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3
此時,國風獎組委會
當天值班的一位組委會老人看著迎面進門的同事,當即上前幾步,面帶希冀的看著對方,開口問:「怎麼樣,能找到嗎?」
那位同事很是無奈的搖頭:「怎麼可能能找到。我這段時間腿都跑出來肌肉了。」
說來也是無奈。
之前文娛節時,某位尚未掉馬的share網小歌神以一人之力獨攬五盆變異植物。
但由於那時孩子還比較小,不方便露面領獎,因此便把屬於他的那五盆花委託給了國風獎方面的組委會成員代養。
說是代養,實際上這對國風獎組委會成員們來說不亞於是出門上班忽然天降五百萬。不對,以他們的經濟情況來對比,天降五百萬的驚喜甚至都遠遠比不上這。
別看每到頒獎時,那一盆盆的變異植物都從他們手裡過。但也就是過過而已,沒誰會不切實際的覺得這些東西從自己手裡過一下,自己就有份了。
面對這突然被暫時寄存在辦公室中的五盆變異花,尤其是變異花的主人還是那孩子,哪怕這真的是很好的東西,哪怕他們其實很多人做夢都想要,在短暫的擁有過之後就更想要,但到底是日復一日的守住了自己的底線。
可是光他們守住了底線也不行啊,有時候真架不住突發意外。變異植物的變異是隨機的,即使是現在許多實驗室都在日以繼夜的研究,但也沒有一個實驗室能找出變異植物變異的規律。
這樣的隨機就造成了,哪怕只是路邊一朵不起眼的野花,也有可能在悄悄積蓄著能量,等待著某一天搖身一變。
可就算搖身一變了,野花的本質終究還是野花,相較於樹和灌木,它太脆弱,也太短暫了。
組委會中這些被委託代養的花相較於野花還好些,但到底不是樹。
大約在一年前的時候,那五盆被寄養在這裡的花就有一盆生了黑腐病。當即第一個發現的組委會成員心裡就是一個咯噔。連夜馬不停蹄的就把這盆花送到了C國頂尖的植物實驗室,薊菽實驗室。
最開始這盆花是被救回來了,但到底損失了太多生機,在組委會成員毫不吝惜的湊份子砸錢搶救下,熬了三個月,還是沒了。
那花沒了的那天,組委會裡不少老頭子老太太都心疼的眼眶通紅,繼而就是想到,對方孩子把好好的五盆花寄養在他們這裡,結果他們還給養死了一盆,這叫什麼事啊。
緊接著就有人提議,不然他們再重新找一盆變異花給孩子補上。
雖然知道這個希望渺茫,但也沒其他好辦法了。
這一找,就直找了好一段時間。
直到幾個月前,安德烈的演唱會巡迴到了C國,大家這才知道,原來林斯年的孩子林樂腓,就是這些花的主人。
這下難題就來了,人正主都露面了,組委會這邊當然不能再霸著這些花不放。可少了一盆到現在還找不到其他的補上,這咋整?
眾人想著今年《神陸》橫空出世,國風獎頒獎典禮自然是少不了邀請《神陸》劇組前來參加頒獎。
他們給自己定下期限,就以國風獎當天為限,如果到了那時還找不到可以替代的植物,就只能頒獎後硬著頭皮找人孩子說明原委了。
那位迎上前的老者一聽說又沒找到,頓時一臉失望:「這距離頒獎就剩半個月。」
變異植物哪是那麼好找的,組委會這邊倒是又來了幾株,但那是頒獎當天要和獎項一起頒出去的。
剩下的,都緊著實驗室用。根本找不著。
有了這樣的推斷,老者忽然表情一變,捂著胸口扶著桌子就要往椅子上坐,一邊坐還一邊虛弱道:「我這把老骨頭啊,可能是真不中用了。唉,稍微有點情緒波動就開始胸悶不暢,頒獎當天可能是去不了了。」
「唉,不中用嘍。」
「我人雖然去不了,不過總不能讓你們這些小年輕吃虧。我辦公桌抽屜裡面還有一張卡,是我老頭子這些年的積蓄。變異植物有市無價的,但我們不能因為這就什麼表示都沒有。到時候,你就幫我拿著,看著給孩子賠吧。」
老人因為人不去了,但願意承擔甚至多承擔相應的責任,這番話說的可謂是深明大義。
一看就不是那種想要借著身體不好逃避的人。
才怪。
只見老者對面那個年輕人見他這一番做唱念打,當即一眯眼,揪著自己的領口就要往下倒,看起來活像是喘不過來氣似的。用行動證明,我其實也不去了。
年輕人半躺在乾淨的辦公室地面上,老者虛弱的坐在板凳上,兩人一個坐著,一個躺著,對視半晌。
半晌後…
皆是無趣的移開視線。
淦,這臭小子(老狐狸),如果能選只賠錢不出面,作為普普通通的一個歌迷,誰願意以這樣的方式和小偶像見面。
***
林家老宅
當事人腓腓並不知道,在距離他不算特別遠的國風獎組委會辦公室內,因為他的五盆變異花,還曾經鬧出過這樣一場風波,折騰的組委會成員每天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每天早上一睜眼恍惚間看到的就是物主那略帶失望的目光。
甚至如果不是乾爹提醒,腓腓都差點忘了他還有幾盆花寄放在國風節的組委會那邊。
半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了腓腓要和爸爸,還有煜煜一起去頒獎現場的時候。
同行的,還有《神陸》劇組的其他人。
一路上,除了腓腓這個第一次來頒獎典禮的『小新人』,車上其他人都可以說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就連只比腓腓大了一兩歲的梁韓煜,如果讓他說,他一時半會兒也有些記不清自己到底來過多少次國風獎頒獎現場,反正次數不少。
坐在車后座,梁韓煜正在嘀嘀咕咕的給腓腓傳授經驗:「腓腓,等會兒下車後你就跟著林叔還有安導他們一起走,咱們整個劇組都是一起入場的。」
腓腓點頭,這個爸爸在出門前就跟他說過。
此時的腓腓穿著一身白色帶手部綁帶的衣服,有些像是他在影片中的戲服,但又沒有戲服那麼輕飄飄的,反而有點像腓腓自己平時的練功服,襯的初長成的少年身形挺直又朝氣。
來給腓腓做造型的造型師看到這一身,也不由覺得自己眼光好。
「對了,等下現場是直播,如果腓腓你看到有攝像頭的地方,應該都有直播間。」
梁韓煜剛又和腓腓說完一句,原本正在行駛的車緩緩停下。
他們到地方了。
下車時,作為導演的安導先下,然後林斯年也跨步出了房車。
林斯年下車後沒有立刻往紅毯上走,轉而站在車門旁邊等待了起來。
之前對於《神陸》劇組到底是不是全劇組到齊這件事,不論是劇組方面還是李旭又或者林斯年方面都沒有正面回應。
不過等看到林斯年這樣的動作時,現場分部在紅毯兩邊的記者和攝像師們不由在心中升起了一抹期待。
原本隨著《神陸》劇組到達就一直沒停過的攝像頭頓時閃得更賣力起來。
這樣的場景,在場其他人都比較習慣,也沒什麼不適應的。
但腓腓卻是結結實實第一次來頒獎典禮現場。
從車裡下來的那一刻,身穿類似戲服的白色勁裝少年沒有被這車外人山人海的景象給嚇到,反而是給那不停歇的閃光燈給閃了一下。
好歹腓腓還穩得住,沒有往後退。
但眼睛還是不由自主的眨了一下,原本就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看起來濕潤潤的。
林斯年見此,也沒顧忌現場那些人,伸手在腓腓的眼睛上虛擋了一下,給腓腓留下可以緩衝適應的空間。
梁韓煜跟在後面暗道失策,他光記得提醒腓腓現場人多,還有攝像頭直播間,忘了告訴腓腓現場閃光燈也多了。
腓腓站在車前,此時劇組還有其他人沒下來,剛好可以繼續等一會兒。林斯年就那樣一直把手放在腓腓的眼睛上面。
腓腓的睫毛長,眨啊眨的適應閃光燈的時候,甚至睫毛都能掃在爸爸的掌心。
見林斯年這動作,立刻有其他攝影師開始招呼:「哎,那邊的夥計,先把閃光燈關一下。閃著人眼了。」
新人不適應閃光燈,其實是娛樂圈普遍存在的現象。不過慢慢的也就適應了。
其實如果是腓腓自己一個人走紅毯的話,除了最開始不適應些,慢慢的他自己也能調節過來。
但誰讓別人都是和好友或者男伴、女伴一起走紅毯,而腓腓比較占便宜,是和爸爸一起走呢。
爸爸照顧自家小朋友,就很理直氣壯了。
直到感覺到腓腓眨眼的次數開始降低,林斯年心知腓腓這是稍微適應了,這才移開了擋在腓腓眼睛上面的手掌。
此時,直播間:
【姐妹們!截到圖了嗎?】
【我我我,我截到了!嗚,我林哥好寵崽。】
【我也截到了!這張被捂眼睛的圖,我崽看起來好乖啊。嗯嘛,媽媽親親~】
【走紅毯被閃光燈閃到了,我崽第一反應是硬抗,林哥第一反應是捂眼。是親爹沒錯了。】
【話說,但凡林斯年這親爹稍微不那麼護一丁點,也不至於直到現在崽才第一次出席頒獎典禮。】
【等等,我好像發現了盲點。這次頒獎典禮,我崽入圍的是『最佳新人獎』吧?】
【好像是。】
【我崽都這麼紅了,把安德烈壓在榜單下面打了這麼多年,現在居然要來領最佳新人獎?就離譜!】
【國風獎最佳新人評判標準應該是按照正式出道時間評判,之前崽雖然名氣大,但不算正式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