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5章：愚蠢

  此言一出，眾人面上都分外沉凝。

  「白蛟化形後不說同階中傲視群雄，至少在蒼雲州必然能占據一席之地，對於離奉王朝，金陽宗，上梧宗等幾大勢力來說，都能有不小的吸引力，別說那些也有強者坐鎮的中小勢力以及一些世家大族。

  更何況哪兒都少不了那麼些實力強橫，但後輩資質很差的人，為了提升後輩資質，白蛟這般品質又沒有靠山的靈獸，那些人勢在必得。」

  「靈獸還能提升資質？」雪香絮驚問出聲。

  太上長老不置可否。

  知道這一點的人的確少很多，包括源和宗的這些長老都是如此，究其原因，乃妖族的壓制——妖族也能被契約。

  提升修為的途徑很多，改變資質的途徑就很少了，在世人看來，有資質，修為總有一天能上來，資質不足，再怎麼努力都是白搭，為提升資質喪心病狂實乃正常。

  好在，契約也有限制，若有一方資質實力太低，也就等同於斷了另一方的天路。

  這資質好實力弱的妖靈被契約，沒了成長的可能，廢柴契約人也別指望有太高的成就，想打那些修為高深妖靈的主意，就要掂量掂量了。

  白蛟若被廢柴契約，它將無法化龍化形，品級卻不會倒退，這廢柴被提升了資質，日後也不可能比如今的白蛟更強，於廢柴契約人而言，真正的百益無害，從這一點出發，白蛟真的是香餑餑中的香餑餑。

  有這樣的制約，整個妖族還出手壓制，是數萬年前人族修者一場大規模針對妖族的肆意抓捕行為，對妖族，尤其是小族群或者散修妖族，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引得整個妖族震怒，那些隱而不出的妖族強者齊齊出動，與人族強者展開了驚天大戰，這還不算，妖族反其道而行，讓沒什麼資質的小妖與人族天驕強行契約，達成「同生共死」，讓這些天驕淪為廢柴。

  情況愈演愈烈，繼續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兩族進行了和談，達成了協議。

  資質絕佳又強大的妖靈契約後能提升資質這一點逐漸被弱化，而通過秘術強行達成「同生共死」契約被銷毀，知曉的人都被兩族強者聯手下了禁言術。

  如此幾萬年過去，知道的人就沒多少了，契約也只有普通契約。

  不管雪香絮還是那少年，心頭都止不住火熱，如果他們與白蛟契約了，是不是也能……雪香絮之前或許還想著讓心上人契約，現在就完全不同，呼吸急促，面頰泛起潮紅。

  太上長老若有似無的看了他們一眼，只怕是不僅這些小輩有這心思……

  不過無所謂，白蛟就算戰力是半桶水，源和宗的這些人，要將其拿下，也是不可能的，惹毛了，是找死。

  它的威脅，從來就不是來自源和宗內部。

  所以，到底要怎麼辦？

  「我們是不是可以讓白蛟現在契約？白蛟那麼聽葉綺羅的話，只要葉綺羅讓它與人契約，它必然同意，到時候別人自然就搶不走！」雪香絮忍不住開口，或許自以為出了一個很好的主意，臉頰緋紅未消，眼神錚亮，眼底是掩不住的貪婪。

  太上長老嘴角勾了一下，卻是帶著譏誚……

  靈智低，可不就意味著好哄，那些所謂自願契約的靈獸，九成以上其實都是被騙的。

  雪香絮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想利用的依舊是這一點。

  靈智低，也意味著不懂克制，凡事都是依照本性而為，所以白蛟才會在生氣後大鬧，不過，也是有靈智，跟人熟悉，知道不能太過，生氣也不能下死手，至於被波及的那些弟子，稚兒嘛，別指望它想那麼多，是死是傷都只能自認倒霉，正面對上它的人，它就沒直接將人弄死，包括罪魁禍首雪香絮。

  「雪長老倒是將你這女兒教導得不錯。還能活著，該珍惜才是。」

  聞言，雪香絮不期然的想到了最初面對白蛟時，滅頂的威勢，窒息的恐懼。

  在她看來，葉綺羅拿了白蛟的好處，沒將白蛟當一回事，雖然懷著私心，但她對白蛟，肯定比葉綺羅盡心一百倍，只要給機會，白蛟肯定會選擇她這個飼養者。

  進入結界內，用靈器於水面，學著以前偷看到葉綺羅餵白蛟時那般，有節奏的拍擊水面，原本平靜的湖面，從某一個點，向四周掀起了一圈一圈的波浪，幅度越來越大……

  她激動又忐忑，等待著白蛟出現。

  只是事情與她預料中不太一樣，白蛟並非如同她曾經所見那般慢慢冒頭，原本蕩漾的波浪，驟然炸起，形成高高的水牆，然後對著她所在，帶著滅頂之勢傾軋下來。

  那已經不是簡單的水浪，是集萬千之力，極其恐怖的威勢，若是被……

  雪香絮原本的喜色瞬間化為驚恐，急忙施展身法後退，儘管已經是最快的速度，還是遲了，僅僅才離開一丈，巨浪就落下，堪堪展開的防身靈器，比紙糊的還脆，在碰觸的瞬間，雪香絮只覺得那不是水，而是精金，砸得她骨頭都裂開，身體完全失去控制，撲通一聲落入水中。身體被湖水浸沒，掙扎不能，渾身每一寸都在痛，她覺得自己要死了……

  只隱約的在水中見到了白蛟龐大的身軀。

  ……

  宗主等人看雪香絮，也像在看白痴一樣。

  雪長老老臉頓時有些掛不住，急忙開口……

  「香絮，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雖說強解契約不論是對人還是對靈獸都有損傷，那損傷，在我們看來是無法挽回，在那些大勢力面前，是可以彌補的，契約時間越短，損傷越小，如果現在契約，真等那些人上門的時候，除了給他們添點堵之外，沒有任何作用，說不得還會觸怒他們，即便是我們自願交出白蛟，人家也可能牽連我們整個宗門。」

  雪長老這是寧願讓人覺得雪香絮無知，能不能讓人貪婪私慾重。

  雪香絮一個激靈，從白蛟帶給她的恐懼中回神，驚覺自己幹了蠢事兒，急忙描補，「原是如此，之前卻是不知道。原本也以為白蛟是地品巔峰，香絮自知自己資質差了些，配不上，只有陸師兄才是最合適的人選，只是現在……香絮真的別無他念。」

  －－－－－－題外話－－－－－－

  親們過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