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
文山村深山裡。
看著滿地的骸骨,幾人的心情都有種不說出的滋味。
這些,應該都是一些想從此處逃離村莊的百姓們。
「就在前面。」
唐將軍指著不遠處低聲道:「淳于大人和夏侯大人他們應該都在裡面。」
看著站在洞門外的青衣和藍衣,陸洲微微挑眉。
上官殿更是忍不住輕嘖一聲,吐槽道:「堂堂上古神獸,竟然淪落到給人家當看門狗,真掉價。」
楚斯寒看向唐將軍,「唐將軍,你先下山躲一躲吧。」
「好!」
唐將軍心裡明白,神仙打架,不是他這等凡人能夠觀戰的。
這萬一一個不慎,只怕要被劈得灰飛煙滅。
幾人目送著唐將軍離開,這才再次將視線放回洞口。
「師父,要直接殺進去嗎?」
陸笙觀察著前面,小聲詢問。
「不急,先看看。」
他和淳于東對上,這座山恐怕都要玩完。
「要不,徒兒靠近點瞧瞧?」
陸笙拿出隱身符,再次開口。
「不行。」
陸洲低聲道:「你的隱身符瞞不過青衣和藍衣的鼻子。」
那兩貨可是上古神獸,而小丫頭如今是凡人之軀,遠些還好,靠近的話,一定會被發現。
「青衣和藍衣?」
陸笙嘴角微微一抽,「他們真這麼叫?」
陸洲挑眉,「難道還不夠明顯?」
「不是……也不能所有穿青衣的人就叫青衣,穿藍衣的人就叫藍衣吧?這麼隨便的名字,誰給取的?」
上官殿輕笑,「這個你得問問你師父。」
陸笙愕然,「師父,不會是你給取的吧?」
陸洲挑眉:「我像是會取那樣名字的人嗎?」
「像!」陸笙點頭。
這麼不靠譜的取名方式,的確很像她師父的風格。
陸洲:「……當我沒問。」
上官殿笑道:「不是像,而是本來就是。」
當年,他們和淳于東還有閻王四人在飲酒,淳于東突發奇想,說想給兩隻神獸取個人名。
於是,陸洲淡淡地瞥了眼青龍和麒麟,隨口說了那兩個名字。
沒想到,淳于東聽後便直接說好,從那之後,霸氣的青龍和麒麟,開始被人青衣藍衣地叫。
本來在笑的上官殿,在收到陸洲投來的幽幽目光時,笑容頓時僵了僵,趕忙輕咳一聲,斂去笑容。
陸洲見此,這才滿意地將目光收回。
陸笙和楚斯寒相視一眼,兩人抿唇偷笑。
幽冥莫名地看了四人一眼,一臉茫然。
正在此時,山洞中譁然走出幾個人,青衣和藍衣對著為首的男子拱手作揖,喊了聲主人。
那男子穿著和上官殿一樣的黑衣,模樣約摸三十歲左右,身材修長高挑,一張臉冷俊非凡。
跟著他一起走出來的,是一名老者,想來,應該就是唐將軍所說的夏侯堂。
這位夏侯堂,比想像中的還要蒼老一些。
「對了師父,您能聯繫得上國師嗎?」
看到夏侯堂,陸笙又想起了國師。
「白蓮兄?」
陸洲蹙眉,「徒兒好端端的,提他作甚?」
楚斯寒在一旁暗地點了下頭。
陸笙老是提起國師,這讓他很是不爽。
現在看來,不爽的人不止他一個。
「徒兒不是和您提過京城鬧妖怪那事兒嗎?」
陸笙低聲道:「這位夏侯堂想要坐上國師之位,才利用赤明,想要將國師解決掉。」
「就他?」
陸洲一臉不屑,「想替代白蓮兄,還差得很遠。」
國師修為雖然不如他和上官殿,但碾壓夏侯堂幾乎綽綽有餘。
陸笙癟了下嘴,「上次國師好像是去找他,也不知道是沒找到還是心軟放過了他。」
「哦?」
陸洲微微挑眉,唇角含笑道:「這麼說來,我倒是要他一問了。」
只見他拿出通音符,手指捏了個訣,然後在通音符上點了兩下。
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一道清冷的聲音才傳了過來。
「陸峰主有何指教?」
陸洲笑吟吟地道:「白蓮兄,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那邊沉默了片刻,再次傳來國師的聲音。
「陸峰主還請有話直說。」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陸洲沉吟著道:「就是聽本座的徒兒說,白蓮兄要找夏侯太傅?」
京城,清雪觀。
國師在聽到此話後,表情微頓了頓,忙問:「陸峰主知道此人在何處?」
他上次在懷疑夏侯堂是馭獸師之後,便直接上門拜訪。
誰知,夏侯府的人卻告知他,夏侯堂因為病情加重,當夜就被送離了京城。
至於去了哪裡,連夏侯府的人都不知曉。
後來,他在京城等候一段時日,卻依舊沒有夏侯堂的消息。
這也讓他明白,夏侯堂恐怕已經知道自己要找他算帳,所以趁夜離京了。
「當然。」
只聽陸洲淡聲道:「臨江府永福小鎮,文山村深山裡,快些過來。」
說罷,便直接掐斷了聯繫。
國師收回通音符。
在確認地址之後,這才開始撕破虛空,然後直接走了進去。
好死不死,他走出來的地方,正是洞口。
對於國師的突然出現,站在洞門外的人都愣住了。
一時間,國師只能和其他幾人大眼瞪小眼。
而陸笙這邊,一群人直接扶額。
陸洲輕嘖一聲,「白蓮兄這運氣,買彩票鐵定能中。」
這麼大一片山,他往哪兒出現不好,直接出現在人家洞門口,也是厲害。
「國國……國師!」
夏侯堂雙眼一瞪,直接躲到淳于東身後。
「您就是國師?」
淳于東上下打量了他片刻,忽然挑眉笑道:「白蓮兄,多年不見,沒想到,你竟然跑到玄月國來當國師。」
國師面無表情地回道:「彼此彼此。」
淳于東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這麼多年未見,要不,找個地方坐下,喝兩杯?」
「不必了。」
國師目光淡然地看著他道:「你的老朋友應該就在這兒附近,你要找人敘舊,也不該找我。」
淳于東微怔,眼睛眯了眯。
「艹!」
聽到這兒的陸洲忍不住爆粗口。
這傢伙也忒不厚道了,他將夏侯堂的下落告知他,他一來就直接出賣自己,真過分!
「師父,您要出去嗎?」陸笙問。
「不出。」
陸洲冷哼,「我不出去,他難不成還能尋得著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