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6
對於一開始被安德烈找到的那些人來說,當他們各自到達現場,看著那個好似被巨型土撥鼠掘出來的大洞時,所有人的心情無疑是複雜的。閱讀
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虧了還是賺了。
說虧了吧,安德烈還是個講究人,商議時就先把東西給了他們,並且言明不論之後結果如何,只要他們誠心相幫,事後都不會再把東西要回去。
但是要說賺了呢,這心裡又不太得勁。
其他人越琢磨越糾結,但艾倫就不這樣想了。
他現在一門心思想的都是:好一個小白眼兒狼!
你偷偷溜去人療養院打洞他就不追究了,但你都能想到帶你那些朋朋友友去,卻一聲都不告訴自己親哥哥?
我又不是不會打洞!
艾倫將在沙發上放了許久都沒被人發現的東西拿在手裡,然後憋著一口氣就開始坐在沙發上守株待兔。
一直等到下午快天黑時,終於看到愛德華進門的身影。
愛德華捏著自己的手機,想著裡面新加入進去的聊天帳號,看到自己親哥哥的第一反應不是心虛,反而是有點想要邀功。
雖然作為哥哥的艾倫接到這~麼~重大的一個任務後沒有通知他這個弟弟,似乎是想要獨吞,但他愛德華大人有大量,剛剛和偶像介紹時,他還是說他之所以能帶著安出來,是因為安德烈先生先找到了自己的哥哥,然後自己幫哥哥的忙。連哥哥的名字他都特別提起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什麼,他加到偶像的聯繫方式了!
愛德華剛要開口,就見艾倫的手裡好像拿著什麼,看起來有些眼熟,於是開口問:「艾倫,你拿的是什麼?」
艾倫語氣平常:「哦,昨天安德烈先生給我作為報酬的燈牌。昨天你正忙,我就給你放了一個在沙發上。你可能沒看到。」
愛德華頓時睜大眼睛。
雖然他今天才和偶像『面對面』的親密接觸過,但難道因為這他就不在乎小小一塊燈牌了嗎?
這必不可能!
有些偶像近距離接觸是會讓粉絲產生幻滅感,進而脫粉的。但有些偶像,脫粉?必不可能脫粉!
不僅如此,恰恰因為今天的接觸,他更想要一塊燈牌了。
本來今天正主就在眼前,對愛德華來說是一個開口的好機會。但愛德華想了又想,還是沒有開口。
因為他這邊救了安,那邊就開口要東西,未免有些挾恩求報的感覺。
之前雖然行動的時候他還有艾薩克他們幾個張口追星生涯的里程碑,閉口我將迎來里程碑式的追星一天,但實際上要說他們真的想要從腓腓或者安那裡得到什麼,其實他們真沒想過。
他們只是受一種喜歡的心情驅使,這種喜歡無關回報,只和我喜歡你有關。
包括之前艾倫他們也是,也就是安德烈沒明說。不然哪還用走到談報酬這一步。
愛德華親手放棄了一個絕好的機會,沒想到回家時卻發現,居然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已經有一個驚喜在沙發上悄悄等著自己了。
看著哥哥艾倫手裡那如假包換的燈牌,再想想自己剛剛想和艾倫說的話,愛德華簡直要為他們兄弟之間的雙向奔赴感動到眼眶濕潤了。
誰知眼眶還沒濕,就見艾倫話鋒一轉,一邊起身上樓一邊冷淡道:「不過你都這麼厲害了,一個大活人都能讓你帶出去,小小一塊燈牌而已,應該也難不倒你吧。」
言外之意,我不送了。
愛德華只覺得今天這一天自己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心情格外的刺激。
見艾倫的身影即將消失在樓道口,他試圖飛快的理解艾倫為何會忽然改變主意,理解完之後立刻條件反射的慘叫一聲,然後蹭的一下躥上了樓。
「艾倫!哥哥!你聽我解釋!」
「這件事主謀是艾薩克、弗雷德和本!我本來是想告訴你的。但是他們人多!」
「呵。」
這一夜,愛德華的家中,愛德華悽慘的解釋聲和哥哥艾倫時不時發出的帶著三分薄涼三分不屑還有四份懷疑的冷笑,讓這個原本有些安靜的家顯得格外熱鬧。
***
當療養院那邊的人將安已經被人帶出療養院的消息告訴維克多時,原本就已經被眼前的麻煩搞得心煩意亂的維克多以及老維克多更添了幾分焦頭爛額。
與安一起跑路的,還有維爾。
兄弟倆目前都還沒成年,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能脫離維克多家族。但形勢如此,安和維爾哪還能再若無其事的回去。
更別說在被禁閉時,安就已經打定了主意。
如果只是讓安一個人回去繼續和家族周旋的話,安自己倒也覺得不是不可以。
但安還清楚的記得上次爭吵時,父親維克多對腓腓的算計。
他此時如果再回到維克多家,無疑是在助長父親與祖父的這種心思。
於是,在自己和維爾都沒有露面的情況下,安委託了律師,和維克多家族打起了撫養權官司。
安砸重金請了一個非常厲害的律師。這錢花出去之後,有一個好處就是,他和維爾目前是無事一身輕了。
而且律師以安額頭上的傷口為由,向審判會論證維克多本人有家庭暴力傾向,給安申請了保護令。
除非維克多本人連一點體面都不要,無視審判會的規定,不然在一定期限內,他都不能再接觸安。
而等到保護令到期時,安估計,官司結果也該下來了。到那時,他和維爾還在不在M國還難說。
不,應該說是一定不在M國。
***
果果幫分部秘密基地里,安和維爾最近在學校辦理了網課手續,然後就一直住在這裡。
大家貼心的給安留了幾天的休養時間,等估摸著安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才又一次開啟了集體視頻模式,統一慰問了安。
聊天中,梁韓煜有些好奇,就開口問:「安,你和你父親到底是因為什麼吵起來了?維爾那天說你們吵的激烈的不行。」
梁韓煜一問,其他人也有些好奇了起來。
大家認識這麼多年,平時在群聊里水群的時候基本上和自己有關的啥事都說,邊界感這種東西模糊的都差不多了。
安有些猶豫,看了眼腓腓的分屏。
此時腓腓的分頻顯示空蕩蕩的,安還以為腓腓是有什麼事情,或者上廁所去了,不在手機前。
這才開口簡短道:「父親知道我和腓腓交好,想通過我的關係,最好能和林家達成聯姻。如果必要的時候,用些小手段也沒關係。」
『小手段』是維克多的原話。
可他本人就是個不擇手段的人,他口中無傷大雅的小手段,安一個字也不信。全當他放屁。
說起父親這個詞時,安也沒有刻意規避,只是語氣很平常,就像是說起一個普通的代名詞。
相較於有些人提起自己不願提起的東西刻意迴避的做法,安這樣,反而代表他其實不在乎了。
「我草他祖宗十八輩!」很好,安這短短一句話,成功引起一片暴跳如雷。
安看了眼第一個氣到口吐芬芳的人,是范甜甜。
那位在柏清的回憶中穿著裙子戴著蝴蝶結,結果競速賽起來能把他甩後面甩到絕望的漂亮小姑娘。
「你們等著,姑奶奶把話撂在了,遲早有一天,我要去M國真刀真槍的干那老小子!」本來小姑娘整個人是文文靜靜的在那裡坐著的,現在再一看,整個人已經站在了板凳上。
范甜甜自幼兒園起就認識了腓腓,從幼兒園到小學、再到初中、高中,她對腓腓就像是含辛茹苦的老母親又或者小姐姐,眼含慈愛的看著自家崽一歲歲長大。
現在聽到有人居然敢走歪道打她們家孩子的主意,這可不就戳心窩了。
范甜甜罵完鄒東陽接力,鄒東陽過後崔源火力全開:「我去他的死皮不要臉的老菜幫子,他是不是帶甲烷和二氧化碳的硫化氫聞多了腦子不清楚?當年驢蹬他一腳,感情他不是屁股著地是臉著地?我說他現在怎麼腆著一張稀爛的大臉!」
安但聽不語。
他其實還挺小心眼兒的,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孝子。但當兒子的,到底不好開口罵老子。
但果果幫里人才又多,一個個小嘴兒都叭叭叭的。
他總不能管著別人說話不是。
屏幕範圍外,才上了一趟廁所的腓腓剛想重新在自己剛剛的位置上坐下,就被手機里傳來的那一陣『優美』的語言給震在了原地。
良久:
「安,你那邊還需不需要人?有需要吭一聲,我直接派一個跨國律師團過去。精神損失費、肉體損傷費,我不讓他輸的底褲都拿出來,我都不姓曹!」
安:「謝謝關心,暫時還不需要。」
「他奶奶的爺爺的,不行,我現在好氣,好想砸點什麼。」
侯明說這話時才明白,原本十幾年都和他那個父親平平安安相安無事過來了的安怎麼會忽然就爆發了。
「幸好安你躲得快,我聽維爾說你家書房裡不僅杯子碎了,連茶几都砸的稀碎。心眼挺多力氣還挺大。」
安搖頭:「茶几我砸的。」
啊,這…
最後還是視頻那邊的崔源顧忌著安還坐在那裡,傷還沒養好呢,他也不好說得太過分。因此才極為克制的停了下來。
只是一回頭,就看著腓腓好奇的站在那裡,也不知道從廁所里回來多久了。
「腓腓,你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崔源連忙開口問。
這邊腓腓還沒來得及回答,那邊,其他人的心就是咯噔一下:糟糕,我優秀的表現不會全被腓腓聽到了吧?!
艾爾反應極快,企圖操起自己早已不用的小老外人設:「腓腓,你聽懂他們剛剛說什麼了嗎?我其實都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