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禁導
十月底，在家陪父母的顧煒接到韓董的電話。
得到的通知就是禁導，時間是五年，廣電總局開會商量後的處罰結果。
討論會上，相關部門的老頭老太太一開口，就想給他來個終身禁導，開玩笑，顧煒的行為是對他們權威赤裸裸的挑釁，不來個狠的，以後導演都跟他學，那還得了。
中影和北電領導方面都不同意，尤其是北電的領導，拍著桌子表示反對，北電院長提議，讓顧煒公開道歉，然後大事化小，禁導就算了。
老頭老太太哪能樂意，一致反對，吵了半天，又改成禁導十年，部門發文公開。
結果北電方面還是不同意，又找到以前從北電退休過後的老領導說情，表示人才難得，不能一棒子打死，年輕人要給個改過的機會。
北電院長提議禁導三年，不公開發文，等顧煒畢業過後就差不多到時間了。
結果會議上又是一番爭吵，雙方互相僵持。
最後部門領導拍板，禁導五年，不允許在國內從事導演工作，但相關部門不發文公開，算是個都能接受的方案。
得知會議情況的顧煒，隔天就去到學校，跟著導演系主任一起，找到院長，向他表示感謝，從這件事情上，顧煒感受到了學校對他的愛護，要是換個一般的導演，估計大概率是終身禁導的結果。
辦公室里，院長看著面前的顧煒，臉上露出了嚴肅的表情，訓斥了他幾句，讓他以後做事前多想想，年輕人不怕犯錯，就怕不知悔改。
說完還問了顧煒接下來得打算，得知他想去國外的想法，也沒反對，只是讓他凡事多考慮考慮，隨後顧煒就離開了院長辦公室。
「院長，聽說你開會的時候可不是這表情，一聽到終身禁導，就拍著桌子反對」，副院長開玩笑的說道。
「哈哈，這是個好苗子，外人面前我肯定要護著，我訓他幾句，是希望他吃一塹，長一智」。
二人是老同學，也是老同事，關係很好。
………
「顧導，你來了」。
中影剪輯室，工作人員看著前來的顧煒，打了聲招呼。
「別喊我顧導了，暫時拍不了電影了」，顧煒擺著手說道。
「只是暫時拍不了，幾年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
旁邊其他工作人員說道。
「我過來看看電影剪輯怎麼樣了，進度還行吧」。
「顧導，一切順利，12月份就能搞定」。
「兄弟們辛苦了，等電影剪輯完，我給大家發獎金」。
看著剪輯的電影片段，顧煒對在場的工作人員說道。
「謝謝顧導」。
「顧導牛13」。
底下員工一陣歡呼。
中影辦公室。
「韓董，電影剪輯和特效製作我看了，很不錯，當前進度和預計時間也差不多」。
喝著韓三平助理泡的茶，顧煒緩緩說道。
「嗯，上映時間你有什麼建議？」。
說話間，韓三平遞了份文件給他。
顧煒想了想，今年年底上映的電影中，除了12月21號的《大腕》，其他沒一個能打的。
不過現在國內電影市場體量太小，一個時間段內容不下兩部賣座電影。
「韓董，要不定在2月1號吧，剛好把春節和情人節都涵蓋在內，過年了，看看電影放鬆下，也有利於宣傳和推廣」。
顧煒看著手裡的電影上映安排的文件說道。
「行，等後期剪輯好，就開始宣傳推廣」。
「剛才伱在剪輯室承諾給他們發獎金，這錢中影來出吧」
顧煒剛準備離開，又聽見韓三平說道。
「韓董，我來出吧，電影投資的錢還剩一部分」。
「再說，中影這邊啥事都要申請上流程，等審批好才能發下來，太麻煩」。
顧煒補充道。
「也行，出去吧」，韓三平揮揮手，說道。
沒幾天，顧煒被禁導的消息就在圈子裡傳開，新聞媒體免不了又是一番報導。
「最新消息，顧煒導演被禁導五年」。
「有關部門做出處罰，顧煒禁導」。
看著網上的報導，「顧煒」，「禁導」，「五年」，成了這幾天最熱門的詞彙。
圈子裡的人又是一個接一個打電話過來，有關心的，有安慰的，各種都有。
顧煒也沒管網上的報導和評論，這幾天一直在公司和中影來回跑，盯著後期製作。
星辰影視辦公室。
顧煒正在看王辰遞過來的文件，01年小說和文章排行榜。
《黑毛豬白毛豬》
《貓與鼠也纏綿》
………
額，這些小說，文章，顧煒確實不了解，前世也沒聽過。
王辰看著顧煒的表情，說道：「老闆，這些都是按照你要求收集的」。
「嗯，繼續收集吧，收集完把名單目錄拿給我看，有合適我會讓你去談」。
「你去通知下去，今年的年終獎，按三個月的工資發，跟年前最後一個月的工資一起發下去，讓大家過個好年」。
「還有，採購一批年貨，一起發下去」，顧煒又補充道。
「好的，老闆」。
說完，王辰就離開了辦公室。
沒一會，顧煒就聽見外面響起了歡呼聲。
顧煒給公司員工的待遇，一直是行業里頂尖的，底下員工一打聽，就能發現。
一來，公司員工不多，全部加一起才30人，待遇福利都拉滿，每年也花不了多少錢。
二來，他也知道，跟底下員工說什麼努力，一起奮鬥，都沒有真金白銀來的實在。
看了下時間，將近五點，顧煒走出辦公室，準備回家陪父母。
「老闆，萬歲」。
剛走到前台，就有員工對他說道。
「哈哈，好好工作」，顧煒笑著說道。
離開公司，還沒走幾步，顧煒想起了件事，又折返回去。
「老王，你讓財務財務年貨的時候，多採購，嗯，多採購50份」。
明天我給你個名單，等年貨採購到了，按照名單給他們送過去。
「好的，老闆」。
交代完事情，又讓公司員工開車給他送回家。
顧煒讓公司多採購一批年貨，是打算送給學校的老師和一些合作過演員，直接給錢不合適，有些人也肯定不會收，送點年貨禮品就沒啥問題。
01年的首都車輛還不多，不像後世，堵車都能堵幾個小時。
公司離顧煒家的距離不算太遠，半個小時後，就到了地方，顧煒沒讓司機開進去，就在小區門口停了下來。
「老闆，我先回去了」，司機小劉說道。
「行，明早七點半，辛苦你再來接我一趟」。
「路上開慢點」。
「好的，老闆」。
看著汽車遠去，顧煒打算考個駕照，過年這段時間來回跑，自己開車也方便。
進了屋裡，父母還沒下班，顧煒泡了杯茶，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換了幾個頻道，顧煒發現今年的經典電視劇可真不少。
「《情深深雨濛濛》」。
「《像霧像雨又像風》」。
「《大宅門》」。
「《笑傲江湖》」。
還有後世被評為經典的《黑冰》，都是01年播出的。
看到《像霧像雨又像風》里陳昆，顧煒恍惚間想到，好像是明年，那個人就會出道，第一部電視劇就是跟陳昆一起拍的。
可惜自己被禁導了，想到這，顧煒露出一絲苦笑。
看了兩集《大宅門》，顧煒有點感慨，斯琴老師演技真的好，演什麼像什麼，一點不讓人出戲。
聽到開門聲，顧煒眼睛離開了電視屏幕。
「爸，今天下班挺早啊」。
「每天不都這個點下班」，顧建軍一邊換著拖鞋一邊說道。
「你那事我聽說了，幾年不能當導演拍戲，還挺嚴重」，坐在沙發上喝著茶的顧建軍說道。
「沒什麼大事，等過完年，我準備去國外趟，國內不能拍，國外又沒限制」。
「你這思想可不好，國外有啥好的，家裡還容不下你？」。
顧煒父母一直在單位上班，思想方面是受過教育的，比較傳統。
「爸，我要想拍電影，這幾年只能去國外，只是暫時有這個打算，還沒決定，你別跟媽說，省的她擔心」。
飯桌上，一家三口正在吃飯，顧煒開口說道：「爸，媽，今年的年貨你們別準備了，我已經讓公司採購，等到了之後，再給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家送過去」。
翌日一早，司機小劉準時到達，顧煒坐上車，直接去了學校。
進了校門，一路上不少人跟他打招呼，顧煒也發現自己在學校的待遇絲毫沒受影響。
也對，無論禁不禁導，他都是個導演，有獎項的大導演，在這個圈子的地位也沒多少人能比得上。
進了教室，同學對他的到來也沒之前那麼詫異，包括代課老師都習慣了，一學期總要來那麼幾次。
在教室待了一天，還是沒聽懂，看來自己不適合上學，顧煒心裡默默想著。
第二天，顧煒沒去學校，來到公司，讓王辰給他搞個駕照，這個時間點還不算嚴，再過幾年，就要自己考了。
………
「顧導，這周末有空吧，來我這聚聚」，電話里馮小崗說道。
顧煒沒拒絕馮小崗的邀請，上次的事馮小崗也算為他說了話。
「行，馮導，周末我直接過去，有陣子沒見你和帆姐了」。
「到時你直接來家裡，介紹倆朋友給你認識下」。
「誰啊」，顧煒疑惑的問道。
「來了你就知道了，周末見，到時別忘了過來」。
馮小崗也沒直接在電話里說清楚，不過顧煒倒是隱隱猜到了是誰。
管他呢，到時候見了再說，顧煒心裡想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