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過來的衙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沒人敢動。
他們還不知道公堂之上所坐之人是誰,又是什麼身份。
「讓開讓開!」
見沒人動手,躲在人群中看戲的五個黑糰子忙站了出來。
看到他們五人,卓縣令的臉色就變了。
這五個,可是他親自挑選的人,自然是因為自己的孿生弟弟說,這五人是自己人,信得過。
「你們……你們竟敢背信棄義!」
他怒視著五人,心下也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如果這五個人已經「投敵」,那太子的事兒,豈不也暴露了?
「什麼背信棄義?」
賈正吊兒郎當地笑道:「我們的主子一直都是她。」
卓縣令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他們指的,正是那持著長鞭的小姑娘。
陸笙微微挑眉,朝他微微一笑。
卓縣令臉色變了變,緊抿著唇角不再說話,但一雙眸子卻依舊怒視著五人。
等黑糰子們將卓縣令壓制住,陸笙這才收了鞭子。
卓縣令見只有兩人押著他,本以為這是個逃脫的好機會。
誰知,他掙扎了兩下,這兩個人的手卻想鐵鉗一般,根本就掙脫不了。
他心下不由大駭。
連兩個看似普通的衙役都有如此內勁。
太子說的果然不錯,楚斯寒身邊的能人果然不少。
「大人,人給您押來了,您開審吧。」
兩個黑糰子將人丟在了地上,然後站在卓縣令身後,笑眯眯地開口。
陸笙則越過他們,走到公堂之上,站在楚斯寒的身後。
卓縣令趴跪在地上,緊咬牙關。
他想拖延時間,等唐將軍過來救他。
「別等了。」
楚斯寒俯視著他,淡聲道:「你等的人自己都自身難保。」
混在難民群中的唐將軍聽到這話,一時間有些慚愧。
「不知你大名,姑且喊你一聲卓縣令吧,至於真正的縣令,等處決了你,我們自會找到。」
楚斯寒這話一出,百姓們頓時一陣譁然。
「他竟然不是卓縣令?」
「可是,他為什麼和卓縣令長得一模一樣?」
「難怪卓縣令一夜之間性情大變,原來是個西貝貨。」
「他和卓縣令到底是什麼關係?」
…………
一時間,無論是難民還是鎮中的百姓,都在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而「卓縣令」本人卻傻眼了。
他替代弟弟當上縣令一事,除了太子和他信得過的人,一般人根本不清楚。
甚至連那背叛衙門的五名衙役都不知曉,楚斯寒是怎麼知道的?
等等!
楚斯寒放才讓他別等了,還說,他等的人自己都自身難保,莫非,指的就是唐將軍?
連唐將軍都敗了?
那他……
卓縣令一時間握緊了拳頭,像是下了什麼決心般。
只見他不知咬了什麼東西,忽然一口鮮血直噴而出,整個人就這麼趴倒在地。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著了好些人。
站在卓縣令身後的糰子們一臉,一時間也有些怔愣。
賈正忙上前查看,他探了下鼻息,發現人已經斷了氣。
忙向楚斯寒匯報導:「大人,人已經咬毒自盡。」
「你是什麼人?為何逼死我們大人?」
之前進來通報的兩名衙役,目光驚恐的看著楚斯寒問。
這話一問,所有人都朝楚斯寒投去好奇的目光。
他們只聽「卓縣令」和那幾名衙役喊楚斯寒大人,卻不知,這是哪位大人。
不過,能讓縣令都下跪的人,想必身份不一般。
楚斯寒目光如冰般掃視了那兩名衙役一眼,然後將一張令牌拿了出來。
陸笙正欲伸手拿過,準備幫他拿去示眾。
誰知,她剛伸手,有人卻比她更快一步。
只見賈正拿過令牌後,先是舉著令牌讓排在兩邊的衙役看了一遍,這才開始將令牌面向那兩名質疑楚斯寒身份的衙役和群眾。
這一圈下來,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只見眾人紛紛跪下行禮,那兩名衙役也呆呆地跟著下跪。
「參見知府大人!」
「起來吧。」
楚斯寒聲音淡然地說了一句。
眾人這才相互攙扶著站起身。
一群人中,最激動的,非那些難民莫屬了。
他們各個都雙眼含淚,目光激動地盯著楚斯寒。
本以為他們自己被玄月國遺棄,卻不想,還有人記得他們,甚至還因此,千里迢迢來到了此地。
在得知楚斯寒的身份後,再無人敢質疑。
楚斯寒讓人將「卓縣令」的屍體拖下去處理,又讓人在附近尋了兩家客棧,將所有難民安頓好。
任旭和寧香夫妻二人並沒有跟著難民一起入住客棧。
他們的錢財賈正已經盡數歸還。
這些年,夫妻二人雖然只做了點小本生意,但賺的也不少。
如今,村莊暫時沒法回去,他們想回到原先的小鎮繼續生活。
但臨別前,又想當面和陸笙還有楚斯寒道聲謝。
只是,如今得知楚斯寒的身份後,一時間又敬又畏。
正當二人在猶豫之時,卻見陸笙和楚斯寒二人正朝他們走來。
二人眼睛一亮,卻又不敢上前,只能站在原地等待著他們靠近。
「聽說你們二人不跟著大家一起入住客棧,是有了去處?」
陸笙走了過來,挑眉笑問。
夫妻二人相視一笑,旋即看著她道:「我們的確已有去處,只是,想離開前,謝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是啊!」
任旭淺笑著道:「如果不是姑娘及時趕到,我們夫妻二人只怕也活不到現在了。」
陸笙擺了擺手,不以為然地道:「順手而已,不足掛齒。」
寧香笑了笑。
「欸,你們二人是準備去哪兒?」陸笙看著他們問。
「回黃陽鎮。」
寧香笑道:「我們原先就住在黃陽鎮北市,說起來,黃陽鎮好像是大人的故鄉。」
「可巧。」陸笙輕笑,「黃陽鎮不止是大人的故鄉,也是我的故鄉。」
「是嗎?」
寧香驚訝,「不知,姑娘住在哪個市?」
「之前居住在柳月村,現居南市金粉胡同。」
「金粉胡同?」
任旭笑道:「小人記得,楚府就在那裡。」
陸笙挑眉,「我是住在金粉胡同,但不住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