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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往年一般的招生考試流程,如果是想要報考配音系的考生,考官們初試會先讓考生脫稿自由發揮一段之前就準備好的文章或者詩詞。影視系的話大約是看形體和準備的小才藝。而導演系可能更難一些,考官們會讓考生在箱子裡隨機抓鬮,抓取三個關鍵詞,然後依次十分鐘的準備時間,十分鐘過後,這位考生需要根據這三個關鍵詞表演出一個五分鐘左右的小節目。
今年雖有些特殊些,但是好在每個考生都會提前準備節目,腓腓自然也是有的。
就算自從他踏進考場的那一刻,大家就開始對著他笑,好像心情特別好的樣子,腓腓最後還是不驕不餒的表演完了自己的節目。
是一段模仿鳥類叫聲的表演。
還是之前腓腓早上帶胖胖和小五出去逛,偶然間聽到家裡灌木還有果園中各種小鳥叫聲得到的靈感,然後就開始上網找各種鳥叫的音頻。
腓腓的嗓音條件極好,又有十多年的變聲基礎,這下學起各種鳥叫來堪稱惟妙惟肖。
一時間,整個考生像是有小鳥在開音樂會,靈透的百靈鳥叫聲迴蕩在整個考場裡,悅耳極了。
而且,腓腓選小鳥叫最主要的是,小鳥不跑調啊,他學起來也不跑調。這就很好。
按照網課老師的建議先表演完了一個創意小節目後,腓腓的表演時間還剩下大概兩分多鐘。作為考生的腓腓還非常有誠意的又表演了一段一部經典電影裡的角色片段。
考官們在心中誠懇打分,即使這次考試沒有恰好改變考試方式,就憑剛剛那一段電影片段的模仿,拋開孩子自己自帶的名氣不提,也是能被打高分的。
可能表演方式礙於年齡和閱歷還有些稚嫩,但是靈氣十足毋庸置疑。
最後,當腓腓再次一鞠躬:「謝謝各位考官,我表演完了。」
在場的五位考官全都笑著鼓掌。
考生表演結束,按理就要立刻離開考生把空間讓給下一位考生的。
腓腓是最後一位考生,後面沒有其他考生在等待。因此在看著腓腓抬步準備離開考場的時候,還是有一位導師在猶豫了一小會兒後,開口問:「林樂腓同學,請問…我能複製一段你的考試視頻嗎?」
文娛大學對考生們的隱私保護的好,除非孩子們自己同意,不然導師們只能在校內特定的幾架攝像機中調閱考生視頻。
臨出門前的腓腓聞言一愣,不過還是立刻轉過身來正面對著和他說話的導師,然後點頭:「好啊。」
答應完,腓腓試著和導師招手:「那,導師再見?」
那位開口的導師也揮手:「再見,再見。」
得到回應的腓腓這才又轉身背對著各位導師離開了考場。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以及剛剛第一反應是不背對著考官說話的小動作,身後有導師唏噓:「我以前第一次參與導演的電影就獲得了當年的最佳影片,那時候多少人捧著我說我青出於藍啊,還有那一摞又一摞的粉絲來信,有噓寒問暖的,有催著我問我什麼時候拍新電影的。那個時候,我真的以為整個世界都在圍著我轉。」
一旁有和他認識多年的老友兼同事聞言毫不留情的揭老底,笑道:「對,那個時候你飄的我恨不得打你一頓。如果不是當初咱們導師看你傲的不對勁,故意當著全班的面把你給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才給你往下拽了拽,可能咱倆過不久就掰了。」
最開始開口那導師聞言也不惱,繼續往外看:「是啊,年少成名,真正能夠保持本心的有多少?」
更別說,那個時候他還只是導演了一部電影。遠不到眨眼間登頂俯瞰娛樂圈風景,天下誰人不識的地步。
結果現在有人做到了。
但是那人其實還稚嫩的緊,遠沒有和老人似的看盡世事的定力,還是個孩子呢。
可這孩子的友善和踏實是從潛意識裡就透出來的。
正說著,就聽剛剛才一臉唏噓的導師又隨口一句:「老馬,等一下把視頻也發我一份。」
老馬:「憑什麼?人孩子說的是給我複製,關你們什麼事?」
「那上次我看到你好像特別仔細的在辦公室擦什麼,上次嫂子問你,你不是說你出差去S市的時候沒去看演唱會嗎?」
「要不…我給嫂子打個電話?」
「一邊去,沒有的事。你少訛我!」
「那視頻給不給?」
「給給給給給,一群厚臉皮的老傢伙。」
***
腓腓從考場裡出來後,太陽其實都已經快落山了。
原本按照腓腓的計劃,他是還要去其他學校考試的。
但可能是因為今年的導師們精力都比較足吧,再加上改變了考試方式,成績出來的快。
因此考完試的第二天,腓腓這邊才剛起床,那邊煜煜就給他打了電話,說C市文娛大學的招生考試合格考生名單已經出來了,在官網上就能查。
腓腓聞言立刻接著電話去官網查名單,果然,在旁聽生那一列,他和煜煜的名字都赫然在列。
腓腓既為自己和煜煜高興,又有些奇怪:「可是,不是說旁聽生的考試會變難嗎?」
他怎麼感覺他和大家考的是一樣的。
梁韓煜聽到腓腓的疑惑,在電話那邊理所當然道:「當然變難了。」
其他考生考試的時候考官會根據自己看完節目後的心情打分,而旁聽生,則必須是讓考官感到一絲愉悅才算過關。
難多了。
梁韓煜轉念又一想,不過這區別對腓腓來說可能沒差別。
「腓腓,既然C市文娛大學的合格名單已經出來了,只要以後咱們大考的時候不掉鏈子掉太狠,入學的事情就算是定了。而且學校離你家也近,不然你就別去其他學校考試了。」
近的不說,遠的還得坐飛機到C市。而且說不定考試的時候又把腓腓給安排到後面去了。
雖然腓腓自己沒說感覺累,但是讓梁韓煜看的話,三十幾度在外面排一整天,孩子怎麼可能不累。說不定校方就是為了把太嬌氣的考生給刷下去,都快趕上軍訓了。
坐在臥室的床上,腓腓被勸的有些動搖。
梁韓煜再接再厲:「而且我給你打電話之前看群聊,之前楚驍寒他們不都忙嘛,剛好這兩天稍微能休息會兒,咱們下午的時候一起去摘西瓜做冰鎮西瓜汁怎麼樣?到時候我給你帶草莓蛋糕。」
腓腓抿嘴沉吟。
最後成功被小夥伴說動:「那好吧。」
於是,腓腓下午的活動成功從去其他學校考試,被梁韓煜拐成了帶好朋友們摘西瓜給他們緩解壓力,然後大家坐在林家的空調屋裡一邊喝西瓜汁一邊吃梁韓煜帶來的蛋糕。
沒有了考試壓力的林樂腓同學,就是這麼輕鬆又開心~
另一邊,其他文娛學校自從C市文娛學校的考生合格名單出來後就在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下午的時候,再沒有一則有人在招生考試現場見過正主的消息。
一步落後,步步落後,這一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午夜夢回時氣到捶床。
C市文娛大學的官網留言區
【大家商量一下,咱們再來個擴招怎麼樣?】
【跪求擴招,我心甘情願接受比第一次考試地獄難度還要地獄的難度!】
【問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什麼,那無疑是偶像在文娛,而我要去考繁文。】
留言區里,集體請願讓校方擴招的評論數不勝數。
但是用腦子想就知道不可能。
先不提公平性,就說師資方面,就容納不了這麼多考生。
於是,眼見未能成行的考生們只能哀嘆著投入了其他文娛學校的懷抱。
雖然和偶像不能同校,但是好歹以後有人問起來,咱和偶像也算是同行了。
甚至發奮努力億點,幾年之後未嘗一定沒有合作的機會。
就是這樣!
有考生在自己的額頭綁上綁帶,上書:天道酬勤!
***
與此同時,就在腓腓還和夥伴們在家中休閒放鬆的時候,遠在海的另一邊,安和自己的父親在一天前爆發了一場史無前例的爭執。
作為維克多家族幾乎算是內定的繼承人,安無疑是讓父親以及祖父滿意的。
但是實際上兩位維克多家族獨.裁式的大家長並不知道,不論是安還是維爾,都早已和他們離心。
最開始也許是因為腓腓以及在C國的其他朋友們讓他們見到了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令他們嚮往。
而後來,有了自己獨立思考能力,不再好像是父親和祖父手中扯線木偶的安則是發自內心的對維克多這個家族的不認同。
維克多,這個詞仿佛是貪婪與不擇手段的代名詞。
沒有人在見過陽光後,還想在惡臭的泥沼里待著。
只是礙於年齡原因,以及到底存在的生養之恩,安到底還是沒有和家人爆發太大的衝突。
直到有一天,安的父親維克多似乎是偶然想起後指著手機上腓腓在網上的一張照片提起,他好像記得這是安的一位朋友。
之後,據維爾所說,也不知道安和維克多在書房裡說了什麼,反正兩人在書房裡發生了激烈的爭執,連身在書房外的維爾都能聽到。
「我伯父他如果生氣了的話,是真的會動手的。我那天在書房外聽到了茶杯碎裂的聲音。然後伯父給家裡的保鏢打電話,說是送安去醫院,但是從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我懷疑安是被禁閉了。
安其實這些年也經營了自己的勢力,但是事情發生的太快,再加上和伯父相比,安想要做什麼事到底是有些束手束腳,可能是伯父那邊察覺到了什麼,覺得安可能是想脫離家族,所以先發制人。」
維克多家族向來有給不聽話的家族成員關禁閉的傳統。
維爾找不到安,又惦記安遭罪,沒辦法,只能緊急和其他國際分部的同伴聯繫,大家一起商量,群策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