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蠻族的人找虞汀汀找瘋了的時候,虞汀汀背著個小包袱,羌兒背著個大包袱,兩個人正坐在一個大石頭上啃饅頭,都穿得灰撲撲的,臉上也灰撲撲的,看起來有點落魄和悽慘。
當然,前提是不聽她們談話內容的話。
「哎,南蠻那些找不到我們的人好可憐,處處碰壁,我要不要好心的給他們留點線索?」
羌兒道:「線索還是算了吧,您有什麼吩咐倒是可以給有苗族的那個人留消息。」
「公主,您真的打算一直走路走過去?」
璇箬說了一些信息,虞汀汀能確定,大安那五萬將士的魂魄,真的都還在這個世界上,如今被豐和道長他們囚禁起來了。
虞汀汀不知道他們把那麼多魂魄囚禁起來是要幹什麼,豐和道長就是再能吃,那麼多的魂魄他也吃不完。
再一個就是,她猜測豐和道長可能只能吃妖魂,而不能吃人魂。
若是吃人魂就能補充他的短缺,他完全不用費勁心思的各種謀劃,畢竟他只需要到處撿死人就好了。
大安這麼多人口,天天都有許多人在死亡。
她搞不明白豐和道長的目的,但推測出了一個地方,一個可能藏著那五萬將士魂魄的地方。
甚至,她現在帶著的這些鬼魂被奪走的那部分魂魄,也應該在跟其餘人的魂魄在一起。
「嗯,走過去有利於養魂,同時也能幫皇伯伯好好探查一下南蠻這邊各個部族的情況,這樣以後皇伯伯派人來接管南蠻的時候,就知道應該派什麼樣的人過來。」
羌兒一臉敬佩的道:「公主英明。」
公主不愧是公主,自信又有遠見。
不像她,只想著嗖的一下過去把壞人都砍了。
這兩個人一個敢說,一個敢接。
完全都沒想過失地都還沒有收復,她們怎麼好意思盯上別人的領土的。
虞汀汀他們如今在的位置,是夷族的領地,虞汀汀以前雖然跟著豐和道長和虞厲珩跑了不少地方,但都是在大安,看到的人雖有貴賤之分,但到底都是同一種族,大同小異。
民風各方面也都是類似的。
進入夷族的城市之後,她就很不舒服。
這裡的人就是兩個極端,要麼穿金戴銀,看著很是富貴,要麼就是跟虞汀汀她們一樣渾身灰撲撲的。
這個灰撲撲不是指髒,而是穿得不好。
而且他們佝僂著身子,都不敢挺直腰杆,面黃肌瘦,被那些穿得很好的人當做牲口一樣對待。
虞汀汀在這裡,聽到了一個新詞:奴隸。
大安,是沒有奴隸的。
如羌兒他們這種,是奴婢,算是半自由身,可贖身,可還良民籍貫。
如星一他們那樣的,自小被當成暗衛、殺手培養的,是私兵,雖然是奴籍,但有功也可恢復良民籍,甚至是做官。
如星一和夜一因為功勞赫赫,就被封了將軍,他們往後若是成親生子什麼的,子嗣也是良民,還能繼承他們的爵位和財產。
無論是羌兒和星一他們,都可以擁有自己的財產。
但奴隸不一樣,他們生而為奴,世世代代都為奴,永遠都擺脫不了奴籍,他們生的兒女也是奴隸。
最讓虞汀汀覺得震驚的是,這些奴隸主不會給奴隸發錢,他們也不可以贖身。
奴隸主只會給他們提供食物。
但很顯然,那食物定然也不多,要不然這些奴隸為什麼是這個樣子?
在虞汀汀的價值觀念裡頭,苦點累點沒關係,但你讓我給你打白工不給錢就很有關係了。
所以她看著那些身上不曉得穿了多少斤銀飾的奴隸主們,只覺得他們是披著好看皮囊的魔鬼。
羌兒看著一個瘦巴巴的小女奴因為沒有力氣走得有點慢,當場就被人抽了一鞭子,眼皮子瘋狂跳著。
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這些南蠻人真的是野蠻至極,對自己的同族人都如此冷血,先前他們打入大安的時候,不知道是何等殘忍。」
虞汀汀眼裡閃過同情,嘆息道:「在夷族,怕是只有那些穿好看衣裳的,他們才會互為族人,其餘的只會被當做畜生。」
她扯著羌兒往客棧的方向走:「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走了一天,先找個客棧休息吃飯吧!」
然而,到了客棧虞汀汀又遇到了讓她氣憤的事情。
客棧的掌柜本來都收了她們錢,給他們辦了入住。
但樓上下來一個小姐看到她們忽然尖叫了起來,而後躲在她的丫鬟身後,跟看到了老鼠一樣,驚恐的道:「快把她們趕出去,我不要跟這樣的髒東西住在一起!」
掌柜只能客氣的把錢退給她們,好心提醒著:「二位,你們不如去找一戶普通人家對付著住一晚?」
其它客棧肯定也有這樣嬌貴的小姐,她們看到虞汀汀她們也會嫌棄的。
他剛剛收錢,也是想著萬一這些貴人沒有看到呢?
能賺一筆是一筆。
虞汀汀也沒有糾纏,收回銀子,道了聲謝,走出客棧後還聽到那美麗的小姐聲音尖銳的吩咐著她的丫鬟:「快拿些花露去那兩個髒東西走過的地方灑一灑。」
羌兒氣死了:「我們又不是瘟疫。」
她主要還是替虞汀汀委屈:「真要比身份,她給公主您提鞋都不配。」
虞汀汀過去倒是習慣了這種冷眼,只是氣了一下,就淡定了,她掐指算了算:「走,咱們往西方去吧!」
她決定聽客棧掌柜的,找個人家住一晚。
這樣能更好的了解民情。
因為她提前算過,所以等她們敲響一戶人家,提出要借住的時候,對方欣然同意,還很熱情的拿了家裡為數不多的好的食物出來。
這家屋子不大,一共三間,一間堂屋,兩間臥室,家裡住這個老婆婆和一對年輕的兄妹。
吃飯的時候,老婆婆見羌兒一個女子帶著虞汀汀一個小丫頭來了這危險的邊關,忍不住問:「阿詩瑪,你怎麼帶著個丫頭來這裡啦……」
虞汀汀和羌兒在入南蠻境之前,就提前偽裝成了夷族人的模樣,所以沒有遭到他們的排斥。
而阿詩瑪是這邊對女子的統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