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看到有船行來,喜得大叫船家過來。
那船到了岸邊,卻是乘不得多人,一次只能載兩人過河。就在師徒商量好,八戒作懶想跟唐僧一起先坐船過河時,寧小七說道:
「長老且慢。」
唐僧問他:「寧捕快何意?」
寧小七上前說道:「這船太小,八戒太胖,我怕這船到江中吃不住水,會沉到江里。待我仔細察看這船,是否牢固。」
沙僧聽到,點頭同意:「還是寧捕快想得周到。」
八戒卻道:「屁的周到。不過是喝多了酒,不知發什麼酒瘋哩。師父莫要理會他,我扶你上船。」
唐僧因寧小七上次救他,給寧小七面子,說道:「便讓寧捕快看看也好。八戒你這身重量,一人頂三人哩。」
「師父你又笑話我。」八戒不再頂嘴。
寧小七走上小船,從隨身空間拿出一個杯子,倒滿酒對艄公說道:「來來來,相逢既是緣分。乘你船兒過河,自當要敬你酒。」
艄公搖頭,說道:「這黑水河水急浪大,船小亦難行。掌船莫飲酒,飲酒莫開船。」
八戒在岸邊撫掌笑道:「好艄公,不飲酒。醉鬼七這次可丟了顏面,艄公不喝他的酒。」
寧小七點頭道:「說得好,掌船莫飲酒,飲酒莫開船。騎馬不喝酒,喝酒不騎馬。駕車不喝酒,喝酒不駕車。」
他又說道:「我的家鄉有個規矩,但凡外地人過河,須敬河神。這叫過廟燒香,過河拜碼頭。保佑過河平安無事、風平浪靜。」
「既然你不喝酒,我就先敬這黑水河的河神。」
說完,走到船頭,將杯中酒灑向船頭外的河面,嘴裡念道:
「一杯酒敬河神,願河神香火興旺。」
又從金葫蘆中倒出一杯酒,將這杯酒沿船左側灑向河面,嘴裡念道:
「二杯酒敬河神,願河神保佑過河時浪靜無波。」
再從金葫蘆里倒出一杯酒,將這杯酒沿船右側灑向河面,嘴裡念道:
「三杯酒敬河神,願河神保佑過河時風平天晴。」
八戒一聽,耍嘴笑道:「這醉鬼七果然喝醉。河神只管河裡的事,哪管得到風雨天陰。」
寧小七也不理會,再次倒出一杯酒,將酒灑在船頭上面,嘴裡念道:
「這杯酒,我敬船神。願船神保佑乘船度河自然直。」
八戒聽到敬船神,再次笑道:「醉鬼七就是醉鬼七,喝醉酒來說胡話。山有山神,地有土地,河有河神,偏偏這船,幾時有神?」
「船無船神。醉鬼七喝醉酒,真能編,也不怕浪費了他的酒。敬甚麼河神船神,白灑了去。不如給我喝,我好歹也是天蓬元帥,保你平安過河。」
孫悟空在岸邊若有所思。八戒說得沒錯,寧小七嗜酒如命,可不會隨便浪費水。此番作為,定有深意。
難道這艄公,有問題?
他再次運起火眼金睛,卻看不出艄公有何問題。
寧小七仍不理會八戒,又倒出一杯酒,將酒灑在船的中央,嘴裡念道:
「二杯酒,再敬船神。願船神保佑船過河中不漏水。」
艄公皺著眉頭,想要阻止,又不好阻止。剛才寧小七隻說敬河神,將酒灑在河面,他無話可說。
可現在,卻將酒灑在船上,這……
寧小七又倒一杯酒,將酒灑在船尾,嘴裡念道:
「三杯酒,三敬船神。願船神保佑,船在河中不翻船。」
他灑完酒,看到艄公不耐煩的樣子,連忙笑道: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最後一杯,最後一杯。」
他又倒滿一杯酒,嘴裡念道:
「最後一杯敬老天爺,願老天爺大發慈悲,在我們過河時不要起風、不要下雨、不要陰天。給個好天氣,讓我們安全過河。」
說完,將這杯酒往天上一灑。
八戒笑道:
「這醉鬼七啥都不懂。天上本無老天爺,天上是玉帝在掌管。管風的是風婆,掌雨的是雨師,打雷閃電的是雷公電母!」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那灑天的酒,在空中灑落下來,有不少酒滴灑到艄公頭上和身上。而寧小七手中的酒杯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甩出的酒鬼鎖鏈。
嘩啦啦!
艄公想要逃跑,寧小七灑在船上的酒也變成酒鬼鎖鏈,將他纏繞鎖住,並與寧小七甩出的酒鬼鎖鏈相連。
八戒大驚:「醉鬼七,你要做甚!成心不想我師父過河是不!」
艄公也驚恐地叫道:「你為何鎖我。看你穿個捕快服,沒想到竟是個強盜。你是想綁我搶船麼!」
唐僧也驚叫:「寧捕快,你為何要綁這艄公。」
寧小七說道:「我對這艄公不放心。」
「有何不放心?」唐僧問。
寧小七說道:「這前不著村,後不著鎮,四下里無人。怎得就這般巧,我們一到他就駕船而來。」
艄公道:「水上討活,隨水而行。此處無人,我為何就不能來?」
沙僧問孫悟空:「大師兄,你火眼金睛,可曾看這艄公有問題?」
八戒也道:「對對對,猴哥,你快用火眼金睛看看,看這艄公可有問題?」
唐僧也看向孫悟空。
孫悟空搖頭道:「我這火眼金睛看過艄公,沒看出他是妖怪。至於有沒有問題,那就不得而知。」
八戒嚷嚷道:「看看,看看,艄公不是妖怪,醉鬼七你快放了艄公,讓我們過河。」
艄公氣道:「我是人,何曾是甚麼妖怪。倒是你們,一個雷公臉,一個大豬頭,還有一個黑兇相。要說妖怪,你們才是妖怪!」
八戒樂道:「你這可說對,我們還都曾做過妖怪哩。」
唐僧怕嚇著艄公,連忙解釋道:
「施主莫怕,我這三人徒弟長相嚇人,但已皈依我佛,不再行兇作惡。」
他又對寧小七說道:「寧捕快,請快快放了艄公,讓他度我們過河。」
寧小七說道:「我不放心他。只是將他抓住,關入我那空間牢籠里。待我們安全過河,他若沒有鬼,自會將他放出,還多送他些銀錢壓驚。」
八戒道:「你這醉鬼七,說得倒輕巧。沒了艄公,誰給我們掌船?」
寧小七說道:「我呀,我會掌船。由我送諸位過河,大家自己人,不用再擔心。」
孫悟空雖說看不出艄公是妖怪,但他猜到寧小七不會亂來。寧可浪費珍貴的酒,也要將艄公抓住,寧小七肯定怕過河出意外。
他說道:「寧捕快的說法也有些道理。艄公若是沒壞心,等我們安全過河再放他出來便是。多給他銀兩,當是補償。」
八戒道:「我們可沒那麼多錢。」
寧小七說道:「我有,我自己掏錢。」
孫悟空對唐僧說道:「師父,就聽寧捕快的話。按寧捕快說的做,比較穩妥些。」
唐僧只好點頭,說道:「如此便按寧捕快說的做。寧捕快可要善待艄公,莫要傷了他。」
寧小七保證道:「長老放心,在空間牢籠里,舒服得很呢。」
他對艄公說道:「多有得罪。」
就見那艄公突然變臉,罵道:「你這醉鬼,妄想!看我先打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