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聽了聲音有些哽咽:「是媽的錯,總是太軟弱,讓你們也跟著受苦了。記住本站域名」
我笑道:「別老想以前的事,現在你不是都好了?其實我看那些撿煤撿的多的人家都在賣呢。咱們也多揀點,到時候也賣吧。」
媽堅決不答應:「不行,我不指望你們能賺錢,如今我有收入了,咱們娘三個省著點也夠了。你們還是要學習的,不能一直想著賺錢把學習耽誤了。」
「我懂,可我還是想要做點什麼,讓家裡面的負擔小點。」
「傻孩子。」媽摸我的臉。她的手上全都是繭子,我心疼的拉住她的手看著:「以後我一定會讓你和妹妹過的好。」
媽點點頭:「那媽就等著享福了。」
我們也早早的就睡了,第二天,媽起得很早,家裡面也沒有表,聽到了鄰居家的公雞叫了,就從炕上起來了,時候也應該查不多了。
我迷迷糊糊的說道:「媽,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你一會把爐子點上啊。」
「我現在就起來,媽,保證沒到時間呢。你吃了飯再去。」我從炕上下來,穿戴好了,就匆忙的點爐子,心想著,一定要弄一塊手錶才行。
媽到底也沒吃飯,拿了剩下的一塊饅頭泡在熱水裡面,簡單的吃了就要走。
瑤瑤還在睡著呢,我就自己拿著小鏟子和筐出門了。外面很黑,風也很大,只有幾戶人家的點著燈光。
我和媽一起互相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地裡面走。
媽突然笑道:「現在這樣,雖然辛苦,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日子有奔頭了。」
「嗯。因為不用伺候那個老妖婆了吧?」
「你這孩子,她雖然不咋樣,可到底是你奶奶。可不能亂說話的。」
我平靜說:「對我不好的,我不認。我只認對我好的親人。」
「太倔強了也沒好處。」
「媽,我心裡有數。」上輩子我是個孤兒,見慣了人情冷暖,這個世界上弱者是不會得活得好,世界只屬于堅強的人。
媽嘆了口氣:「你這孩子,突然就不一樣了。以前別人打你,你都低著頭不敢看人的。」
我笑了笑:「我還是喜歡現在的自己。」
我們緊緊的依偎在一起,往公路走的地方是一個長長的大斜坡,我們一路走的呼哧直喘,一頭都是汗,公路上偶爾有幾輛車過去,已經有一個清潔工,站在那邊了。
見到媽便說:「你是王霞?」
媽急忙走過去:「是,我是。」
「行,你一會跟我去取工具和衣服,從今天開始幹了。」
媽很高興,對我說:「翠喜,你回去再睡一會吧,我這就幹上活了。」
「不用了媽,我去那邊轉一轉。」我說完了就過了道,在往前面走了一會,就到了火車道,對面就是礦區了,雖然我覺得來的挺早了,可還是很多人都到了。
只有遠處的幾盞路燈閃著光芒,大多數人都在那邊摸黑撿煤塊。
我蹲在地上,摸著煤塊就往兜子裡放,矸石比較重,煤塊很輕,我都是摸著個頭比較小的往裡面扔。身邊的人三三兩兩的嘮嗑,也沒有人和我說話,我就自己飛快的撿著。
我是擔心劉瑤起來了,見到我已經走了,一定要來找我,倆人在走兩岔就不好了,得趕緊回去才行。
礦上拉煤的車,基本上十幾分鐘就過去一趟,上面總能有煤掉下來,車子一過去,大家就瘋了一樣衝過去掃起來,還有人乾脆跪在地上,雙手捧著煤面子往袋子裡面放。要知道,這一袋子煤六塊,煤面三塊,都是錢啊!所以也沒什麼顧念形象的了。
我也在正在忙著呢,突然聽到了一聲喊叫著:「誰把我的地方的煤搶了!」
我抬頭一看,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手上拎著一個煤袋子沖了過來,指著我喊了起來。
「是你撿的?」
其他人全都安靜下來,悄悄的看著我們。
我點頭:「是啊,是我撿的。」
「草!誰讓你碰我的地方了!誰不知道這邊是我鄭武的地盤,你敢在這邊得瑟,不想活了?」
我心裡不爽,看著他說:「撿煤就是誰來的早就誰撿的,啥時候還得分地方了?我撿的是從火車上掉下來的,也不是你弄成一堆的。難道火車是你的?」
「我不管!這邊就是我的地方!你馬上把你撿到的給我,趕緊滾犢子!」
「呵呵,這麼多人都在這邊撿煤呢,你不說啥,就欺負我一個十幾歲孩子,你咋這麼好意思呢?我撿到的東西憑啥給你!」
「你找打是不是?」他手上輪著一個鏟子衝過來,罩著我的頭就砸。
眾人全都驚呼一聲,可是沒有人過來的。
我等到他靠近過來的時候,踢了他的肚子一腳。鄭武摔翻在地上。手裡的鏟子飛了出去,我直接伸手跳起來抓住了鏟子,對準了他的下巴砸下去,嚇得他喊了起來,可是在靠近他的脖子之前,我就把鏟子又收回去了,扔到了他的身邊:「你想打等我撿完的,我奉陪!我現在忙著呢,沒時間和你廢話!」
周圍一片安靜的聲音,鄭武也愣住了。
這時候又是火車的轟鳴聲,大家喊起來:「來了啊!又有火車來了!」
我把鏟子扔給了鄭武:「想要撿煤,就要早點來,這裡也不是你家呢。」
鄭武哼了一聲,沒在搭理我。
地面一陣晃動的聲音,幾十節運煤的車廂路過鐵軌上面。上面的煤嘩嘩的往下掉。
周圍的人全都貪婪的注視著地面,好像那邊掉下來的是金子一樣。
等到最後一節車廂過去,眾人全都衝過去了,在鐵軌周圍掃煤面,互相謾罵,推推搡搡,我就站得遠遠的,有點就行,反正每天都有。
那個鄭武撞開了幾個人,沖在最前面,吭哧吭哧的幾下子就是半袋子,還有搶了一塊煤塊。
一個中年女人想要和他搶,被一腳踢坐在了地上。
女人哼了一聲坐在地上,氣的破口大罵起來:「臭不要臉的鄭武,明明是老娘先看到的,你生兒子沒有皮炎!」
鄭武頭也不回,罵了句髒話,又繼續和旁人搶奪起來。他一看就是準備用來賣錢的,所以格外瘋狂。
我在一邊掃著小煤塊,還有煤面子,收拾了大半袋子,就背著回去了。
我的靈魂到底是生在了這樣一個瘦小枯乾的小孩的身上,不多時就累得慌,放在道邊喘氣。
正好看到鄭武和一個女人過來,女人瘦瘦的,一臉的精明樣子。
鄭武推著車,上面放著幾袋子煤。女人在後面扶著。
見到我,鄭武指著我的方向,不知道說什麼了。女人一笑,和他又說什麼了。
鄭武喊了起來,女人也不理會,把車子給了鄭武,飛快的過來了。
鄭武則是甩了甩手上的髒手套,去了另外一個方向等著。
我站在那邊抱著胳膊看著她,我還怕了你了?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亮了,那個女人很快就推著車子過來,她看了看我,然後說:「你剛才把我當家的給打了?」
「沒打,就是踢了一腳。」
「小孩不大,倒是挺厲害的。跟誰學的?」
「你沒的說的,我就要走了。」
女人攔住了我:「等一下!你願意跟著我做生意嗎?」
我登時一愣,女人說:「我家武子有正式工作的,只能早上幫我一會,我這邊到處推著煤去賣,可是你也知道,有的臭流氓不給錢,還有人經常占我便宜啥的。」
我微微蹙眉,這女人長的這麼凶,一看就不是善茬,估計占她的便宜也不容易。她上下打量我:「這麼瘦,怎麼有力氣打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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