顧韻卿通過掃描器再次進行周邊探測,見董里正徵詢她的意見,便直言道,「這鎮上……我是說,現在,上崖村遭遇洪災,別的地方也發生了災情,可這鎮上的鎮府衙門……是不是應該有所行動了?
但是到現在,災情已經發生這麼長時間了,鎮府衙門一點動靜都沒有,董大哥,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董里正聞言一愣。
是啊,我之前已經將上崖村和其他幾個村屯,要發生災情的事情,上報給了鎮府衙門。這按理說,鎮府衙門接到災情報警,就該派人下來想辦法防洪的。
這為什麼事情過了這麼長時間,鎮府衙門居然沒有一點動靜了?甚至連個衙役的影子都沒有。
如此看來,確實是很奇怪的了。
「董大哥,走吧,咱們還是朝南方向去,反正咱們有這路引,還有我家老四這童生身份,估計走哪兒,都比在這等洪水淹死了強。」顧韻卿緊皺眉頭,一臉沉重地說了自己看法。
董里正倒是想要再去縣府衙門,當面跟鎮長將上崖村的災情說一聲,可看著鎮門肅立在那兒,別說是行人不見一個,就連守門的小吏也沒見著,他心裡咯噔一聲,頓覺事情很是反常。
這情形太過詭異了。
「走吧,往南走。」董里正果斷地做出了決定。
往南,出了鎮子,就是通往懸州的路。
而懸州,是當今皇帝親弟弟宸親王肖寒的封地。
這位年紀輕輕,才二十出頭的宸親王,打他爹先帝駕崩,親二哥肖銘登基之後,他就主動就番,來到了這大庸朝東北部的懸州府。
據說,這位宸親王在懸州府,每天不務正業,不是遛鳥,就是逛青樓,再不就弄一幫當地的紈絝子弟,召集在宸王府里,花天酒地,吃喝玩樂,簡直沒有一點皇室子弟該有的風度和教養。
董里正招呼眾人趕緊打起精神,直奔懸州府。
「等等……等等啊,你們先別走,等等我們一起走啊。」顧韻卿招呼楊達和楊傘,楊士幾個,趕緊收拾停當,與大傢伙兒快趕路,可忽然就聽得身後有人高喊。
眾人回頭,就見迎面來了一伙人,一個個跟落湯雞似的,大一包,小一包,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推車的,擔擔的,一路緊趕慢趕,就追了過來。
「娘,是……是爺爺奶奶和大伯他們。」楊傘見到來人,咬牙切齒地對顧韻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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