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厲珩幾人都同情地看著驛站的官員,這也太慘了。
慘的不只是拉了三天肚子,而是他喝了這邊的水,那水裡面不知道混合了多少人的屎尿和各種東西。
光是想想,都是能幹嘔的程度。
虞汀汀問:「外面的水都不能飲用,那你們都是吃的什麼水啊!」
「還有,這邊的人吃那些水,難道就沒有覺得不對嗎?」
驛站的官員道:「我們吃的水都是井水,專門向朝廷申請了一些可以挖井的人過來。」
「沒有井之前,我們都是在下雨的時候,拿東西接的雨水。」
「這邊的人大概是習慣了,他們吃這些並不會拉肚子,而且他們都不覺得那些水髒,公主你們在外面行走的時候,也不要說他們的水髒,他們會生氣的。」
虞汀汀點頭記下,次日他們從驛站離開的時候,虞汀汀給他們留了一些大安那邊的果蔬。
太不容易啦……
她難得在吃食上面同情誰,因為她是刨過垃圾堆的人,但他們這邊的水髒得比垃圾堆的食物還髒。
垃圾堆的食物裡頭,再怎麼也不會有屎尿啊!
也不會有人在裡頭去打滾啊!
這邊雖然是多摩國的邊境,跟大安挨著的,但驛站的官員每天也有許多事情要忙,還真沒時間回大安去購買果蔬這些。
所以他收到虞汀汀送的幾簍子十分感激,千恩萬謝地送走了他們一行人。
他們都離開了,驛站的那些官員都還在議論,說王爺和公主太平易近人了,比很多人都好招待。
原本虞汀汀還打算去嘗一嘗這邊的美食的,但聽了驛站官員說的那些之後,他們中午那些基本上都是自己在路上生火煮飯,完全沒有要去下館子的意思。
即便是虞汀汀看到有些沒有見過的食物,看得口水直流,也都堅決不去吃。
趕了幾天的路,他們終於快要到那個小鎮了,虞汀汀在路邊圍著烤雞流口水的時候,聽到了一聲呼喚。
「小師叔,你們這麼快就來啦……」
是白仝,遠遠地騎著馬在跟虞汀汀他們招手。
先前玄門那邊派人過來,白仝和青玄道長都跟著一起過來了,他們收到玄門的消息說虞汀汀他們也要過來,於是他估摸著時間就從小鎮出發,來接人。
虞汀汀看到他也很高興,站起來跟他揮手:「我們坐小豆子過來的,所以比較快。」
「你怎麼也在這邊啊,你師父過來了嗎?」
說話間,白仝已經到了他們跟前,他翻身下馬:「我師父也過來了,他過來是想看看這邊有沒有什麼寶貝,說要早些把東西找齊,請師叔您和辛先生給他做法器。」
「我是陪著師父過來的。」
虞厲珩也問他:「這邊現在有多少人,都是些什麼情況。」
書信上,只寫了重點,具體細節他也不清楚。
白仝坐下,接了一塊羌兒遞給他的肉,吃了一口,幸福的道:「還是跟著小師叔混有前途啊。」
「小師叔您是不知道,我在這邊遭了多少罪。」
「這邊的東西,真的不是咱們大安人能吃的。」
他可憐巴巴地哭訴著。
虞汀汀詫異地問:「你們沒有住驛站嗎?」
白仝道:「沒有啊,我們直接住的這邊的客棧,誰知道……」
驛站一般設施比較簡陋,所以大家出門基本上都是住客棧,哪曉得,第一天他們吃了東西就拉肚子。
幸好他們都是修煉之人,運行著靈氣將體內的濁物都拍了出去方才好一些。
虞汀汀同情地看著他:「難怪,我們住的驛站,所以沒有上當,哈哈哈……」
「還是要多讀書啊!」這會兒她就想到了先是辛箏說了這邊人的衛生習慣不好,他們才去的驛站這事。
因為通常來說,即便是看到有人在街上如廁,但也絕對不會想到,他們會把那些東西排進水裡。
還在那麼髒的水裡洗澡洗衣裳。
用那麼髒的水來飲用和煮東西吃。
羌兒也默默地又給他遞了幾塊肉過去,太可憐了。
白仝吃了好幾塊乾淨的人,覺得自己活過來了,這才認真回答虞厲珩的問題:「我們第一批來了九九八十一人,收到您的信過後,玄門的長老和精英們也都已經開始起程過來了。」
「我們也一直在查豐和道長的行蹤,但都一無所獲。」
「門這邊,我們一直都是輪班看守的,從未斷過人,我們來之前,不知道豐和道長有沒有對門做什麼,但我們來了之後可以確定,豐和道長從未出現在門邊過。」
「如今來這個門邊的,都是排隊求死的。」
「因為這扇門,每天只會收一個人,多的人再自殺,屍體就還是會停留在門外。」
虞厲珩道:「我之前派人來的時候,在門前自殺,屍體就會消失的事情是沒有的,這個自殺屍體就消失,說是去了天國的說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之前派人來的時候,雖然有不少人在門前許願、燒香供奉,但卻沒有人過來自殺。
因為他們這邊的人都是把門視為聖潔之物,自殺這種主動拋棄自己寶貴生命的行為,是很被他們所唾棄的。
白仝道:「大約是在我們大安的新年之後,有一個女子過來自殺了。」
「然後陸陸續續又有不少人過來自殺,他們在自殺前都會有一個簡單的懺悔儀式,最開始只有小鎮的人來門前自殺,隨著那個說法傳了出去,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整個多摩國的人都湧向了小鎮。」
他嘆息道:「正因為如此,我們找豐和道長就更加難找了。」
「以前還知道他是何模樣,如今他是什麼樣子咱們都不知道。」
虞汀汀用吃完的肉簽字戳了戳火堆:「他們都好傻呀,若是在那扇門前自殺了,真的就能去天國,小鎮的人直接會把這消息死死封鎖了,根本就不會讓這消息擴散到整個多摩國,給他們增加對手。」
「而且,真的那麼神乎其神,多摩國的國王,只怕早就來了。」
「國王都沒有動,他們這麼積極幹什麼?」