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跑路的二世祖們,一共有二十五人,但這些人都帶了一個或者兩個小廝,以至於他們這隊伍將近百人。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騎馬跟在隊伍里還覺得這感覺挺新鮮的,但走著走著新鮮勁兒過去了,天也開始熱了。
而他們走在隊伍的最末尾,一直吃灰,一個個的就有些打退堂鼓了。
有人騎馬到虞汀汀的馬車邊兒道:「公主,我們想坐馬車可以嗎?」
虞汀汀探頭出來道:「當然可以呀,這種事情不用問我的。」
「我是那種不讓人坐馬車的人嗎?」
二世祖們紛紛高興起來:「謝謝公主……」
然後他們就眼巴巴的看著虞汀汀,等虞汀汀給他們安排馬車。
而虞汀汀也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們,疑惑的問:「你們不是要坐馬車嗎,怎麼不去坐,還在這裡?」
潘圍:「???」
「不是,公主您不給我們安排馬車,我們怎麼坐?」
虞汀汀被驚呆了:「你們這麼多大人都沒辦法給你們自己找到馬車的嗎?」
潘圍:「不是沒辦法,是我們最開始沒想到啊!」
虞汀汀:「你們這麼大了都沒有想到,我才三歲呀!」她伸出自己的手,比了個三:「我怎麼想得到。」
一陣漫長的沉默,在人群中展開。
他們不好去指責虞汀汀不盡心,因為人家年齡擺在那裡,看著這張嫩生生的小臉兒,他們也說不出什麼惡毒的話。
且,沒有馬車這事,他們更加不能去找虞厲珩,幾萬人的隊伍,那麼多事情正經事情都要虞厲珩安排呢。
他們再怎麼那啥,也知道哪些事情更重要。
而且,他們都覺得說不得虞厲珩壓根兒就不知道他們要跟著這事情,因為由始至終,他們都沒有跟虞厲珩說過一句話。
所以這事情吧!
還真的很有可能是賴他們自己。
怎麼知道帶銀子,也知道準備馬,唯獨不曉得準備馬車呢。
若是這隊伍中,馬車多,他們也能厚著臉皮去擠一擠,但整個隊伍中,統共就四輛馬車,虞汀汀、辛箏、莊嬤嬤和羌兒一輛,軍醫和太醫們兩輛,還有一輛是閆肅的。
人閆肅的馬車也是自帶的。
這麼一對比,潘圍他們就覺得沒有馬車坐這事兒,的確是他們自己的問題。
潘圍道:「公主,不若你們先走,等我們找好馬車了,再來追你們?」
虞汀汀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好呀,不過你們速度要快點哦,要不然可能追不上,那就白忙活一通啦……」
莊嬤嬤忽而道:「公主,您是不是忘了,您這裡有清涼符?」
虞汀汀當然沒忘,昨天她跟鄭國公兩個研究完靈塔,天都黑了,吃飯的時候聽得鄭國公問虞厲珩,這麼熱的天氣,急行軍,路上會有多少兵丁折損,她才知道趕路也是會死人的。
關鍵虞厲珩說出來的那個數字,還不小。
今天虞汀汀一直沒怎麼露面,就是在加班加點地畫清涼符。
被這些二世祖喊住的前一瞬,都還在畫呢。
虞厲珩這次從京城出發,帶了三萬兵馬,每個人都來一張清涼符,那是不可能的,她手腕子畫斷都畫不出來,只能儘可能的多畫一些,在有人扛不住的時候就拿出去給貼上。
這二十五個二世祖,是他們的人質,當然不能讓人質掉隊和嘎了。
但也不能讓他們意識到這點,所以這戲還得繼續演。
虞汀汀聽到莊嬤嬤的話後,一拍腿腿兒道:「哎,是有這個東西。」
「不過……大哥哥他們好像只是想做馬車,並不是因為熱吧!」
潘圍他們其實也擔心去買了馬車後跟不上隊伍,雖然打了退堂鼓,可他們都跟出來了,這會兒再回去豈不是丟人?
往後在府里只怕是更加沒有地位。
雖然吃灰很痛苦,可若是能不熱,他們覺得也不是不能堅持到下一個城鎮。
只要堅持到下一個城鎮,等軍隊駐紮休息的時候,他們就立即去買馬車。
眾人交換了一下視線,連連道:「我們想坐馬車就是因為外面太熱了,而且灰塵大,若是公主能給我們一張清涼符,我們就沒問題。」
於是虞汀汀給了他們二十五張。
潘圍他們感激的接過,貼到額頭上之後發現果然不熱了。
先前他們知道虞汀汀的厲害,但從未用過虞汀汀的符,這會兒切身體會過後,都默契的想著,就算吃點苦,也要跟住了,旁的不說,公主看在他們可憐的份兒上,多給他們幾張符,他們都賺翻了。
辛箏同他們道:「諸位若是覺得吃灰痛苦,可用麻布遮一遮口鼻,這樣就要好受些。」
辛箏的聲音,天然的就帶著一股子寧靜祥和之感,二世祖們聽著只覺得好像有人在給他們順毛一樣。
但……
麻布這種東西,他們也是沒有滴。
作為二世祖,哪裡會有那種窮人才用的東西,他們用的都是綾羅綢緞。
他們沒有,但他們的小廝有哇,於是小廝們的衣裳,就被二世祖們禍禍了,並且一個二個在禍禍的時候,還無比的嫌棄。
不過真用麻布之後,呼吸到的灰塵的確沒有那麼多了,一個個的就勉強不嫌棄了。
這後面的插曲,星一在給虞厲珩送清涼符過來的時候,簡單說了,虞厲珩見他們還算好忽悠,就沒有多問。
星一道:「我看有些人好像不太行了,要不要把清涼符給他們?」
虞厲珩微微皺眉:「身體素質怎麼這麼差!」
他接手的時間太匆忙,以至於都沒有審閱過這批人。
他們從京城出來,才不過兩個時辰,這就扛不住了?
還如何上戰場。
星一嘆了口氣道:「尸位素餐者太多了唄……」
虞厲珩因為之前的事,把兵權還給了皇上,但皇上不可能親自練兵這些,只有把練兵的權利分化了出來,交給幾個將軍。
只讓練兵,不給掌兵權,那些人能好好辦事?
自然就是怎麼划水怎麼來。
虞厲珩沉默了一瞬道:「先不給,再怎麼也要走完今天這一天。」
星一不覺得殘酷,他們之前在外頭打仗的時候,還有比這更熱的天地,與人廝殺一天的。
他們若是走都走不下來,等上了戰場,也是送命的。
這般行走,也是變相的鍛鍊身體了。
她雖然從虞汀汀那裡接過了清涼符,但她並沒有用。
虞厲珩也是,他把虞汀汀給他的接了過去,放在身上,但並沒有用。
女兒的心意要收,但這種時候他是表率。
且,這對他來說,真不算什麼。
他雖然嘴上說著不給符,必須走一天,但路遇一大片林子的時候,還是讓部隊停下暫做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