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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每一個接到邀請的人都是地圖上的一個小點的話, 那麼接下來的日子裡,就可以看到,陸陸續續有星星點點開始從各地向s市匯聚, 一直從一點、兩點的小水滴, 逐漸匯聚成河。閱讀
由於安德烈本身的名氣在那裡,所以即使他沒有講義氣的暗示有重量級嘉賓, 他演唱會的票其實依舊很難買。
演唱會三天前, c市,只見在一棟居民樓前,兩位看起來頭髮半白的老人正一臉不太耐煩的拉著行李箱,而在他們身前站著擋住去路的,則是他的兒女們。
只見老人面前的一位穿著時髦的中年女人語氣小心的問:「爸媽, 你們要去哪啊這是?」
「我之前不告訴你們了?我和你爸要一起去c市一趟。」面對平時不到逢年過節不著家, 問就是工作忙, 而且此刻還在這裡耽誤他們趕飛機的這一二三, 和自己老伴一樣, 一旁開口的老太太語氣自然也不會太好。
見二老這麼不配合,站在那裡的兩位中年男人和一位剛剛開口的女人只能無奈的對視一眼。
他們平時工作太忙,顧不上家裡。只知道二老退休後好像是加入了一個什麼協會,時不時的好像還會有什麼『活動』, 而這次之所以收拾好行李就要去s市, 好像也是跟那個什麼協會的活動有關。
然後再多的他們一開始問, 父母就開始不耐煩了。
之前那什麼協會的一些活動,二老參加就參加了,左右就當做是打發時間。可是這次性質又不一樣,是直接去外地,這讓他們這些當兒女的如何能放心。
此時, 只聽大兒子試探著開口:「爸媽,我說一句,你們別生氣啊。你們有沒有覺得,自己好像被騙了?」
哪家協會的聚會活動能今天到這裡,明天到那裡,後天還能直接讓人滿城市的亂轉,如果不是前段時間某一天他無意間看到自己老父親的系統步數,他都不知道自己退休都退了好幾年的父母居然一天之內走了上萬步還不止!
大兒子把這些疑點一點點的梳理出來,二兒子和小女兒是一臉的贊同,但兩位老人卻是看了自己面前的三個兒女一眼,忽然嘆了口氣,眼中不乏失望。
之前兒女們問,他們不是不願意說,也不是一被問就覺得不耐煩。只是覺得心裡有些莫名的發悶。
幾十年了,他們從來沒有忘記過一次兒女們的生日,可是反過來,這幾年下來,他們明明從來沒有有意隱瞞,可是兒女們卻連他們平日裡在家沒事做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這次小女兒剛好回家拿東西撞到了他們要出門,怕是他們老兩口失蹤幾天都沒人知道。
相較之下,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女,竟還沒有一個素未謀面的十幾歲的孩子來得暖心。
只聽拽著行李箱的老爺子忽然嘆了口氣,開口,指著自己的大兒子、二兒子、小女兒依次說:「我知道你是公司的總經理,你是拳擊館教練,你最近在創業,想要開一個舞蹈培訓機構,錢不夠,我和你媽還給你攢了點,銀行卡就在家裡的衣櫃裡。那你們又知道,我和你媽退休後,除了是你們的父母外,還有什麼身份嗎?」
還有…什麼身份?
被這麼一問,三個兒女面面相覷。
「不孝子!我和你媽是失蹤兒童互助協會c市分會的成員!你媽還是副會長!」
說完,老爺子一把搶過二兒子手裡自己老伴的行李箱,帶著老婆子就抬步離去。
失蹤兒童互助協會?c市分會?副會長?
這個詞耳熟的不能再耳熟,別看他們一個個人到中年也算是交遊廣闊財務自由了,實際上在網上,因為人數過多,他們的入會申請到現在都還沒被讀到。
三人瞳孔地震,再看去時,只覺得二老離開的背影看起來是那樣的高貴冷艷。
因為演唱會的事情,s市明珠體育場周圍的街道和酒店明顯人流量多了不少。
一般來看演唱會的觀眾們大多都會提前個一兩天到s市,等待的時間裡去周圍的商場還有好玩的景點逛逛,再休息一下,倒也不覺得無聊。
一直到這一天,夜幕下,華燈初上。整個體育場沉浸在一片銀白的光輝中,路人遠遠看去,像是真的有一顆瑩潤的明珠點綴在那裡。
再仔細一看,銀白色的光輝原來是由一塊塊燈牌組成。
早就已經來到體育場入口準備排隊入場的觀眾們看著有工作人員給自己的燈牌,又看看自己自帶的燈牌,疑惑的和身旁的同伴說:「奇怪,安德烈什麼時候換的燈牌款式還有顏色?」
同伴搖頭猜測道:「沒聽說換燈牌了。可能現在發的是嘉賓的吧。」
安德烈的這場演唱會有助演嘉賓,這是來看他演唱會的歌迷們老早就知道的。
聽同伴這麼一說,最開始開口的那位觀眾轉念一想,覺得有可能。
只是又抬頭掃視了一眼整體都泛起不刺目的瑩白的體育場,這位觀眾還是忍不住說:「這是不是有點喧賓奪主了?再大咖位的嘉賓也不能這麼不懂事吧。」
這樣一弄,再加上工作人員發的幾乎人手一隻的燈牌,他們到底是來看安德烈演唱會的,還是來給新嘉賓捧場的?
不過…
有心裡犯嘀咕的觀眾低頭一看。這燈牌做的倒是很精緻。不誇張的尺寸是觀眾們一隻手就可以揮舞起來的大小,燈牌上面綴著星星點點像是星星一樣的小光點,在燈牌右下角的位置,有一隻乍一看像是一團雪團在那裡的小絨團。
那點點星輝,像都是從這小絨團的身上散出去的一樣。
原本想把這燈牌隨意放在一邊的觀眾頓時有點猶豫了起來。雖然正主有點『不懂事』,但是這燈牌做得卻是少有的精緻,肯定要花不少錢的。
而且上面的小絨團也可愛極了。索性燈牌上沒有名字,哪怕他們演唱會的時候用不到,等演唱會拿回家裝飾房間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因為演唱會還沒開始,體育場內淅淅索索的小聲說話聲不斷。有一部分觀眾還沒拿到燈牌,於是只見演唱會現場的工作人員們捧著箱子一個個發過去。
在發的過程中,不少其實已經拿了很多東西的觀眾開始推辭:「謝謝,我不用嘉賓燈牌。」
工作人員僅僅是停頓了一小下,原本是想收回手的。但是定睛一看,坐在前排的這位好像還挺眼熟,似乎是一位share網小歌神的網紅大粉,好像是叫【崽什麼時候發新歌】,網友簡稱新哥?
於是他表情誠懇道:「還是拿著吧,這是最後一個了。」
說完,只聽工作人員又補充了一句:「因為工廠產能有限,這個燈牌加急趕工之下數量也只有現場觀眾的一半。而且由於畫手版權原因,之後如果不加印的話,大概就只有這麼多了。」
正主好像還沒到,好像是要和家裡人一起來。現場又這麼多觀眾,一旦大家激動起來,估計也只有一個人能控住場。他們肯定是做不到控場,估計老闆來了都夠嗆。
所以兄弟,念在大家都是鐵桿歌迷的份上,我就只能幫你到這了。
限量版?
前排這位觀眾一聽這話,有些動搖。
正巧此時他旁邊一起來看演唱會的朋友探頭過來看,「燈牌嗎?」
「還挺好看的。還剩最後一個啊,不然新哥你給我吧。」
「行,給你。」雖然有些動搖,但是身旁的朋友說喜歡,他還是點了點頭,把燈牌給了出去。
與此同時,有幾輛車在體育場後台入口處停靠。
從車上下來的腓腓抬頭看著體育場外圍,同樣微微睜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
從車上另一側下來的安德烈上前和腓腓站在一起,側頭和聲說:「這個,就當是給腓腓你第一次演唱會的禮物。」
他身旁的這個連成年都還沒成年的孩子,現在卻成為了縱觀娛樂圈演唱會歷史上唯一一個因為人氣過高,被人擔心參加演唱會的消息公布出去會直接擠崩購票系統而不得不低調的存在。
但是,低調,不代表他想要他人生中參加的第一場演唱會,在他那麼努力的練習後,有任何的遺憾。
他該有一片連成一片的光,而當站在台上時,他的眼中該映著台下的迢迢星河。
以一個粉絲的心態,安德烈覺得,他值得的。
腓腓張張嘴巴,剛想說什麼,就聽身後有人喊他。
一轉身,只見爸爸、伯伯、爺爺奶奶、大爺爺、三爺爺、哥哥們、堯堯……還有好多好多小夥伴們,大家都已經從車上下來了。
就像安德烈說的那樣,腓腓人生中第一場演唱會,他們怎麼能不來捧場呢?
艾爾小跑過來,把自己剛剛在車上才組裝好的裝備給腓腓看:「腓腓你看,這個『孔雀開屏』怎麼樣?」
腓腓定睛一看,只見艾爾的背後背著一個像是匣子一樣的裝備,別看這裝備看起來小小的,實際上能整整齊齊的插上一排燈牌。
燈牌呈散射狀排列,看起來真的好像是會發光的孔雀尾巴一樣。
「你這算什麼。」一旁跟來的鄒東陽比創意比不過艾爾,但是還是看不慣他嘚瑟,於是指著半空說:「我剛不小心聽見楚驍寒打電話,看到上面的無人機了嗎?全裝投射屏了。」
艾爾一愣:「不是,他什麼時候弄的?」、
這麼好的給腓腓撐場子的創意,居然不帶他一份?
鄒東陽一個白眼:「那你這孔雀開屏的創意,之前怎麼不見你跟我們分享?」
大家一邊說,一邊開始往裡走。
由於現場的聲音確實比較吵,所以林國盛他們還是去了現場比較隔音的隔間裡。
剩下楚驍寒他們,還有林翰幾人這些年輕人,則是從後台的一個分叉口去了現場舞台的前幾排坐下。
而腓腓則是去了後台做準備。
一路上,快要分開前,腓腓因為緊張,但是不跑調的大話都放出去了,又不好意思明說,所以只是悄悄和楚驍寒頭碰頭小聲自我懷疑道:「驍寒哥哥,我感覺我好像還是有點跑調。怎麼辦?」
楚驍寒伸手,捏捏小朋友的掌心,果然發現有些濕乎乎的。
看著正在和他說悄悄話的腓腓,楚驍寒沒有再選擇安慰腓腓說他其實沒跑調之類的話,而是用同樣不高的音量說:「沒有人能夠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最好。」
說完,他將已經剝開糖紙的一顆糖遞給腓腓,等腓腓放進嘴裡後,他又問:「甜嗎?」
腓腓點頭。
是巧克力糖,有點甜還有點牛奶的味道。
「那咸嗎?」
咸?
腓腓搖頭。
巧克力糖怎麼可能咸呢?
「你看,連你覺得這麼好吃的糖都有做不到的事情,它被吃都不緊張,你幹什麼這麼緊張?」
因為含著糖,腓腓一側臉頰鼓出來一個小包,此刻他有些怔愣的抬頭,對上面前驍寒哥哥的眼眸,對於驍寒哥哥的邏輯有些嘆為觀止,但是又不知如何說起。
但是之前那有些緊張的小情緒,倒是好了很多。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