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發落

  相爺端坐在太師椅上，連看都不屑於看她一眼。

  十幾年的夫妻，江遠山也發現，他從來都不了解他這個宰相夫人。

  他將帳本重重甩在田氏面前：「田氏，看看你這些年做的好事！」

  田氏跪在地上，爬過去將帳本撿起來，一一查看。

  她也好奇謝姨娘有多大本事，能如何治她於死地。

  一條條被她私吞的帳目，來源和去處寫的明明白白。

  不得不說，謝姨娘確實能幹，帳目理得跟帳房先生似的，清清楚楚，許多帳目現在看見，還能想到當時私吞公銀時緊張的心情。

  一開始她也害怕，膽子很小，吞下的銀錢都是小數目，後來零零散散的多了，從未被人察覺，她的私吞數額也越來越大。

  如今再看到，不過是一串串毫無意義的數字而已。

  終究都與她無關了。

  田氏一頁頁翻完，神情木然的將帳本放下。

  江遠山被她平淡的情緒激怒，一拍桌案：「好啊，我竟不知你如此貪婪，幸好你是女子，不能入朝為官，否則朝廷養你這樣的蛀蟲，豈不是要把國庫都蛀空！」

  田氏慘澹一笑：「承蒙相爺看得起。」

  相爺額角青筋暴跳，他此刻殺了田氏的心都有。

  可他終歸不是暴虐之人，他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念你與我夫妻多年，把這些貪污的錢都交出來，我饒你不死，把你也發落到婉兒所在的莊子裡，讓你了度殘年。」

  田氏堪堪抬起頭，目光有些僵硬的落在丈夫臉上：「了度殘年？那相爺不如直接賜死妾身，妾身就是死，也再不願做人下人。」

  「那我便如了你的願！」

  江遠山一把抽出用來鎮宅的長劍，狠狠抵在田氏喉嚨上。

  田氏閉上雙眼，眼皮顫抖：「你就是血濺當場，妾身也拿不出那筆錢來了，相爺不是想知道妾身貪污的錢都去哪了嗎？」

  相爺不置可否，犀利的目光如同尖刀，落在田氏臉上。

  田氏慘笑道：「都在你那好女兒手裡呢，你覺得我披了假面活了一輩子，你不認識我，那你就一定認識你最疼愛的女兒嗎？」

  相爺皺了皺眉。

  田氏仿佛沾了什麼上風一般，突然昂首挺胸，又振作起來：「我膽戰心驚十幾年，不過是攢了良田幾畝，鋪子幾家，這些田產地契我從不敢動，如今全被你那寶貝女兒要了去，相爺不信可以去問老夫人，就在你回家之前的半個時辰，我所有身家全部送給你的鳶兒了！」

  「怎麼可能？」相爺驚了。

  他不信田氏的話，於是叫來管家忠叔。

  忠叔將當時的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還原了一遍。

  相爺聽完氣不覺消了大半。

  甚至還有些哭笑不得：「你說，你因為老夫人的提議，便將所有地契都送給鳶兒做嫁妝了？」

  「相爺當真以為我拿了那些錢，是為了我自己？我不過是給你的鳶兒積攢了些家當而已！」

  田氏狠聲道，說著把自己還說委屈了。

  不管她是真心還是假意，所有家底全被江子鳶搜颳了是事實！

  江遠山也沒想到事情會是如此轉折。

  他揮了揮手，讓管家將田氏又關回慶雲苑。

  田氏剋扣全府，尤其是剋扣鳶兒的月奉，給鳶兒攢嫁妝顯然是說不通的。

  不過錢既然都落入鳶兒手中，相爺的怒火便平息了許多。

  謝姨娘顯然不準備給田氏留活路，除了剋扣之外，以前那些慘死的人命也一樁樁一件件被挖掘出來，擺在相爺和老夫人面前。

  三日後，事情有了結論，田氏被休妻，發落到鄉下莊子了度殘念，與江子婉再度成了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